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开着窗,让风能吹进来,帘子却没有收起,那样的景色,看了让人心里发慌。
浴室里,过于先进的设施,我拨弄了许久才放出了热水,走进热水里,终于能长长叹出一口气,这口气压在心里很久了,人在冲动时总会做出一些傻事,比如这次来易然家,我承认我开始后悔了,那些光片,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开始想瓶凡了,她虽然闷闷的,却总有解决的办法,是我强有力的依靠。
不知道她在学校里好不好,现在正做着什么,她应该靠在床头,捧着书,偶尔会看着我空空的铺位,想起我吧。
水珠从我身上滚落,掉在地面,又和其他的水流融合在一起,渐渐,我的思绪停止了,只想尽情享受洗去疲劳的时刻。
突然我被呛醒,我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而且身体下滑,头部都浸在了手里,这一阵好不难受。
“谁?”
就在我从水里起来的那一瞬,我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冷笑,离我不远,就在浴室门外,在房间里。
是谁进来了吗?想到身处别人家里,门上了锁,但很多人都可能有钥匙我就一个哆嗦,赶紧擦干净换上衣服,走了出来。
房间空空如也,我站在浴室门口,环顾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难道是我听错了?可那笑声带着强烈的嘲讽,犹在耳边,或许是她知道我出来就先走了吧,我安慰着自己,又想起就算离开总该有开门的声音吧?
扬起的窗帘如波浪般飞舞,我忽然想起,房间的窗子这么大,能出去的地方不只门,还有这里。
强烈的不安全感包围着我,我宁愿闷一点也不敢再敞开窗子了,特别是当我又看见了那片荒芜,在夜色的掩盖下,总让我觉得那里站着个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放下帘子,赶紧背了过去,联想到那些奇异的光片,我提醒着自己,这里并不安全,一切都透着古怪,如果夏禹的病不是意外,那很可能有第二个人也会产生同样的病。
我又开始担心起发烧的易然,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也不知道夏禹的病会不会传染。
门被敲响,我整理了下自己,看起来不要有慌乱的影子,门外站着带我上楼的佣人,她请我下楼用餐,语气很礼貌,却透着一股鄙夷,我仔细听着她的声音,和刚刚那个笑声并不一样,看见我的走神佣人更加不悦了,催促道老爷和夫人已经在等了。
我对她的态度很不在意,这样的人以后也不会有过多的交集,反倒是她以为我会跨下来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态度也没那么恶劣了,我明白了,他们得到尊重和礼貌之后会有满足感。
楼下的餐厅,一张硕大的桌子上坐着4个人,夏禹,夏绵,夏绵的母亲,还有我集团碰到了那个女人。
看见我的到来,夏绵父母友好地点头微笑,示意可以用餐了,很抱歉因为易然的生病拖延了吃饭的时间。
夏禹坐在桌子的一头,夏绵的母亲坐在夏绵旁边,另一边就是那个女人,看来我只能和她坐一起了。
“叔叔,请问这是?”我对这个女人实在太好奇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易然从来没有提起这样的人存在。
夏禹楞了一下,显然他开始没有准备打算介绍,只是我厚着脸主动问了之后也不好不解释了,“这位是日本的朋友,夜月小姐。”(在这里感谢小号童鞋提供夜月这个名字,我对起名字这件事表示非常头疼。)
原来是日本人,怪不得她不说话,她听不懂我,我也听不懂她的。
我好像能释怀了,这只是夏禹的朋友,可能刚好这几天来他家做客,我有点想问她来中国做什么的,又觉得太隐私问就不礼貌了。
夜月,一身黑色绸布的女人,嘴唇很薄,有点暗红色,她没有任何表情,可总有一种让人觉得她在笑的错觉,而且那抹笑意是从心底发出的,冷冷地嘲弄,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在浴室听到的笑声正是夜月的。
她为什么会来我房间,又跳窗离开?
发现我一直盯着夜月看,夏禹的表情很不自然,他想阻止,却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夏绵母亲很懂丈夫的意思,开口请我用餐,缓解了那份尴尬。
夜月吃饭的动作很秀气,小口小口抿着,对于我的注视完全忽视,甚至对夏禹一家也没有一点交流,能做到像她这么自我还真了不起,更有意思的是,夏禹这种身份的人居然不会不满夜月的行为。
夜月吃完后,第一个离开,她站起来,缓慢地一步一步,期间一个字也没有,一个笑容也没有,全然当我们都不存在。
“这个女人比你还讨厌。”夏绵盯着夜月的背影发出了感慨。
我明白她的“你”是对我说的,这刻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好在夏绵母亲是识大体的,教导了她不能这样说客人。
直到吃完,我还没想起嘴里的食物是什么味道,这一餐吃得很辛苦,我来回捉摸夏禹和夜月的神情,夏禹对夜月有种莫名的尊敬,而夜月,没有一点客人该有的礼节。
夏禹他们吃完准备离开,我早就吃完,就是在等待他们,“叔叔,我能去看下易然吗?”
我的要求应该很合理,但我看见他脸上为难的神色,最后还是点头,请夏绵母亲带我去,我有点奇怪,易然病了,作为疼爱他的养父为什么不去陪伴,看他略有些着急的样子,怕是有什么事。
夏绵和夏绵母亲带我一起去的,易然的房间,比我的那间还要大,布置却很简单,四周摆放着三个书架,各类书籍叠放整整齐齐,猛地一看有种进入图书馆的感觉。
我们进来的时候,易然醒了,他脸颊微红,看来烧还没退。
“要不要喝点粥?”夏绵母亲靠了过去,用手测量了下易然的体温,皱了下眉,脸上写满了担心。
易然摇摇头,他的目光看着我,这让一旁的夏绵很不高兴,但是我明白,他是有话想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