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李白长相思二首其一》
未池居里,妙人,御风,李胄仍旧时常把酒言欢。
妙人的酒,是李胄祖传的药酒,暖胃暖心,亦不伤害体内的胎儿。喝到兴处,李胄微醺,豪迈的将酒往酒桌上一顿,说道:“御风兄的孩儿还有三月出世,而李某的孩儿,也只还有三个半月,就呱呱坠地了,哈哈哈哈哈。”
御风也豪迈的喝了一口酒,说道:“倘若都是男孩,那就叫他们成就与我们一样的兄弟情义如何?”
妙人脸上尽是笑颜,轻轻地抿了一口酒。
小草,你也幸福了吧?
真好。
妙人含笑放下酒杯,抬起头,便看到了窗外站在凛冽寒风中独自舞剑的妙香。
不禁慨然。
巾帼不让须眉的妙香,倘若不是误打误撞进了这深宫大院,想必如今也应该是血里有风的盖世女侠了。
造物弄人啊!
御风看着妙人心疼的盯着窗外的妙香,不禁皱了眉。
此时屋内炉火升腾,温暖异常,窗外,却是寒风凛冽,阴霾的看不见日光。
就像妙人与妙香的处境吧!
李胄醉了,没有注意到御风和妙人微妙的感情变化,仍旧醉醺醺的说着醉话:“李某的孩儿,倘若是男孩,就叫李聪,倘若是女孩,就叫,就叫,李袭人吧……”
御风紧紧地拉住了妙人的手,从心底叹出了一口气。
残月阁里,魅妃头戴各种朱钗首饰,对镜梳妆。
仁帝曾赞叹她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所以她大部分闲的无聊的时光,都是在画她的远山黛。
卫兰躬身站在魅妃旁边,一语不发,亦不敢上去帮忙。
魅妃曾经呵斥她:“你这样卑贱的手指,竟然敢动本宫的头发!倘若再犯,本宫叫你断了十指!”
卫兰战战兢兢的跪下,哀求魅妃放过她。
正回忆着,魅妃忽然开口了:“卫兰。”
蔚蓝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地,应道:“奴才在。”
“本宫让你找的那位公公,你可找到了?”魅妃娇美的眼睛里露着深深的恨意和杀意,问道。
卫兰仍旧跪地答道:“找到了,是太监总管鄂公公的亲侄子,负责国库的看管。”
“杀了他。”魅妃仍旧对着镜子微笑,卫兰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娘娘,娘娘那是鄂公公的……”
“我管他是什么人,就算是帝王的皇子,得罪了本宫,也照样得死!”魅妃嘴里吐出恶狠狠地话,将朱钗狠狠的摔在地上。
卫兰不敢说话,跪着爬了出去。
当日,还是秀女的妙可拉着妙人到了“不渡宫”的长廊。长廊里已经摆满了长长的桌椅板凳,宫女和太监们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摆着各种珍馐佳肴,妙可第一次看到如此丰盛的宴席,兴奋地拉着妙人四处看,结果,在长廊拐角处,一扭身撞了手里拿着拂尘的太监。
妙可还没来得及摆出主子架势,拿着拂尘的太监就先皱着眉厌烦的看了妙可一眼,喝道:“你是怎么当的奴才!不懂宫里的规矩吗?但凡宫婢,说话行走不许轻浮!须要笑不露齿,行不回头!这些你不懂吗?更何况,你身边的主子是将来帝王身边的红人,你怎么能把主子带到这里来?一旦伤着,你担得起责任吗?”
……
那样苛责的话语,那样高高在上的口气,对于今日的魅妃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魅妃对着镜子冷笑一声,说道:“我说过让你死的,我就一定会做的。”说罢,对着镜子扬起了恐怖的笑脸,又轻声的说:“妙人,你也得死。”
卫兰走到了残月阁密室,对着密室里几个身材较高大的太监说:“这次,是太监总管鄂公公的亲侄子。”
几个太监的脸上均露出了为难之色。其中一个为首的太监撞了撞胆子,问:“姑姑,能不能跟魅妃娘娘商量一下,此事,难办啊……”
卫兰低下头,面露难色,说道:“我也知道此事倘若办的不利必然会让帝王发现,只是,魅妃娘娘喜怒无常,我说的话,也不好用……”
几个太监都未说话,卫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趟进了这趟浑水,也出不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各安天命吧!银子,不会少给一文钱的。”
提到银子,几个太监均有些心动了。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卖身到宫中净身做太监,也是想有朝一日能够得势拿到大笔的银子帮助家人,为魅妃杀人,也只是为了多拿些银子罢了。
为首的太监想了想,凝重的点了点头说:“哥几个来着帮魅妃,也是冲着银子,倘若这一个给的银子足够多,就是没了命,我们也去做!”
卫兰从衣袖里拿出了厚厚一叠银票,递给了为首的太监。
妙蝶虽然设计陷害了妙月,但却因此而失去了余贵妃的信任。
余贵妃原本是想三足鼎立,**一片美好祥和,况且妙月一向深得余贵妃的心意,妙蝶设计将妙月禁足三月,也使得余贵妃少了一个既能解闷说话又能帮她抵挡一面的得力助手。
妙蝶的做法,实在令余贵妃大为恼火。
**突现魅妃,原本妙蝶,妙月,妙灵三个人应该与自己团结一致,想出如何与魅妃抗衡的方法,可没想到,外面还没打进来,里面却早就打得鸡飞狗跳,死死伤伤了。
余贵妃不禁怒火中烧。
所谓怒其不幸,恨其不争啊!
铃兰走到余贵妃跟前,轻声说:“娘娘,绿菊在死牢里,向奴婢供出了蝶嫔几年来在**的所作所为。虽然她是蝶嫔的贴身婢女,但却也对蝶嫔恨之入骨。”
余贵妃冷冷的点点头,说道:“也不能怨绿菊恨蝶嫔,依本宫来看,想必是蝶嫔许诺保绿菊一命,绿菊才帮助蝶嫔,没想到,蝶嫔竟然过河拆桥,翻脸无情。”
“全依娘娘所料。”铃兰恭敬地说:“娘娘,看来,蝶嫔不但面冷,心更冷,看来,我们也该防备一些了,如若不然,养只狼崽,反被狼咬。”
余贵妃隔窗眺望远方,许久,凝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