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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祸不单行(中)

早晨的太阳没什么心思,依旧早早的升起来,金灿灿的,看起来都让人觉得不开心都是浪费。

周莫辰刚刚醒来,他妈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太太早晨做好饭,等着一家人起来吃早餐,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老太太敲了房门也没人应,直到现在她才觉得有些许不对的地方,她急忙扭开儿子的房门果真看见被子都还整整齐齐的,根本就没人动过。老太太吃惊不小:“周海赶紧打电话问问这两孩子去哪了?昨晚就根本没回来啊?”周海也急道:“都是要做爹妈的人了,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成天胡闹,还以为自己十七八呢!”周海边说边打电话。周莫辰的妈妈在一旁插话道:“莫辰不是那种胡闹的人,你赶紧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爸爸,你和妈吃饭没?”周莫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们孩子没了。

周海根本就顾不上和他家长里短,劈头盖脸问:“你和茜茜在哪?怎么一夜都没回来?”

“爸,我们现在在医院。”周莫辰觉得早晚都是要说的。

“医院?怎么啦?是不是动了胎气啊?”周莫辰妈妈夺过电话。

“妈,孩子没了。”莫辰下了很大一口气才说出来,他知道他妈妈会伤心,但是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如果可以他愿意替他妈妈伤心。

“没了?怎么没了?”莫辰妈妈瞬间流泪满面,难以相信莫辰的话。

莫辰爸爸拿过电话问清缘由和医院,又顺带打个电话给沈茜的爸妈。之后,两个人勉强吃了两口饭,收拾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匆忙赶去医院。想到自己的儿子自己煎熬了一夜,莫辰妈妈心里更是难过,不免在心里对沈茜多了一份怨恨。

沈茜一觉醒来,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开始:“老公,我想喝水。”可是没有人回应她。沈茜睁开眼睛,满眼都是白色的,沈茜这才真正醒来,身子上的疼痛也适时地的传到神经末梢,就连悲伤都一起醒过来,沈茜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扁平扁平的,孩子没了。

“莫辰,莫辰,你在哪?”沈茜哭喊着,可是没人理她。她打过去的电话也没人接听。此时沈茜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周莫辰怨她,甚至都不愿意见她。沈茜躺在床上呜呜的哭出来,同一病房的人都很同情的看着她,说一些好话安慰着她。

沈茜的爸妈赶过来时已经有九点了,沈茜见到她爸妈更是委屈的不行,从小到大的她都是被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遭遇,即使是结过婚后婆婆偶尔说两句,也没有给过多大的脸色,可是今天周家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沈茜的妈妈当即就大闹道:“周家的人都死哪去了?怎么能把茜茜一个人丢下不管呢?茜茜,等你好了我们就和他离婚,都是什么人啦?”

沈茜只是止不住的哭:“妈。孩子没了,我该怎办?”

沈妈妈很是气恼:“孩子没了更好,这日子不和他过了,我都来半天了也没见他的半个影,在这样男人的眼里你就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你还想着他干什么?”

沈茜的爸爸看不过去劝解道:“你少说两句,茜茜就是你惯的。出了这样的事茜茜需要付一大半的责任。”

沈妈妈心口的气正没出洒,听着沈爸爸这样说话,就像被点燃的气球一样砰一声炸了:“我说死老头子,你都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我们家茜茜怎么啦,都是周莫辰他没有照顾好茜茜啊!真是气死我了。”

而此时的周莫辰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孩子的问题,他现在已经在急诊室外祈求他的爸妈不要再出任何问题。

自从早晨结完电话后,周莫辰爸妈就急着往医院赶,可是就在过医院门口的斑马线上,一辆车疾驰的车将两位老人双双撞到。周莫辰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接到电话的,脑海里都是他父亲血粼粼的脸和他母亲哀绝的哭叫声。周莫辰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怎么一时间所有的祸事齐齐上演,难道是因为他幸福的连上帝都在嫉妒了吗,要收取他的幸福。

“谁是刚才送来老人的家属?”有医生问道。

周莫辰立刻答道:“我我我……我是他们儿子。”

“你母亲腿部骨折,需要接骨手术,你父亲比较严重,脑内出血,需要立马进行颅腔手术,把淤血吸出来。你先去把手术费交了吧!”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例行公事。

“那我父亲有生命危险吗?”周莫辰很想知道的只有这一个问题。

“这个不好说,你父亲需要做全面的检查。”医生只管治病救人解决身体上的痛苦,并不负责安慰家属的悲伤,他说完之后就留周莫辰一个人静默在原地。

周莫辰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副躯体了,医生让做什么都会积极的配合着去做,让缴费就缴费,让签字就签字。一个护士看周莫辰失魂落魄的样子,提醒他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可以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彼此照顾一下。

“喂,你好!”电话那边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周莫辰反应一会儿才认出手机上拨通的号码,他把电话拨到杨陌陌那里去了。周莫辰停顿一会儿没有说话,默默地挂掉电话。他的手指颤抖着来回滑着屏幕,就是点不到那个需要被拨打的电话。来回试了几次他才拨通他姨妈的电话。他打完这个电话后手机就直接关机了。

夏日的时间好漫长,每一秒都被痛苦拉的很长,每一秒都有夏日里特有的粘稠味,腻味而难以忍受,但是此时的周莫辰只能静静的忍受着。他母亲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他的父亲正在接受全面检查。很快的,他姨妈和姨夫还有她的表姐许璐都赶了过来,周莫辰这才想起来沈茜还在病床上躺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姨妈让许璐跟着莫辰一起去了四楼的。刚进病房的门,沈茜的妈妈二话不说上来就对着周莫辰的脸上甩了一巴掌:“这么长时间你都死哪去了,人也不见,电话也不接?我告诉你等茜茜好了就和你离婚,你自己好好快活去。”沈茜在病床上大叫道:“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呢?我不会和莫辰离婚的。”一块来的许璐被那一巴掌刺激到了:“有你这样的妈,估计女儿也好不到哪去,趁早离婚得了,省得继续祸害我们周家。您那,也趁早去回去烧香拜佛,千万千万别让你女儿把你们家祸害的家破人亡了。”沈妈妈听着这话极为刺耳竟听不出弦外之音,倒是沈茜看着周莫辰问道:“莫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瞒着我?”

那一巴掌周莫辰一点儿也不觉得疼,正真疼的是心。周莫辰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淡淡说道:“你有人照顾就好。”又转头对沈茜的爸爸说道:“爸,沈茜暂时就交给你了。”说着就离开病房,留下一脸错愕的沈茜和一脸愤怒的沈母。

莫辰妈妈的手术很顺利,他爸爸的手术安排在晚上。凌晨两点,医生宣布他父亲脑内出血严重,手术无效,宣布死亡。

七月十四日凌晨两点四分,周莫辰永远失去了他挚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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