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弗皇后听到她这样说,不禁摇头道:“妹妹,可不要这么说。”她握了握花想容的手,莞尔一笑,接着道:“虽然相国大人膝下已经有两位公子,可妹妹,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孩子在身边才好。相国大人那么疼爱你,若是有了孩子后,会对你更亲的。”
花想容并不答话,关于孩子这样突兀的问题、她还不想去思考,自己与宇文大硕之间,终究还隔着些许芥蒂,自己怎么不会不明白。花想容只好静默的笑了笑,乙弗皇后看见了还以为她在害羞,便也不再多说,只转移话题道:“对了,昨日新晋了几样中原的小吃,你也同我一道尝尝看。”
片刻之后,侍女们就端着一盘一盘制作颇为精美的点心,由于宇文大硕是匈奴人,很是喜好酒肉,口味和自己完全不同,花想容几乎很少能有机会吃到这样颇有家乡风味的小吃,不禁高兴向着乙弗皇后道:“这些吃食。都是臣妾家乡的特色呢。”
乙弗皇后含笑道:“是吗?那妹妹多吃点才好,想必平常在府中很少吃到着。”
花想容含笑点了点头,接着拿起一块桂花年糕,能吃到家乡的东西确实不容易。不过,这点心的味道还真甜,一时吃多了也是不可的。
两人详谈甚欢,在花想容准备离开的时候,乙弗皇后遣人特意装了几盒这样的糕点给她。
回到府中后,花想容便让秋儿和莹儿分别送了些点心给其他三位夫人那里,因为想到,琴心那里有两个孩子,并叫秋儿又多拿了一盒去。
秋儿有些犹豫道:“郡主,琴夫人想必是不会领情的。”花想容倒也不介意,只淡淡道:“你就说是皇后娘娘送去给两位世子吃的,我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秋儿点了点头,便和莹儿一起送去给各处。
那天之后,长安的天气突然变得十分阴霾,一连几日,都未有放晴的迹象。府中各院中的人们都纷纷添置衣裳,准备给几位夫人做冬天穿的棉袄了。
这一日,更是骤然降温,突然起了阵阵寒风。秋儿急匆匆的从外面掀了帘子进来,她的胸前还抱着一匹亮红色绣着金盏菊花纹的锦缎,面有喜色的说道:“郡主,您看这锦缎料子还真好看。”
花想容回头看了一眼道:“颜色好鲜艳呢,是从哪里拿来的?”
秋儿道:“奴婢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管事房的李金,他说这是大人特意为您准备的,让我顺道拿回来。估计是给您来做冬棉袄用的。”
花想容伸手摸了一下,质地软绵光滑,真是平常不多见的上好布料。只是它的颜色让花想容有些犹豫,上次自己和安宁穿了同颜色的衣服已是失礼之举了。不过,这次的并不是以往正统的深红色,应该不会引起两人的不愉快。
这时,秋儿建议道:“奴婢,现在就叫裁缝过来给您量尺寸吧。”
花想容转过了身,和蔼道:“好,趁着还没下雨赶紧让师傅过来吧。”秋儿领了话,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片刻之后,便领着裁缝回到了眉心堂。
老裁缝见了那匹锦缎之后,就询问花想容道:“夫人,您的身材偏瘦,老妇就给把腰身裁制的紧窄些吧。”
花想容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衣袖也做得宽些吧,我想,若是在袖口上加些镶边会更好看的。”裁缝闻言小心翼翼地点点头,然后让身边的随从接过了那匹亮红锦缎。
花想容温言道:“既然师傅来了,也顺便叫人给我身边的三名丫鬟也做一身冬棉袄吧。料子要暖和,颜色也鲜艳些的好。”
她刚刚看到秋儿那副欢喜的模样,自己才意识到她们也正是处在女孩子爱美的年纪。秋儿和莹儿闻言微微吃惊,然而,在心里十分感激花想容对自己的好,连忙俯身道谢:“奴婢,谢郡主厚爱。”花想容含笑道:“去叫上安儿一起去做吧。”
正说的高兴,安儿匆忙的掀了帘子进来,她容色如纸,顾瞧见有外人在旁,只低头一言不答的站着。
花想容见状,忙摆摆手让秋儿领着裁缝一行人先下了去。
见外人已走,安儿才开口道:“郡主,大事不好了。华夫人她刚刚..小产了。”
花想容吃惊道:“小产?我从没听闻过她有孕在身啊。”
安儿点了点头,急切地对我说:“本来是这样的,可华夫人刚才突然说肚子疼的厉害,而且下身还流出了血。等传来大夫过来一看才发现说,她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了。”
花想容质疑道:“就算如此,你也用不着这样慌慌张张的。”
安儿闻言大急道:“郡主,您有所不知,那华夫人说是吃了您送去的点心才肚子疼的。”
花想容的心似乎被重物狠狠的地撞了一下,不可能的,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突感,背后一阵寒风拂过,让身体僵硬的一动不动。
安儿接着问道:“郡主,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花想容厉声道:“你怕什么。还不赶快叫上莹儿和秋儿,随我一同过去华暮春的院子。”
主仆四人急匆匆的赶往华暮春的院子,正巧在路上遇见了领命来的女婢。花想容不由微皱了下眉,看来宇文大硕已经知道了,这难免会对自己不利。
幸好,华暮春的院子离得眉心堂并不算远,还没踏进院子,就见正外忙做一团的女婢们来来回回。等到花想容走到跟前时,甚至还看见她们手中正端着的略带血迹的棉布。
走进屋内之后,果然众人皆在,就连公叔白也正背对着门口独自站在里面。花想容来不及多想,心中觉得虽今日之事实在有些蹊跷,可自己还得神色平静的面对她们。
最先,看到花想容的自然是琴心,她疾步走了过来,冷眼斥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这种天地不容的事你都敢做。”
“容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安宁适时的插言一句,然后轻叹一声,“琴心,你先不要急躁,还是听听容妹妹说清楚的好。”
琴心哪里会肯放过她,伸出手指着花想容的鼻子接着道:“难得大人他平日里那么疼爱你,我们姐妹二人也因你孤身无靠对你多加宽容。如今看来,我们真是白白的养了个祸害在身边。”她稍微停一停,用眼角瞄了眼身旁的宇文大硕,愤愤道:“大人,我看您还是亲自问问她究竟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