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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阿黄

带着对新世界的一种奇怪的新鲜感,徐庆很快就到了村子里见到张老头,看着张老头坐在太阳下看守晒着的黍米,徐庆有些怀念老家了,还没等他思乡的回忆飘得太远,老眼而不昏花的张老头就看到了徐庆,“先生来这是有何事?”

一句话就把徐庆惊醒,走到张老头跟前,递过手上的豹子皮,说道:“昨天猎到的,腹部还有些损伤,这样的能够换粮食和盐吗?”简单明了的问题。

张老头翻看着皮子,默然地点点头,说道:“明天铁牛就要出去,这皮子现在的收成不好,估计能比去年换的粮食和盐多一些,都换成这些吗?”抬头看着徐庆的脸,张老头其实非常诧异,这东西说是一年猎到一次都难,速度太快,比之大虫快了不知多少,少有被猎到,村里的猎人说少也不少,可猎到这玩意,也就去年自家大儿子一次,再之前就没了。

徐庆思索片刻就说道:“不用全部换成那些东西,你们是拿到哪里去换?”

对于徐庆的问题张老头也不想藏私,说是附近七八个村子的里正家中,每年都有上官来收,大人物总是喜好这般东西,既能送人又能彰显勇武,乱世之中勇武便是实力。而且豹子皮看着破损不多,也就腹部少了一些,还是可以容忍的,成色也非同一般,比之去年猎到那一张皮子都好上一些。听了这话,徐庆才有点放心,起码不是黑市,不太会有人看上东西就抢,官方身份的总会要面子一点,社会稳定需要基础。但是想想还是得换一些别的东西,就对张老头说道:“我还需要一些书或者纸张,你们能换到吗?”

张老头惊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书和纸张是什么东西,看张老头的表情徐庆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心里叹息着本就不该抱太大希望,只好继续问:“那未曾书写的竹简有吗?有字的竹简有吗?”老头听完点点头,回道:“空的竹简倒是有,家里便有几卷,小老儿之前也做一些拿去贩卖送礼,里正最喜欢小老儿送这东西,说是上官最愁的便是上好的竹简制作了,可惜小老儿年岁大了,不然便多做一些了。若是先生需要,铁虎倒是会做,待来日先生需要,小老儿便让其为先生做一些。至于有字,那便不是用这般事物能换来了,先生还需要什么吗?”

徐庆想想没什么东西需要了,果不其然,所谓的世家大族靠垄断知识来控制底层社会,他忽然有种悲哀,这样的社会,需要牺牲多少人和时间才能变得跟自己的家乡一样?老有所终幼有所养,呵呵,还需要好几千年吧。

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得到张老头确定后天能把东西换回来之后就抱着几卷有些陈旧的竹简往白云山走,竹简挺沉的,徐庆现在有点佩服那些古代能够背书游历的了,根本就是负重旅行,那些人还能甘之如饴,那种信念,徐庆估计自己打死也做不出来。

先不说徐庆回来路上的胡思乱想,却说张老头找人喊来自家大儿子和二儿子。

当张铁牛见到那张老父亲晒在太阳下的豹子皮就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这样的猎物,整个村子,哪怕是他都没办法说能猎到,去年不过是幸运,恰巧遇到一只生产过的母豹子,体虚才被他猎杀,并且哪怕是虚弱的母豹子也跟他纠缠了许久才死在猎叉之下,现在见到,他完全想不到老父亲哪里来这一张皮子,要说父亲年轻二十岁还有希望单独猎杀,可这种事情有可能吗?

至于张铁虎见到这张皮子,第一句问的不是哪里来的,而是是否那位先生送来,张铁牛正想说不可能,徐庆他又不是没见过,脚步虚浮,步伐不稳,体型比铁虎还瘦弱三分,这种人,不像是个能单独猎杀到金钱豹的人物,还没等他说不可能三个字,张老头就欣慰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大有老怀安慰之色。

“铁虎,这件事上,你确实不错,比你大兄有见地多了,奇才呀,如果有他帮忙,小石头还是有点希望为郡公报仇的,不过现在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铁虎,我想让你把这东西送去里正那,换两车黍米来,正是秋收,对他来说不是难事,还有盐,也多收一些来,带上我们别的物产,总归多有些备着才好,还有,这两日趁着没里正那,多做一些竹简,那位先生要的,看样子他是打算著书了,做好一些,求得一卷便是村子的福气。”

张老头的交代让张铁虎心里一禁,这般年纪就能著书,说是妖孽也不为过,试问哪国有这般年轻人物就可以做到?不管来自何方有多少危险都该好好结交,躬身退去,留下大兄在老父亲身边。

“铁牛,你为人鲁莽但却勇武,这两日去白云山看看那位先生平日做些什么,谨记不可被发现,还有小心他的手段,能够轻易猎获这样一头猛兽,你要多小心,还有把我屋里那把长剑送去,君子佩剑才是佳话。”张老头在两位儿子面前的威严不同一般,张铁牛以前就是在校尉手下都没这般听话过,恭敬点头称是,去屋里绕过父亲去屋里取了剑就回家准备。

张老头看着两个儿子都走了,拄着拐杖在晒黍米的平地上转悠,走走停停,心情很复杂,确实,这样一位有才华的人物突然来临这小小的村子,他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其实今天一大早他就让张铁牛去徐庆出现的那片树林看过,从小石头的叙述来看,一路上的痕迹都有,可是按徐庆所说,他的到来也应该有痕迹,但很可惜,村子外面进来的路这段时间都没人走过,有痕迹早就能看到了,更别说那片灌木附近了,只有爬出的那段,之前的,就好似这人一出现就是那片灌木丛,根本没有钻进去的蛛丝马迹,当然,他也能看出徐庆脚步不稳当,说一句不会武艺都是轻巧的,这时代,顶多也跟某些妇人一般,实在是想不通的张老头想想还是不去多做思考,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来看,还不是祸患。

至于在别人眼中是不是祸患的主角,现在还没到茅屋呢,抱着四五卷竹简,徐庆的思绪还在飘呢,他想的事情说起来很伟大,留下痕迹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他没有那些穿越者争霸天下的心思,也没有赚取资本的想法,从本性来说,他也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那么立功和立德都被放弃了,那只能是立言了,既然是立言肯定要写书呀,而且还不能一般般,还得是精华所在,世人膜拜那种程度,不过现在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去好好考虑写哪方面的书吧,作为资深编剧,纸上谈兵的事情本就是老本行。

路程其实不太远,徐庆脑子里的想法还在东奔西跑他就已经到了白云山的茅草屋,没看到姬发在平地上,徐庆估计这小子还在尝试他教的陷阱,没想到走进屋里就看见姬发在那吃东西,大块的烤肉和满满一罐子肉汤炖野菜,闻着那香味,徐庆感觉自己亏大发了。

“我去,你小子居然一个人吃独食?”看着徐庆那副样子,姬发忽然想到以前看大爷爷家养的阿黄在吃食被抢时的那副模样,实在忍不住,肉汤都喷了一地。

徐庆把竹简放在地上,看姬发笑的都快五体投地,很奇怪的看看自己穿着打扮,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呀,他想不明白就问:“你笑什么?”

姬发忍着不说话,最后被看的不好意思才说了阿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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