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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岩冰堡

时隔一月,负责向岩冰堡运送物资与人员的补给队终于再次启程,凛烈的北风此时已开始在树林与丘陵间肆虐,地面也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为了保险起见,这次的队伍足足增加了一倍人手,全副武装的骑士在前方开路,队伍的最外围也不断有哨骑反复巡查,以确保不会再遭遇类似之前那次一样的伏击。

由于身份已大不相同,修依与他的“仆从们”可以安逸的躺在一辆铺满兽皮的马车中,免于风雪的肆虐,何况我们的修依小脸苍白,现在也实在无力承受旅途劳累,足足数周未见,魔女的饥渴可想而知,

在他们身旁的队伍中,福兰爵士神情冷漠的骑在一匹棕色小母马上,血族拒绝了温暖舒适的马车,宁愿独自一人面对风雪与寒冷。

在他的右肩上,停驻着一只威武的灰色苍鹰,据说是剿灭暗夜面具以后得到的战利品,但不知为什么,修依总觉得这只猛禽与普通的有点不同,说明白一点,对灵魂异常敏感的诗人能够感觉到,占据着苍鹰肉体的并不是一只动物的灵魂。

“也不知道我不在的这段时候,这帮家伙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

修依有些狐疑的瞄了眼坐在自己身边闭目养神的臭老头,因为这个实力难测的老圣骑士的原因,他甚至不得不让灵吸怪帕帕罗卡隐藏到了那群兽人奴隶中间,以防被这个老头子看出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修依探头朝马车后面看了看,那些被他寄予厚望的兽人奴隶们正被铁链串在一起,老老实实的行进在队伍最后方,此外,有鉴于前几任岩冰堡队长死于非命的悲剧,大公还指派了十位马弓游骑兵作为修依的贴身护卫共同赴任,同时也帮忙看守那些附赠的兽人俘虏,虽然他们只待到冰雪封路之前就会撤离,但在物质与武力的双重保障下,相信多少可以为我们的新任长官建立一点可怜的威信吧

负责统领那十位马弓手的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虽然这个右脸带疤的中年男人只是穷苦农民出身,但长年血腥征战使他用剑与弓的本领不输于任何一位从小便接受教头严格训练的尊贵骑士,但他对这次差事可不太满意,没人会愿意在寒冬还要告别家人赶赴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危险前线,如此一来,这个名叫马克的老兵自然也就不会对修依有什么好脸色。

但这还算不上什么,最让修依难以忍受的是这次的率队者,伤势尚未痊愈的亚摩爵士得留在城中修养,结果换上的新统领就变成了那位傲慢无礼,满嘴口臭的卡斯特爵士,而且这家伙还老爱凑过来借机讨好侯爵大人的贵客,似乎希望能借此得到迁升的机会,也让我们的吟游诗人常常必须忍受那些四散飞溅的恶心黄色唾沫。

好在,在经过一番艰难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双剑河南岸,透过河流上弥漫的雾气,岩冰堡要塞宏伟的城墙也已经在眼前若隐若现了。

接近渡口时,补给队首先经过了一座石头塔楼,这里原本是用来监视那些冒险偷渡的兽人小部队的,一旦发现危险,守卫便会用干牛粪在塔顶燃起黑烟,警告位于南方的诸多领主,但很显然,不久之前的那场伏击战表明,这座塔并未发挥应有的作用。

正骑马行进在修依身边的卡斯特爵士注意到了诗人好奇的目光,忙用手中马鞭指了指外围的篱笆墙与建在村子正中的石塔开口说道。

“修依大人,这里是灰塔村,以前是用来驻扎士兵的哨站,不过现在里面就都是些低贱的泥腿子了,咱们还是加紧赶路,早些进驻到岩冰堡里面再休息好了。”

说是村庄,倒是确如卡斯特爵士所言,其实不过就是七八间环绕着石塔的破烂茅草屋罢了,倘若兽人来袭,这些村民们便会避入坚固的石制塔楼内寻求保护。

在这危险的北方边境,即便最坚强的人也必须寻求庇护,而能够找到一处提供保护的避难所,也成了人们生存下去的必然选择。

当车队咯吱作响着从坑洼不平的村子前经过的时候,五六个成人和一些小孩正在旁边的一片泥地里面挖番薯,其中有个女人的脖子上还烙着代表自己此前奴隶身份的钢印,除了无奈被发配于此的流放犯,也有一些领主的逃奴宁愿跑来这片随时会失去性命的苦寒之地也不肯回去挨主人的鞭子。

看到这群全副武装的陌生人,他们全都警惕的停下手上活计,孩子被女人匆匆的带进屋子,男人则把腰间的斧子都握在了手里,顶上的树丛中甚至有个男人搭弓上箭,瞄准运送补给的队伍,一直目送到他们离开。

“真不知道侯爵大人为什么还要关心这些无法无天的泥腿子的死活,爵士回头朝那个方向啐了口唾沫,呸,活该被兽人杀光。”

随后一路前行的过程中,修依还见到了许多只剩下简陋石柱的堡垒废墟,在这条通向大海的双剑河沿岸,人类曾经修建了许多定居点,但如今,却只剩下一个岩冰堡仍然孤零零的挺立在北境的寒风中。

两旁的树林中不时出现鹿,野猪这样的动物,土地虽然覆满冰雪,但厚厚雪层下,被河水反复冲刷的肥沃泥土应该足以种植出一些较为耐寒的农作物,只可惜,不断在荒野中游荡的怪物却让这里成为了一片贫瘠的荒原。

当他们的队伍终于在一番辛苦跋涉以后来到了岩冰堡的城墙下时,修依不禁从心底发出一阵赞叹。

好一座险峻的城堡,由巨石筑成的城墙顽固的矗立在由两条互相交汇的河流千百年冲击后所形成的三角洲的尖端,由奔腾河水构成的天然护城河保护着这座要塞靠北的三面城墙,除非放下吊桥,否则来自北方的敌人就必须先要面对汹涌奔腾的双剑河的考验。

唯一的与陆地连接的一面城墙则正对着双剑河的南岸,可以有效的保证来自南方的支援无法被切断,如此易守难攻,也就难怪岩冰堡能成为北地硕果仅存的人类据点。

并且堡垒所处的这片三角洲,乃是整个双剑河流域唯一适合大军通过的浅滩,如果有军队试图从其他水段偷渡过河,分散在南岸的哨塔则会立刻点燃狼烟,得到消息的岩冰堡守军只需要派出少数一些弓箭手就足以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也使得无论是在帝国的黄金扩张时期,还是现在这样的腐朽年月里,岩冰堡都是抵抗兽人南侵的最重要的桥头堡。

只可惜,再坚固的要塞也得有人来防守,而在缺少一位强大领主的情况下,残酷的北方使得贵族们全都不愿意牺牲自身早已捉衿见肘的宝贵兵力来接手这座要塞的防务

最后还是英明的皇帝陛下通过流放叛逆的登兰人以及帝国境内的渣滓罪犯才算暂时解决了这个难题。

当补给队的人马走过咯吱作响的木板吊桥时,修依却发现河水上已浮起了片片薄冰。

“等入了冬,这些河就会完全冻结”,在他旁边的卡斯特爵士解释道,“城堡也就失去了最有力的防御,因此,对坚守在里面的泥腿子来说,每个寒冬都会特别难熬。”

但即便如此,岩冰堡四十英尺高的钝锯齿形的外墙仍旧是难以克服的障碍,它的每一个角都建有石砖塔楼,远远望去,还能看到塔顶上面巨型投石机的吊杆。

修依发现每一处塔楼的尖顶上还都悬挂着破烂的帝国战旗,虽然上面的喷火巨龙缺头少尾,但仍表明这座城堡乃伟大皇帝陛下的直属疆土,同时也宣告着没有任何一位诸侯愿意帮助帝国管理这片恶土。

“所有接手那个堡垒的主人最后都死于非命,尤其记得要小心那里的登兰人,那群家伙根本就是些无法无天的暴徒。”

修依脑中不禁响起了白港侯爵的警告,此时他们恰好正骑马通过城门,诗人注意到了门洞下开的那一排闪烁着寒光的杀人孔,不禁感到后颈一阵冷飕飕的。

车队缓缓驶入,来到了城堡内的广场,狗舍里立刻传来猎犬猛烈的吠叫声,让车队里的几匹驮马不安的躁动起来,广场一侧分布着仓库与酒馆,另一边的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砸铁声,一座供奉晨曦之主的圣堂则占据了显眼的位置,乍看之下,这里和帝国内大部分城堡的风格没什么不同。

但那块原本让骑士们用于练习骑马击剑的训练场却成了一大片农地,一些妇女正在往篮子里放熟透了的大番薯。

就在农地的旁边,几个棕色长发穿着黑羊毛外套的登兰人在朝一个稻草假人搭弓放箭,对进入城堡的车队则视若无睹,他们射到很准,那假人的南瓜头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羽。

很显然,这里没有骑士,也没有任何骑兵存在的迹象。

这个时候,旁边的粮仓里跑出来十几个人,帮忙照料马匹,卸下货物,这此运送的物品中大部分是武器,工具以及类似铁钉,钢条这样的战需品,这也些东西也是堡垒中急需但却无法自产的消耗品。

而负责卸货的工人们则分属许多不同的民族,既有金发蓝眼的诺尔曼人,麦色皮肤的库夏人,也有个子矮小,头发卷曲的魁斯人,遍布东部沿海的伯根人,甚至类似修依这样特征并不显著的混血儿。

但他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曾经的主人在脸颊或脖颈上留下的永难消退的烙印。

看着这一切,修依不禁感到一阵讽刺,正式这些在人类社会中最底层,最卑贱的被放逐者,却成为了人类抵抗兽人的最前线的中流砥柱。

“让你们这里管事的家伙出来,”

爵士也不下马,居高临下对着他们喝道。

“动作快点,你们这些贱民!”

同时狠狠挥舞马鞭,抽打着离自己最近的数名搬运工。

虽然已经不再是奴隶,对骑士老爷却仍旧极为畏惧,他们没人敢反抗。

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愿意容忍卡斯特爵士的嚣张气焰,毫无预兆的,一支灰鹅羽箭嘶叫着擦过骑士的脸颊,狠狠钉在他身后的牛车木板上,如蜜蜂般嗡嗡作响。

这支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的箭矢同时将我们正用马鞭展现英勇的高贵骑士惊吓的翻下马来。

远方的番薯地里,一位登兰猎手的弓弦正在微微颤动,他旁边的伙伴用手指着倒下的骑士,大笑出声。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了几秒钟,紧接着,脸色铁青的卡斯特爵士大声咒骂,拔剑出鞘,士兵把矛尖对准了正在搬运补给的工人们,那十位马弓手则在坐骑上拉弓搭箭与四面城墙上的几十把长弓互相对峙。

“好吧,这可真是个好开始。”

看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修依不禁头疼的按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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