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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千山打擂

丐帮帮主倪天行、铁臂神猿朱强光、阴阳手毛布仁、笑面观音周布政四人也得到打擂消息。四人一合计,这等热闹事不能不去,到不是抢风头,而是想看一看大清这位通天教主郝非东彪能有多大神通,口号叫得如此震天响。倪天行又邀请了神腿无敌丁砚江,五人带领丐帮弟子向北京进发。

神腿无敌丁砚江虽然与倪天行有过甚交情,但对丐帮所作所为也看不惯。他私下多次规劝倪天行,但倪天行根本就听不进去言语,他本不愿与这路人走的太近,以免招来非议。但这一次是民族气节问题,抛开个人因素,共赴国难携手同往。丁砚江他报着是爱国的满腔热血,而这四人却是包藏祸心,他们心中那有国家,更没有民族气节,他们内心深处滋生的是自私、贪婪和人性的泯灭。只要有利可图,有便宜可占,一切都好说。丐帮弟子数十万人,遍布大江南北,只要倪天行一声号令,就能把大明搅个天翻地覆。四人狠狈为奸,臭味相投。而神腿无敌丁砚江,到显得近淤泥而洁身自爱,高风亮节,光明磊落,不能不让人钦佩他的品德。

北京报国寺始建于辽代,但规模很小,“有寺无额”世称小报国寺。明初塌毁。成化二年重修,改名慈仁寺,俗称报国寺。明朝成化年间,因国舅爷,“周太后的弟弟周吉祥看破红尘要矢志出家当和尚,由皇家拨内努钱粮在小报国寺的旧基上,扩建为仁慈寺,周吉祥去了当住持。”扩建后的仁慈寺规模宏大,有七层殿房,错落有致,后院建有“毗户阁”,阁高三十六级,周围长廊,可登高远眺,望卢沟桥行骑,历历可数,京师之景尽收眼底,让人极目饱览城内胜景。

毗卢阁中还有玉观音一尊,为镇寺之宝。寺内有金代所栽的两株双龙奇松,被称寺内一绝。报国寺内人游如潮,环境幽雅。寺内设有客房,不少文人墨客经常留宿寺内。有诗云:“弹铗归来抱膝吟,侯门今似海门深。御车扫径皆多事,只向慈仁庙里寻。”

报国寺的知名度,传遍天下。所以中原武林同道全部都到北京报国寺集合,共商赴大清千山比武。大江南北,四面八方的武侠也陆陆续续赶到。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只要有一点良知和责任心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张天成四人回到北京的家,几人简单吃了一口饭菜,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早起来,吃过早点,便急忙忙赶往北京报国寺。武林高手云集,每个人都是擦拳磨掌,群情激愤。大清只不过是蛮夷之邦,竟敢藐视堂堂大国,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一战一定要让他们知道中原武林的厉害,从此收敛起侵犯我大明的野心。

大隐先生张罗道:“即然是堂堂正正邀请我们赴大清千山比武打擂,我想那通天教主郝非东彪也不会耍什么阴谋,只是不晓得此人来历。他既然敢设下擂台,武功一定有独到之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嚣张。听闻他手下有一个地狱门的组织,早年打劫,归降他门下之后,变得更加神秘。”众人道正是,我们所知资料太少,只有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有人提议,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应先推选出几位带头的,听他号令,才能成事。正正规规,不要像一盘散沙,这样才会扬大明国威,展我华夏雄风。

有人提议武当派掌门曹沛玉,也有人推荐少林了缘大师。阴阳手毛布仁和笑面观音周布政联手推选丐帮帮主倪天行。他二人嚷道:“丐帮帮主倪天行武功卓绝,罕有敌手,带领群雄非他莫属,他行侠仗义,丐帮子孙遍布天下,是抗清的中流砥柱。”丐帮弟子又一旁乱糟糟地怪喊乱叫,好不热闹,就像舞台唱花腔的一般。

武林各派为争带头人的荣誉,都推选自己帮派的掌门人。一个虚名众人都争抢得面红耳赤,张天成见此,心中忧虑。国家正在生死存亡之际,团结对外,不能心存私念,才有可能把国家从危难中解救出来。为什么对虚拟的头衔都能争得你死我活,对权力的欲望如此强烈,太让人不可思议。他用足功力,真气充沛,犹如虎啸,“众位武林前辈,请听我说几句话。”声声在报国寺回廊间嗡嗡作响,众人回头寻找这位发声之人,一看方知,原来是一位面容白净,五官方正,背上一支金笔,一副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有人认识张天成的,冲他点点头,不认识者居多。但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判断出,此人内功深厚,不是等闲之辈。于是众人静下来,听他讲一些什么样的看法。

张天成道:“现在形势不利大明,大清名义上比武打擂,实际上是亡我之心不死。此次设擂试探中原武林虚实,大清图谋,昭然若揭。我们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妥协便是国破家亡,所以众位有民族大义,才齐聚北京报国寺。为了一个共同目标,振兴大明,不做亡国奴。我要讲一件事,前朝大宋这段伤心历史值得我们深思。崖山之战,再无华夏,宋的灭亡有不团结的一面,也有社会的深层次原因。华夏文明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天水一朝,蒙元的入侵带来的是毁灭性灾难。跨越时空,今天的民族血脉传承,我们不能再内讧,应团结同心,一致对外。人心齐,泰山移,攥紧拳头,才是硬道理。少林了缘大师德高望众,大隐先生是世间高人,武当掌门曹沛玉更让人敬仰,丐帮帮主在下虽然对他了解不多,但民族大义他也深知要害,否则也不会到报国寺来,不妨就推举他们四人带领我们中原武林,远赴大清千山打擂,不知众人意下如何?”

众人听张天成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称是。于是,便由大隐先生张罗,少林了缘大师,武当掌门曹沛玉,丐帮帮主倪天行四人带队。

崇祯皇帝早已得知讯息,便密派顺天府丞刘志远,找到张天成。告诉皇帝之意,一定掌握大清沿途军事布置,清军的一举一动,搜集情报。张天成心中记住,刘志远又转交皇帝私下给众人一万两银子做为费用,刘志远便回去给崇祯皇帝汇报去了。

再说郭尔罗斯固穆手下的梅林杨志,他对大明君臣和百姓之间的矛盾,分析的合情合理。攻明若紧,他们便团结对外,若缓势待攻,自内部纷争不止,大明也确是如此。多尔衮爱杨志之才,所以让他做千山的主擂官,协助通天教主郝非东彪降服大明武林。这种威慑,是一剂药,可以分化中原武林,达到刀不刃血而完胜。把九月初九日重阳节定为比武打擂日是有深意的,九九是一年中极阳之日,大明为火,大清为水,也就是说大清的水要把大明的火全部熄灭,从此一统天下。

准备工作已早早完成,为了万无一失,杨志对诸般细节问题,步步推演,总怕有纰漏之处。他却是将帅之才,布置合情合理,把一些不利因素全都考虑进去。通天教主郝非东彪也赞许,杨将军不愧是杨家将的后人,祖风犹在,为千古强盛一族,今日依旧灿烂,光照山河。

大隐先生和了缘大师四人带领三百多人中原武林侠士,出了山海关,几日工夫便到了大清千山地界。北方的金秋真是秋高气爽,在这迷人的季节里,一群群大雁排着人字形队伍往南飞去,一片片成熟的高粱好似天际飘来的彩霞。一朵朵金黄的秋菊在秋天的原野上跳着安代舞蹈,有着北方游牧民族一种独特诗意。树叶犹如硕大的彩蝶翩翩起舞,红彤彤的果实挂在枝头上,展开迷人的笑脸,好像是说欢迎你远方的客人。

人们一路上见闻感慨万千,这里一片收获景色,粮食扔在山上不去抢收,是何等的富足。而中原山东、河南大旱,颗粒无获,灾民遍地,是何等可怕。人家大清才是真正的国富民强。大明和大清对比之下,逊色多了,可以说是真实版的人间地狱。

此时的千山无比热闹,大清百姓知道大明武林来比武,都赶来来看中原人长的啥样,有何稀奇。张天成等众人被杨志安排到客栈住下,二人本就相识,自有一番客套话。白雪飘见到杨志,却无比亲切,杨志和白雪飘互相介绍别后详情。张天成又打听大哥包龙潭近况,是否会来千山。杨志道:“我马不停蹄一直奔波在外,好久不曾联系,十分挂念他,但我想千山武林大会,他一定会来。”

秋风阵阵,彩旗飘飘,游人如织,欢歌似潮。九月九日重阳节这天到了,擂台上鼓声阵阵,燃放的爆竹声声。草原的风,山川的灵气,水的神韵,都为这场比武赋与了无数悬念。杨志作为主擂官,他健步如飞到擂台上,他高声宣布:“大清千山比武打擂,英雄争霸赛,今天正式拉开序幕。”战鼓擂鸣,好不热闹。他宣布比武打擂规定,“第一,可以一对一,也可以多对一。但必须台上先声明比武参加人数,双方认同便可以比试。第二,一方认输便可以退出比赛,不可痛下杀手。如果不服输,死伤皆由天定。任何人不准暗中帮助或施阴谋,一旦发现,就地正法。第三,不准施放暗器,比的是十八般武艺,拳脚真功夫。如用暗器伤人,就地正法。第四,早上辰时比武开始,日落时停止。第五,如有死伤均由自己负责,不准扰乱正常秩序,否则就地正法。”宣布之后,比武打擂正式始。

首先上场的是通天教主郝非东彪的手下,勾魂使者陶永权。他身材高大,脸上赘肉横生,不怒自威。他手使虎头双钩做为兵器,是用上好的合金打造。他在这双钩上花费了几十年心血,没少下功夫,可以说达到了出神入化境界,否则通天教主郝非东彪也不会让他先出场。做为他的徒弟之一,他把陶永权的双钩攻防等招式进行了不少细节变化,调教得体,指点到位。陶永权的虎头双钩属于多刃器械,具有杀伤力的尖、角、刃较多,外形独特,构造较复杂。他的打法主要以勾、搂、锁、挂等招式组成。身随钩走,钩随身活,快速连环,钩挂云传,有翻江倒海之势,威猛中透着凌厉,凌厉中荡出阵阵杀气。

江南游侠王柏刚,他第一个飞跃跳到擂台上,报上名号。杨志让双方签下字,一对一你来我往打到一起。王柏刚身形矮小,使的是软鞭。软鞭是软硬兼施的兵器,需要身体的协调性强,摔、点、截、扫、盘舞动时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狂舞,使人眼花缭乱。二人打了能有三十几招,一时间还分不出上下。

王柏刚矮有矮的优势,就是身体灵活,可以快进快退。有时又加掺施展拳脚功夫,击敌下盘要害。弱点是他近不到陶永权近身,只在外围。陶永权却稳扎稳打,不慌不忙,他以不变应万变,时间稍微一长,就看出王柏刚不是他对手。这是开局岂能丢了大明威风,王柏刚软鞭击向陶永权左目,欺身向前递出一掌,直取陶永权胸口。陶永权赞一句,来的好,左手虎头钩化解了他的鞭势,右手的虎头钩向他肩膀钩来,王柏刚退步稍慢,虎头钩的刃把他左肩扎开寸深,鲜血流出。王柏刚不但不退,而且一脚斜着踢出,直击向陶永权腹部。这是两败俱伤打法,他全然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拼个你死我活。陶永权大怒道:“你不认输,还想拼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躲过腿势,人却跃起,空中旋转,那虎头双钩同下,对准王柏刚的脖颈。王柏刚再想躲身已失去最佳时机,只听一声闷响,他的头便被虎头双钩钩断,头一下滚落擂台中间。陶永权飞起一只脚,把王柏刚这颗血淋淋人头踢下擂台。众人唬的一跳,远远躲避。但王柏刚的尸体站立不倒,依然迈步向前,伸一只手向陶永权抓去,软鞭作势猛击对方。陶永权狂笑,你还阴魂不散,那我就再送你最后一程。他躲过鞭锋,用双钩一招推云摘月,王柏刚双手即断,他又临身一脚,尸体便从擂台上跌落台下。

可怜江南游侠王柏刚,惨死勾魂使者陶永权双钩之下。杨志宣布:“第一场比武,大清陶永权胜出。”大清民众高呼,战鼓声擂响了一通。王柏刚的徒弟把师父的尸体收敛起抬走,大明武林人极气愤,心中又叹赞王柏刚有个性。生死抉择,也不贪生怕死,这种民族大义,人人敬佩,值得吾辈学习。

太湖大侠云中鹤李大耳朵,遁地鼠于子江和江南游侠王柏刚,是磕头的生死弟兄。他二人一见大哥被陶永权双钩屠杀,心中悲愤,二人联手跳上擂台,要报仇。于子江用剑一指陶永权,今日我二人要为阵亡的大哥报仇雪恨,不决出生死,决不下擂台。陶永权道:“好说好说,你兄弟三人情同手足,从江南一同到千山,丢下谁都不忍心,就一同前往鬼门关报到,这样彼此有个照应,再也不孤单,玩牌也凑够手了。”于子江大骂黑驴,来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你还口出狂言,你受死吧,二人挥剑夹攻而上。

剑乃短兵器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等。它的特点就是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二人所习剑法是从鞭法化离出来的,这一套赤蛇无骨剑法以软、缠、绕加以击杀为主。他们的剑法虽然奇妙,但缺少凌厉杀招,二打一也没占上半点便宜。双剑绵绵而上,缠中有杀,软绕中递出致命一击。三十几招下来,大明武林人都为二人捏一把汗。云中鹤李大耳朵空举剑直取陶永权头部,遁地鼠于子江剑缠勾魂使者陶永权双腿,让他脱不得身。这二打一的缠杀之法,若一般武功必定手脚忙乱,难以应付。但陶永权非比寻常,他虎头双钩从手中飞出直取二人,他人却横着腾起,双掌同时推出一掌,“劲风入化骨即酥。”这是通天教主郝非东彪的独创掌法中的第一招,含六掌,他只得一招真传。这一招威力奇大,他所学连郝非东彪的武功十分之一都不到,只是一点皮毛,但足可以石破惊天。

云中鹤李大耳朵躲过飞钩还没有落地,陶永权的掌力已至,瞬间击中他的前胸。遁地鼠于子江刚挡开虎头钩还没收势,陶永权已绕转身后,一掌猛击后背,他又一招风卷残云,把二人震倒。又快速伸出双手接住虎头双钩,一气呵成,片刻间击掌收钩。可以看出他武功之高,非一般人可比。二人被掌力震碎心肺,众人都被这骇人一招惊呆。少林了缘大师和大隐先生张罗,一时想不到破解之法。杨志上台宣布,“这一仗大清陶永权完胜。”又是一阵通天擂响鼓声,有人上台抬走二人尸体,交给中原武林。

神腿无敌丁砚江,再也压制不住胸中怒火。他跃上擂台,报上名,登完记。他道:“让我领教一下阁下高招。”丁砚江家中排行老四,人们习惯叫他丁老四。他眼睛不大,文质彬彬,喜哀怒乐不言于表,是相当沉稳的性格。他的腿法可以说当世无双,自幼得名师真传,连环鸳鸯步,九宫十八腿已练到炉火纯青地步,自创出一套三十六路“无影腿法。”要不倪天行怎会如此看好他,他武功不在倪天行之下,二人不分伯仲,只不过丐帮帮主的名头,远远超过他。人的名,树的影,说的就是此中道理。

勾魂使者的虎头双钩上下飞舞,钩前扫后,犹如转动的风火轮,招招直击要害。丁老四的武功远远在陶永权之上,这双腿如同孙悟空的金箍棒上下翻飞,陶永权累得额上现汗,心中有点怯了。他使出“劲风入化骨即酥”六掌同出。丁老四虽然无法破解,但他料敌在先,知道凶险,轻功避开,待其掌势浙衰。他的九宫十八腿如同泰山压顶般到来,要明白他以腿成名,那威力不必细说,陶永权被罩在腿影之中。他有点招架不住,他稍一疏神,丁老四转至到陶永权侧面,飞出连环腿法,扫、扒、挂、勾、缠、伴、叩踩、下九路踹、踢、蹩、挑、连、弹、双飞同到。台下大明武林人一片欢呼,陶永权连中三脚,口吐鲜血趴倒擂台上。杨志见状,立即宣布大明丁砚江胜,他是保护起陶永权,怕他以死相搏。

郝非东彪让人把陶永权抬下擂台,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安慰几句,下去养伤吧,你没事,不会有性命之忧。陶永权道:“师父,我落败,对不起你老人家。”通天教主郝非东彪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谁都不是常胜将军,吃一堑长一智,不必自责,你今天表现很不错。只要勤奋努力,有一天你一定能打败他,要报着必胜的信念。”

天色渐黑,第一天比武早早收场,双方各回去总结,准备明天再战。

这正是:

莫把生命看得轻,血溅擂台花样红。

苍天不晓平民泪,乌云遁去又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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