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钥知道自己说中了他心里的软处,却也是无奈,面对感情很多时候害怕的不是家人的反对不是世俗的看法,而是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在对方心里的看法。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告诉他你的想法?”钟钥有些试探得问,很显然这样强势的家伙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估计怕是想等某个笨蛋自己发现,或者就是默默付出一辈子都不打算告知的那种。
很显然某人无言的沉默就已经告诉了钟钥。
“你不告诉他你怎么就知道他对你不是像你对他一样的情感呢?”钟钥此刻倒像是语重心长教导自己孩子的家长。
祁王此刻倒是有了反应,却也只是微微的一愣。
像自己对他一样对自己的情感吗?这种天方夜谭,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无言身边的女人可是不计其数,从小追到大的。
钟钥似乎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又猜到了祁王心中所想,“可……安王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怕是你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因为安王看我异样的眼神而置气了吧。”
其实说到这里已经很简单了。
“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安王对我绝对不是动心。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第三者对于你们之间的问题自然看的很透彻,而且他看我的时候只是好奇惊奇的成分,其实他偶尔看你的眼神我却意外的会捕捉到你看他一眼的眼神。”
祁王此刻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钟钥。
钟钥摆摆手,“你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语言动作表情可以骗人,但唯独眼神不会。就像你再怎么冷漠再怎么无言,可对着安王的时候,我不过随便的几句话你便沉不住气,而且就连动作都显得轻柔,更别提你看安王的眼神,何止宠溺二字可以言喻。”
祁王倒也没在反对了,像个安静的小孩子静静的听着钟钥的一字一句,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比一个自己还小的女子教化,可偏偏每句话他都无言反驳,更糟糕的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戳中他的心窝。让他有气不能发,有言无法说。
而让他更不可思议的事是不久之后他居然要叫一个曾经在花楼苦口婆心的教化他的女子叫做皇嫂,更不可思议的是很久以后他们竟然成了无言的好友,可认识钟钥有时候他总觉得是幸运,如果没有遇见她可能他和无言这辈子都没有互相表明心意的那天,而他更不知道某个笨蛋其实比他更早的像他对他那样的情感。
“其实,我很羡慕安王。”钟钥此刻倒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的趴在桌上,“我从小没有父母,即便到了这里有一个父亲可他却要杀害自己,虽然现在他还没动手。有一个母亲,可也不是亲生母亲,虽然待我很好,可是却被父亲软禁在庭院,一年都很难见她一回。虽然你们同为王爷,我想大概也有悲惨童年,可他有俊美的外表,还有各种美女环绕,更不会为生计苦恼,就算身处险境也会有你保护他,你看,就连平常也很护着他宠着他。不像我,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还要为生死奔波。”
说完钟钥都觉得自己的身世都有些凄惨,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本王倒是看不出你有什么苦恼。”祁王终究被钟钥一番教化,心还是有些软了下来,但是……就是不会安慰人,但为什么面对无言他就有办法呢。
钟钥狠狠的剜了祁王一眼,“好心没好报!明明人家帮了你,你还这样!不会安慰人就别说话!”
钟钥也开始跟祁王没大没小了起来,祁王却也不气,反倒是有些欣赏钟钥的脾性,怪不得那个笨蛋会注意她。
“本王若是没记错,你的父亲是潇季天。”
钟钥却很平静,“潇季天又怎么样,连亲生女儿都往蛇堆里扔的人能好到哪儿去,再说了我也不是他的女儿,不过就是他平息悠悠众口的一枚棋子。如今棋子没用了,对他产生了威胁,自然就要斩草除根了。”
祁王虽然有些认同钟钥,却还是有些芥蒂,虽然她的分析很对,可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毕竟无言心里的想法他们谁也不明白。
“所以这也是你来找我们的理由?”
钟钥点点头,“当然,在大冥能够与潇季天抗衡有威胁的只有你们了。”
祁王闻言却是冷哼,“怕是姑娘抬举本王了。”
钟钥听出祁王言语中的嘲笑之意,“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做足功夫我也不会来找你们。”
祁王倒是觉得有趣了,双手环胸,“那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找本王谈条件?”
钟钥摆手,“没有。”
祁王又问,“那你觉得有什么值得利用的条件供你谈判?”
钟钥继续摆手“也没有。”
祁王复问,“那你觉得本王会同意吗?”
钟钥耷拉着脑袋,“不会。”
祁王又是一阵冷哼,“不错,看来你的确很有自知之明。”
钟钥无奈,看样子他还挺记仇的,这个人果然惹不起。
“所以我说了我已经没有抱什么希望了。”钟钥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祁王嗯了一声,“你应该继续发扬你不自谦得本事。”
钟钥有些抓狂,惹毛一个腹黑毒舌的男人是什么感受?而且还是个多金的王爷,更重要的是一个攻向的王爷,这就是啊,气死人不偿命,还特别爱记仇。
算她八辈子倒霉,遇见这样腹黑的人。
祁王没有理会钟钥丰富多彩的表情,起身变向门外走去,而在出去的时候却冷冷的飘来一句,“你应该找大将军,怕是他的权势更让潇季天忌惮。”
钟钥心中一喜,脸上有些绝望的神情一下被笑意代替,静静地看着祁王消失的背影,其实祁王也没有那么冷嘛。
不过随后却是莞尔一笑,对啊,她怎么忘记大将军了,至少她还是有希望的。
只是这一去竟为她波澜的人生,曲折不堪的爱情写下了沉重的前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