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当我感觉到血腥之气之后,我就朝那个方向跑去,奇怪的是,人群依旧没有变化,但他们的眼神太过空洞,而且也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我了解过关于结界的事情,使用结界能力越强大的人,制造的幻境越真实,此人几乎制造了完美的人物环境,唯独每个人物的意识他还控制不好,也就被我发现了。”
瓶凡开始告诉我细节,一方面是和我分析,一方面也是在传授我如何识别结界,敌人过于强大,我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结界和单纯的幻境又有所不同,幻境中,只要你分辨自己是否在幻境中,那么朝着某个方向一直走,不被迷惑,自然能有办法走出。但结界的本质不是迷惑,而是人为制造出一个空间,你没有施放结界的人强大,就只有等待救援,或者其本人放你离开。”
瓶凡顿了顿,“我并不会使用结界,所以,是零奈放我离开的,零奈没有故意掩饰自己,或者说,她一开始就做好了伪装,用离落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周围那些虚构出来的人物景象也在她出现的那刻消失了,我现在也很好奇,零奈如果真的是巫女,那她假扮身为黑巫的离落时,连身上散发的邪恶之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唯一的可能是,她不仅是巫女,还同时学习黑巫的巫术。”
“外传零奈的名声很好啊,经常在神祠为生病的人祈祷驱邪……”我把花公告诉我的事说了出来。
瓶凡冷冷一笑,“就连亲眼见到的也有可能是假象,何况是听说。”
我沉默了,印象里那天在我对面安静而坐的零奈,那么温柔神圣,居然有着和离落一样邪恶的一面,甚至可能比离落更坏。
“零奈出现之后,一言不发,只是淡淡地笑着,那只被染黑的猫也充满了邪恶之气,四周笼罩的气场,加上零奈故意制造的暗黑场景,都使人产生心里动摇,面对零奈,还未出手,心里的防线就溃于一堤,零奈非常擅长心里攻击,就算我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还是产生了畏惧感。”
得让瓶凡都产生畏惧感的零奈拥有多么可怕的攻击力!
瓶凡无奈地笑笑,“其实自始至终我们没有任何交锋,我的伤都是在零奈的气场上被压迫出来的,唯一的接触就是她将我带上车的时候,我抓了她的猫一把,如果不是那下,我们可能还真被她骗了。”
“离落的伤是不是零奈造成的?”我问瓶凡。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真是零奈做的,那她没有想过离落在重伤之后居然会求助你吧。”
也是,起码零奈是知道离落受伤的,要不然她也不敢随便假扮离落,毕竟离落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
“你的伤要紧吗?”看着瓶凡说了这么久话,也不知道她是否吃得消。
瓶凡摇摇头,但是她苍白的脸色还是告诉我,她必须好好休息了。
退出病房,西贝还在等我,因为他满面的笑容还被我讽刺了,讽刺过后我有点后悔,西贝和瓶凡几乎等于不相识,而且他的个性也不是随便就会难过的。
“你朋友可以走了吗?”西贝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你觉得她的样子能走吗?”
“如果是我,肯定早走了,这里好闷啊,又不能大声说话。”西贝说完看了看附近的护士,看来是才被护士训斥过。
“饿了吧?”我问西贝,其实想给瓶凡买点吃的。
西贝摸摸肚子,“饿是饿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想吃。”
我被西贝奇怪的逻辑弄得没了脾气,“随你吧,反正我要去买点吃的,你要不然就陪我去,要不然就继续留在这里闷着,哦,或者你想走也可以。”
“诶诶诶,我不想走啊,跟着你去买吃的,大不了看着你吃。”
西贝很黏人,但此刻,瓶凡的病让我又觉得自己失去了依靠,现在我必须更坚强,成为瓶凡的依靠,有西贝在身边,起码我能感觉好一点。
出了医院,雨已经停了,地面积起了浅浅的水洼,不少人都被这场雨淋湿了,我才想起,我的衣服还没干。
随便找了家粥铺,买了三碗粥,西贝一直说不吃,但是一天了,他刚刚也说饿了,我就先帮他买好了。
路过一家手机铺,我把易然的手机拿出来,好在他们说还有的修,只是我没有能留下的联系方式,一旁的西贝自告奋勇把自己的手机号报了出来。
“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他是好意,但还是忍不住说他。
西贝好像没有听出我的厌烦之意,以为我只是单纯地问他,“这个嘛,确定你没有危险了我就回去吃饭。”
我叹了口气,这么没有时间限制的答案,不过心中却被小小地感动了,西贝是一直感觉到我有危险才跟在我身边的吗?
“为什么非要等到回去吃饭,还是你嫌弃外面的东西不好吃?”
西贝露出苦恼之色,点点头,他真的很不适合撒谎,我也不想为难一个这样诚实的孩子。
重新回到医院,医院的门口突然聚集了很多人,不少人还拿着照相机拍照,还有几个穿着警服的人面色凝重地推挡那些想缠住他们领导的人。
我靠近后听见有人在议论。
“又是一个。”
“是啊,这让我们以后怎么敢出门,死状这么惨,内脏都被掏空了!”
我一听,被送来医院的死者,正是瓶凡想去追踪的受害人,没想到也被送来这家医院了。
“你很关注这个?”西贝问我。
“嗯,死者的身份好像很特别,这么多记者围观。”
“你想知道?”
“嗯。”我点点头。
“嘿嘿,你求我吧。”西贝站直了身子,一脸得意。
我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喂,我能弄到死者的资料,你求我的话,我就告诉你。”
我才想起西贝无比神秘的背景,弄到这些资料应该轻而易举吧,不过,我知道,就算我不求他,他也会告诉我,我故意把头扭向人群中,继续无视他。
果然,西贝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可以帮助我,掏出电话,对着电话里的某个人交代了几句就神气地跟我说:“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