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提前考理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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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黎曦又被带到了一处王府中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从一进来就能感觉得到那股浓浓的湿意,带着霉意的气味四处飘荡,将黎曦的鼻子折腾得惨不忍睹,环顾四周,墙面因为长久处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中,变得又光又滑,有些还布满了青苔。
一下子就会让人想到阴暗、的水狱之类的地方。
黎曦一身缃色大耄,与周围的景色一点都不搭调,显得尤为突出。
“母亲,这是哪里?”此刻王妃就坐在这临时摆出的太师椅上,悠闲地甩着手中的长鞭。
黎曦转眼看见那长鞭的前端还沾染着血迹,星星点点,十分可怖。虽说之前就听澹台沨说过,母亲是习武之人,而且曾是一员猛将,是曙国唯一一位女帅,而且自从不再上沙场以后,便被圣上追封了护国夫人。
若要是数荣誉和战功,那定然是要数上些日子的。
“这里是我的私人领域,处理私事的地方……当然了,还有一个不怎么雅观好听的名字,叫水牢。”
王妃见她已经到了这里,便不再相瞒,而她来的目的,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想看她如何能从自己手中带走人罢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向黎曦身后使了个眼色,管事躬了身作揖后带着下人一同退出水牢,偌大的牢房边侧就只剩下王妃和黎曦两人。
黎曦自然也是心中明了,下来的话就成了私话,是下人所不能听的。便也不再多语,静静等着眼前的母亲给自己一个抓人的理由。
“想救他们?”
黎曦一愣,继而想到上官沁和萧汣的话,被带走的除了澹台沨之外还有他曾经对她提起过的那个钟离溆。说起来,她貌似还没见过这个人。
但这个人却已经为了她的事而平白无故地挨了打,受了训,这事,在她眼里却也是不许的。
“若是不想,女儿也不会寻到这里来,母亲你说对吗?”嘴角微微带起一丝笑容:“再说,母亲不就是打算让女儿寻到这来的,不是吗?”
王妃站起身来,目光紧紧锁着她,仿佛要将她剖开看看。
那目光令她浑身难受不已,却又不敢随意乱动,生怕这种气氛一消失,便没了勇气。
面对一个手上沾满无数鲜血的女人,就算那是自己亲亲的妈,也是带着畏惧的。
良久,那目光一闪,离开了她,顿时令她舒了口气。
王妃豪爽地笑出声来:“不愧是我的女儿。就算是军中,都没有人能承受得了我这般看人的眼神还能保持一动不动的。不错,若是不想让你知道,那我也不会让管事将你带到这里来,这个地方,就连你爹,他都不知道。”
黎曦一脸肃穆。
“放了他们。”
王妃没有想到,开场还没几分钟,黎曦就已经把主题摆出来了。
“纪律严明的人,也会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的吧,娘亲久经战场,常在军中,这些,肯定还保留着的。”黎曦突然间换了口气,将眼前的母亲弄了个措手不及。
王妃心中苦笑,这孩子,越发比从前更古灵精怪了,这她都能联想到,真是难为她的脑袋怎么长的了。
武将和武将的女儿居然能心思如此缜密,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基因变异……
“他们玩忽职守,怎么能这般轻易地将他们放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这儿的一家之主,这家里的私事,全都是我说了算的。”
再说了,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爹可是哭都来不及。
“娘亲,可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一点问题都没有啊,只是瘦了点而已,就当做是减肥了。既然如此,娘亲为什么不能放了他们呢?”黎曦开始软磨硬泡。
就不相信你连软皮蛇都能治得了。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此刻他们一个都活不了,又怎么能还在里面苟延残喘。他们的职责从小就定好了,那就是不惜一切保护你周全,这次你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他们没有责任吗?”
王妃看着女儿丝毫不肯退让的眼神,暗叹一声,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这毛病,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十分逼真的梦,原来也出现过,但却没有这么清晰,我沉浸在梦中的时候,便是他们日日夜夜担心地守在我身边心急如焚的时候。
我听上官大人和萧医生说,澹台沨他一直守着我,我睡了多久,基本上他就有多久没有合眼,甚至在遇袭的那时因此不慎中了毒,保了我安全。您说这般,我还有什么要怪他的呢?他已经做到了将性命都搭上的事情,,又怎么能说是玩忽职守呢?
虽然我到现在都还没能见到钟离溆,但是我也听说了,那天晚上沨中毒之后,他是第一个出现在屋中的,若不是他,或许在沨倒下的时候,毫不知情的我就要一命呜呼了。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从他的房院赶过来,又怎么能说他是玩忽职守呢?
娘亲,听听曦儿的,这件事他们已经尽力了不是吗?而且如今我也好好的,没有留下任何伤,因此就不要再怪罪他们了。”
黎曦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游走于王妃的双眸之间,她能看到那眸子中的坚冰融化的痕迹。
王妃将手中的鞭子掷到一旁桌上,重新坐回太师椅。
黎曦偷偷地舒了口气,成功了七成,真是费了她无数口水和脑汁啊。不过也多亏了这几日上官沁和萧汣坐在她床前说这些事情,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给母亲说的好。
转眼又看向放置在桌上的鞭子,上面的血,想必是他们两个人的,也不知道母亲用了多大的力气,下了多大的狠心才能将一手带大的这两个人打成这般模样。
那鞭子上的血在她看来更是无比刺眼。
“唉……罢了罢了,他们是你的人,我无权过问了。不过最好让他们不要再犯,如果还有下次,那么我定不轻饶,就算是你再来求情也无济于事。”王妃闭上眼,人不过才老了些,就已经没有原来那般果断和狠心了啊。
黎曦的眼眯成月牙儿,一把抱住了靠在太师椅上的王妃:“娘亲,谢谢你,不过你说了,他们是我的人,你无权过问啊。”
王妃一噎,往常同南王逞口舌之快,总是她占上风,可一到了女儿面前,却处处吃瘪,却又无可奈何。
罢了罢了,随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