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莫名其妙,我的鼻子发酸,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我想我是中暑了,就连手臂,似乎也没多少力气。
“苏佳政,这镇子上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如果不把食物拿出来共享的话,我们都会死。放下你手里的弓箭,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活的更久一些不是么!”
邓叔叔又在说。
他是这群人里,曾经跟我关系最好的人。
“邓叔叔。”我说:“你能告诉我夏之棋在哪儿么?如果你能告诉我他在哪儿的话,我可以离开这儿,这家商店,你们想怎么拿,就怎么拿。”
我看到邓叔叔的脸色变了。
是的,他们这些人,没办法听到夏之棋的名字。
如果之棋真的死了,这些人,全部都是凶手。
我不杀他们,是因为,我不知道之棋是不是还活着。
“你们……为什么要放弃之棋?让他一个人被那些怪物围攻,你们全都怕死的跑回来。”
等我得到消息,去救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
我瘫坐在地板上痛哭,那天下了好大的雨,就连地上的血迹,也全都被冲刷掉了。
“佳政,那件事不能怪我们,那些怪物,我们根本打不过,我们跑回来,也是为了喊你去救之棋啊!”
姓林的在叫嚣。
我很恼。
“你给我闭嘴!你们明明是怕死,还说的那么好听!!”我有点压不住火儿了。
我想我现在的目光,一定有些吓人。
对面那些家伙的脸上,都流露出畏惧。
乌特商店老板从里屋里颤颤巍巍的出来,他躲在我身后,大声说:“佳政,你别听那些家伙的话,我商店里的食物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吃的,如果让他们闯进来的话,大家都活不了,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各凭各的本事吃饭,你们找不到食物,凭什么到我这儿来抢!”
“姓吴的,你个王八蛋,以前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没少照顾你,没想到你现如今这么混蛋!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的店给砸了!”
姓林的叫嚣。
“闭上你的臭嘴吧,是你自己没本事!”
乌特商店老板得意忘形,从我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来,咧着嘴,像是猴子。
我有点愣神。
在想之棋。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乌特商店老板的脑袋被开了瓢,凶器是姓林的手里的板砖。
乌特商店老板捂着脑袋,鲜血从指缝里冒出来。
我本来应该很讨厌这个虚伪好色的男人,但在这一刻,我竟然有点心疼。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但肢体却几乎是本能的做出反应。
我松手,弓箭从弓弦上射出去。
姓林的紧接着哀嚎了一声,像是一座塔,轰然倒塌,激起地上的一阵阵尘土。
那些人有些躁动。
我抽一支新箭,架在弓箭上,就算空气很炎热,但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我口气里的冰冷。
“谁再上前一步,我要他的命。现在的我,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我说过,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我逼退那些打算强攻这个破烂商店的人。
如果不是没有的武器,他们会强行攻打进来。
现在的我放下武器,拿起纱布,用所剩不多的消毒水倒在乌特商店老板的脑袋上,再缠绕上绷带。
乌特商店老板痛的咧嘴,从镜子里看,像个十足的小丑。
“那些人真该死,你为什么不干脆都杀了他们,那个姓林的,就是你最后射他一箭的那个家伙,是个十足的恶棍,在这个世界还没变成这幅模样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恶棍了。”疼痛还不能堵住乌特商店老板的嘴。
我讨厌这个人的絮叨。
“好了,不想死的话,就少说几句话。”
“我当然不想死,不过,你就给我包扎成这样?天哪,这毫无美感,我说,这结带你得往后挪一挪,知道吗?像这样……”
乌特商店老板对着镜子摆弄头上的纱布。
我在距离他不远的木床上躺下来。
木板下面是用石砖垒起来的床脚,木板上是几层褥子,一床被子,一个枕头,木板本身破破烂烂,漏洞百出。
但这就是我的床,在这个该死的商店里的,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方。
我把弓箭跟箭囊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它们能给我带来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现在就睡,还很早,不如我们来做点什么?”
乌特商店老板口气轻浮,每晚他都会说这样的话,或许那是他内心的想法,但他从来不敢做,他是个挺怕死的人。
我的床紧靠着墙壁,墙壁上有一扇窗户,这个时间望出去,天色已晚。
就算是现在开始睡,直到天亮为止,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小镇上的惨叫声惊醒。
晚上是那些怪物出没的时间,没有阳光的刺激,他们会跑的更快,力气更大,他们到处觅食,这个小镇,已经经历了几轮的屠杀。
比起乌特商店老板,我不怕死。
但我要活着,找到夏之棋。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叫我的名字?是嫌我的名字难听吗?也或者我可以改一个你听着舒服的名字……”
乌特商店老板絮叨着在距离我有五米远的床上躺下。
他的床是真正的床,酥软的床垫,甚至配上了记忆棉的枕头,虽然已经肮脏到让我觉得恶心,但的确是好东西。
我背对他,我猜他的眼睛一定已经落在我身上,他说过他钟爱我的屁股,他说它的形状很好。
我对那话,就好像对他的床铺一样感觉恶心。
我希望那句话是从之棋的嘴巴里说出来,但我也知道,之棋从来不会说那种话。
身后又传来女人娇喘的声音。
乌特商店老板的超大内存手机里,存着各种类型的***,他每天晚上都会像是教徒膜拜基督似的、用最认真的眸子去欣赏。
我曾经试图阻止他。
但完全无效,那些片子对他来说,是在这个混乱时期里最好的精神支柱。
那些女人欲拒还迎的娇喘声,无法阻挡的灌进我的耳朵里。
莫名其妙,我有些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