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穹岩带着十数个随从,壮壮声势,既然花钱养了就要物有所值。大老远看见佐乌日竟然在大门口侯着,陆穹岩微微有些惊讶,短短数日,他的身份地位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不过相信过了数月后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地位未必会更高,但名声肯定是毁誉参半了。作为拜库高级将领,佐乌日住处在内城中算是比较宽敞的了,里外三进,最后还有个独院,只不过这等武夫自然不会有什么闲情逸致,搞些花草假山装饰。独院除了骑射所用的木靶外,最醒目是中间已经燃起的火堆,数个支架上支起清理好的几只羊铃,表层已经烤的焦黄,混合着香料发出浓郁的肉香味。周围一圈毛毯上摆放着数十个低矮长桌,众人席地而坐。
佐乌日很热情的把陆穹岩领到主位上,一群青春可人的侍女迎上其木松等人,拉扯着各自坐下。陆穹岩一扭头见到其木松带着另一个侍卫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后,“你们怎么不去坐?”
“咱们是来守护殿下,可不能都醉了。”其木松弯腰靠在陆穹岩耳侧说道。
“无妨,咱们在骑长家还担心会出篓子吗,都找位坐下。”陆穹岩故意稍微大声一点让佐乌日能听见,“你告诉大伙,来这可不能辜负了骑长的一番美意,该吃该喝不用客气。”
佐乌日闻言,裂开嘴大笑道,“殿下果真是豪爽,不贵是我草原天之骄子,”站起招呼,“姑娘们,还不把两位侍卫大人侍候好了。”他倒也心细,让陆穹岩左侧的一张桌子腾开,安排两个侍卫坐下。
主位左右各有一条长形矮桌,往两侧坐下的大都是身形魁梧的壮汉,虽然身穿便装,但依然能看出个个神情带着些许凶悍,自然军中的一些将领,彼此低语偶尔还观察一下久闻大名的蒙托义子。
陆穹岩一看只有自己的身边没有侍女,暗想这个佐乌日也算是个正经人,没有残害拜库的花骨朵儿,让一个十岁的男童在至少大半轮的侍女怀里拥红偎绿。此刻因为主客已到,院中众人的注视着主位发话正式开始晚宴。
佐乌日先站起来,“殿下,诸位大人,今日佐乌日莫大的荣幸,请到我拜库力伏生獒,雄鹰展翅的沃格雷齐殿下,真是陋室生辉。”虽然大家早已知道是陆穹岩,但忍不住三三两两小声议论,这个不起眼的瘦弱孩童是怎么做到的。
陆穹岩面带微笑,坦然面对,接着佐乌日让陆穹岩致祝酒词,场面顿起一阵欢呼,当然发出最大声的还是自己带来的手下。
陆穹岩也不推辞,拿起桌上的角杯。
“第一杯感恩天赐我拜库广袤的草原,勇猛豪爽的子民,战无不胜的驯兽。”说完与众人一饮而尽。
“第二杯感谢我义父卿汗陛下,是他带领草原男儿抵御强敌,拯救万民与敌寇铁蹄之下,更对我有收留养育之恩。”说道这心中竟然有些动容,蒙托虽然也是有些政治原因,但在苍茫草原上收养时却对他个人没有什么企图,这是实实在在的恩情,自然也是一杯到底。
众人哄然较好,对年幼的陆穹岩有些刮目先看,这些客套话虽平常,却不是一个孩童随意能说出口的。
两杯奶酒下肚,陆穹岩不禁有些微醺,酒文化源远流长,大多是以当地特产不经意间发酵而成,游牧民族大都以奶为原料,而拜库的酒中不知还掺杂了什么,酒性刚猛,入口极烈。
“第三杯自然要感谢万骑长,好酒好肉招待,”说着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当然还有好姑娘。”众人发出会意的大笑。说完感觉酒气翻腾,强压着把最后一杯喝下。民风如此,否则找人挡挡酒也好,这祝酒词不喝完三杯晚宴就进行不下去了。
陆穹岩摇晃着坐下,浑身如火烧一般发烫,脑中感觉似醒未醒,眼中除了前方的火堆份外明亮外,其他人影都是模模糊糊,甚至没听清佐乌日在一旁说些什么。
“姑娘们,唱起来跳起来。”佐乌日拍拍手,一队衣着暴露的舞娘袅袅而出,摆腰扭臀,极尽撩人姿势,全场顿时发出声声怪叫和女子的惊呼。
迷糊间,看见佐乌日是似乎在交代随从什么事情,接着一干人上前敬酒,再清醒时,发觉自己两旁紧紧挨着两个少女。酒劲完全上来后,左拥右抱觥杯交错,陆穹岩仿佛又回到了那些灯红酒绿的年代。
陆穹岩曾经总结过,喝酒最怕的就是酒品胜过酒量,以前的身体酒精锤炼,酒品自然是大大的好,现在酒品不变,体制相差得太远了。
恍惚间,陆穹岩被一旁伺候的侍女扶起,躺在一张床上,摸索着给他宽衣。此情此景熟悉的犹如昨日,陆穹岩突然早已经忘记身处何处,伸手捉狭在身前的女子胸口前抓了一把,响起一声惊呼,随即哈哈大笑几声,不省人事昏睡过去。
清醒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广袤无垠的空间内,这场景自从螭麟入梦后时常梦见,但那之后始终空荡荡的不见任何其他物件。陆穹岩想扭自己脸上一把,让自己从梦中醒来,眼前的景致果然和以往一样开始晃动,清醒后,竟然处在一片大草原上,不远处目力所见竟然是大海,绿地碧海蓝天,原本怪异的场景在这里却是这么和谐,壮丽之感让他忍不住要大喊几声抒发酣畅淋漓的畅快。
猛然间看见有一个黑衣少女正在草地上嬉戏,陆穹岩好奇的上前打声招呼,少女抬起头后顿时让他觉得心神迷醉,清丽不可方物,尤其印象深刻的是深邃明亮的黑瞳,宛如一汪秋水深不见底。黑衣少女先是有些讶异,然后欢呼一声,把陆穹岩扑倒在地,用光滑的脸颊摩挲陆穹岩的耳侧,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陆穹岩的耳朵,全身压在陆穹岩身上,却没有让他感到沉重,甚至能感觉到黑色纱衣下冰凉细皙的肌肤。
耳边的****吓得陆穹岩奋力挣扎,暗想这是哪门子艳遇啊,大声疾呼,“这位姑娘,你慢点啊,我还未成年,能不能等几年再说呀。”
黑衣少女闻言双手撑在两侧,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在自己身下扭动的陆穹岩。
旋旎暧昧的姿势,黑衣少女薄纱里的风景自然一览无余,温润白玉下两点粉红让陆穹岩惨叫一声,感觉自己鼻子一酸,滚烫的热息在全身蔓延,身体干脆放松下来,闭上双眼道,“来吧,谁怕谁啊。”
黑衣少女好似完全不知道陆穹岩说些什么,竟然站起来,拉着他在草原上奔跑。让原本放弃抵抗的陆穹岩哭笑不得,越跑越觉得累,口渴万分。
顿时从床上坐起,原来还是梦,陆穹岩苦笑着,突然伸手在自己腿根摸了一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来不是到了发春梦的年纪,这让他有些大惑不解,就算是开始发育做春梦,也应该是熟悉的对象,那个莫名少女自己却是从来没见过。
自己的两个侍女合衣趴在桌上睡着了。借着桌上一盏油灯,陆穹岩放慢动作摸索着下床,拿起桌上醒酒用的奶茶壶,还有一丝温热,知道是不久前侍女刚刚热过,不由有点感动。
倒茶的声音还是惊动了两个侍女,一起抬起头欣喜的说道,“殿下你醒了?让奴婢斥候,您回床休息吧。”
陆穹岩这差发觉不对,这里并不是在自己的家中,两个侍女自然不是煦娜乐乌。虽然年岁相当,面容秀丽还带些少女的青涩,刚才灯光昏暗并没有注意看,外貌实在相差太多了,其中一个身材高挑,一头栗发,另外一个身材娇小,绿发碧眸。
“你们是?”
“殿下,我叫蕾纳,她是丽嘉,这里是万骑长大人家中客房,大人见殿下骑乘不便,安排您在这里歇息了。”高挑女子蕾纳恭敬的说道。
陆穹岩看看窗外,已经透过蒙蒙清光,知道是早上了,“不休息了,我一会向骑长告辞。”
蕾纳急忙把备好的洗漱给陆穹岩端上,丽嘉出门去向佐乌日通报。
洗漱完毕后,蕾纳带着陆穹岩到了正厅,佐乌日与一个体型肥胖的少年已经在等候。
“殿下休息的可好?用过早饭后再走也不迟。”
“也好,多谢骑长款待。”陆穹岩也觉得有些饥饿,也就不客气了。
早膳都是一些清淡之物,陆穹岩正喝着一碗麦粥,发觉那个少年也在席,眼中不时透露出仰慕之意。
“这是?”陆穹岩问道。
场面都有些尴尬,佐乌日道,“这是小儿迦达,昨日曾向殿下敬酒。”
陆穹岩哈哈几声,“昨日是喝的有点多。”
伽达有些惶恐,“那昨晚殿下原谅我的事情还记得吗?”
“原谅?什么事情?”陆穹岩敢肯定自己与迦达是初次见面。
“前日我在官集,玉石店想买一件玉器,真不知道是殿下赠送之物……”
“哦?原来是你啊。”陆穹岩笑眯眯的看着迦达,“骑长果然虎父无犬子,令公子眼光可是大善。”
“殿下过誉了。”迦达脸色通红,不知道陆穹岩是夸奖还是讥讽。
陆穹岩当然是赞赏之意,肯用半户黄金购买随手雕刻的玉器,这样的冤大头天下罕有,甚至琢磨着是不是给他发个vip卡什么的。
“昨日酒性上来,都忘了还有事相请。”
“殿下请说。”
“下月十五日,差不多还有一月,还要邀请骑长父子到我新开的玉器店鉴赏捧场,不知意下如何?”
佐乌日显然有些吃惊,而迦达却是一脸兴奋,自然是双双答应下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提前派人送请帖。”
陆穹岩这顿早饭吃的比较香甜,竟然这么凑巧发展了第一个客户。
佐乌日吩咐随从叫来陆穹岩的几个侍卫,陆穹岩告辞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晚上照顾自己的两个侍女也跟着。
“你们怎么也来了?”
“骑长大人昨日把我们送给殿下,殿下不是答应了?”蕾纳与丽嘉都是一脸错愕。
“酒后之言不必当真,你们回去吧。”陆穹岩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来发展客户还是来占大户便宜的。
两女顿时脸色大变,逐渐泪如雨下,表情凄苦。
其木松一看上前调解道,“殿下不必和佐乌日那个老家伙客气,他就好这一套,哪个王子没收个十个八个的,你要是让两个小姑娘回去,说不定还要受鞭挞之苦。”
陆穹岩看着两女泪眼摩挲的看着自己,心下一软,答应了下来。想不到草原这么粗旷豪气的地方也有佐乌日这样左右逢源的人物,他拍自己马屁恐怕不仅仅是什么天训师,少年英雄之类的,更多的还是因为蒙托开始重视自己的原因吧。只是这一把佐乌日是否赌对,陆穹岩也不知道,毕竟现在所作所为想要达到的目的未必是佐乌日想见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穹岩忙于筹备商铺,夜夜笙歌,日子过得飞快,只是其中有个小插曲,诺丽尔一日突然闯到红楼遗石,发现了陆穹岩想要隐瞒她的事,当时看见那些露骨的玉器,不屑的对陆穹岩道,原来你也和其他哥哥一样,不是好东西。陆穹岩正觉得形象全无,交情全失的时候,诺丽尔没过几天又找他玩耍,早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