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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南京刑部尚书张公墓志铭  童轩

公讳瑄字廷玺别号古愚晚号安拙翁再号观庵系出宋忠定公后世家句容曾祖日宣元滁学教谕因侨寓于滁国初徙江浦遂占籍居焉祖克让忠信孝友为乡人所重考俊民行在左军都督府都事以言事谪戍保安卫后用荐至京公时甫十岁妣丧随考与娣李恭人僦屋以寓行装屡空考后授知县徳清日趋公务公毎旦受书于李恭人考常爱而器之曰吾闻祖以来有掩遗骸数万者吾门昌大其在是儿乎后果以公之贵祖考俱累赠资政大夫南京刑部尚书祖妣徐妣郑黄朱顾俱夫人初正统间公为县学生始业举子受礼经于姊夫李公侃等中应天府辛酉郷试刋行经义于録明年李偕公同登壬戌进士观政户部李公后官至都察院佥都御史公以师礼事之终身奉李恭人如其母未尝少衰甲子授刑部四川司主事时司冦俞公士悦待属甚严毎称公贤能以励诸司戊辰以外艰去軄景泰辛未服阕仍除湖广司主事明年升本司员外郎时太子少师兼吏部侍郎江公渊奉命南京等处公干奏公才能欲与之俱适江以忧去不果是冬升本部四川司郎中癸酉升知府吉安吉安素号健讼日不下数十百人公断如流且屡辨疑狱痛革吏弊发奸摘伏如神吉民畏服然吉俗信鬼岁刻木以像神具冠裳聚众迎送以邀福泽公禁之弗聴出遇诸途遂叱令弃像水中民首倡者悉寘诸法无何公遘重疾郡之长老皆曰神为祟也请复之公执复弗许病亦寻差郡民给路引者前例毎引取银四分谓之堂食前守悉为已有公遵旧制祗収楮币一贯仍为公费丙子夏郡大饥公申上司不候报辄发廪以赈民赖存活者多郡学诸生有匮乏者辄分俸给之若彭教罗伦曽彦辈皆魁甲科为名宦实公所造就也僚属亷而贫者家有婚丧皆设以助之又建阁囗学以藏御书建法祠于郡以祀忠节文庙府治桥梁道路皆修治完整公私一新时廵抚都御史韩雍气焰烜赫郡邑皆望尘雅拜惟公不为屈葢公居官刚正严明吏部毎考治绩恒居天下第一天顺庚辰遂由郡守升广东右布政使去吉之日老稚扳留不获存其靴郡中后人复建亭刻石以圗不朽公至广会广西流贼越境攻破属邑建山公督官军擒杀贼首莫文章等筑城堡改邑治民頼以安贼徒周公转等啸聚于阳江县黄江屯岁久道路不通新兴县顽民邓李保紏结流贼杀害居民逋负粮差者几二十年官不敢告公皆剿除之甲申流贼复来刼掠民被害尤甚公复会兵逐杀贼乃遁去大藤峡蛮贼屡肆猖獗朝廷两度出师颁给彩叚银牌等件以旌军功公累受彩叚一十八疋银牌一十四面特赐公大红织金云鹤衣一袭银定寳钞尤多后左布政使周铎右叅政卓天锡相与叹公忠勤共求大学士商公辂为文勒石以纪其绩又尝躬督各属造预偹仓六十二处修理陂塘圩岸四千六百六十六处修筑广州新会等府县城垣一十二处广袤寻丈若干甃以砖石俱因民利而利之无一怨者戊子转左布政使先是各该吏典知印承差会同廵抚三司等官叅拨公曰此布政司事也専之人莫敢侵己丑冬公满九载当赴京军民千余奔走乞留于是廵抚镇守等官交章荐公学行才识刚方仁惠乞留在任以慰民情诏可其奏辛酉朝廷锡诰命有操存端方才识通敏之褒封赠三代壬辰奉勑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廵抚福建初所属郡县多无粮储公命各建仓廪劝富民出粟以偹凶荒民至今赖之沿海官军先因事减支俸三粮十余年遂以为例公知其贫命依旧支俸官军感惠立石颂徳闽安镇出海有二港胜国时有铁索横截港口以御海冦岁久废没公奏命所司造铁索三毎索长百有余丈两坼维以铁桩中以舡二十只驾之小港如大港之制而索差短由是海冦絶迹莫敢往来事详载于学士林公文重修闽安镇记山海冦林寿六魏懐三等攻刼镇城岁久不获其镇守等官屡被勑责公至尽皆成擒福安寿宁县等地邻江浙强贼羣聚阻塞道路公擒获贼首叶旺叶春余党贼散尽朝廷勅谕有处置得宜之褒镇守太监卢朦暴横公裁抑之事闻革去镇守人民称决闽俗信阴阳拘忌有殡于家十余载者公属督责塟不数日出塟者七千余棺甲午秋又奉勅巡抚河南风纪益振诸司少有不职公或知之辄惶惧谢罪时按察使何乔新副使陈选并有亷能声公奉闻旌异后俱至大用人谓公有知人之明河南军粮二十七万石先在元城县地方交兑公以为元城非河南所属难以钤制改置仓于彰徳水次军民称便乙未秋公以例入京议事因奏时宜若安揷流民责成守令修举武偹甄拔滞才等一十八事该部核议而行之河南大饥公发廪赈济仍于城四门及各寺观设粥以给饥者出官库衣布以给寒者无居止者查闗厢空屋土室以处之活民不啻万数戊戌改南京刑部左侍郎因见广东司事繁即添主事一贠累岁系逮罪囚不旬月间各得其情问拟如律自是狱无寃滞壬寅秋以都御史侍郎通九载考满赴京升本部尚书南京御史何舜宾等坐犯赃罪徽州冨民许通叟强夺人田当道为之请嘱公不聴咸正以法丁未春公齿七十有一上章恳乞谢事退而家居寻授诰命赠封三代如制公居家孝友慈爱毎遇初度之日未尝茹荤饮酒岁时祖考忌辰亦必斋戒祭祀诸弟妹六人侄四人婚嫁教育之事公皆以身任之先世产业悉让诸弟不取仍以俸资周之虽疎逺宗族亦皆使得其所初公将生母梦神授一儿既而诞公容质俊丽月光烱然孩提时性识聪敏稍长博极经史屡以学问师范于人诸生若宋珍蒋达辈先后俱领乡荐皆公门下士也为诗文才思溢出下笔立就自成一家且天性俭约于物无所嗜好惟聚书万卷以教子孙居官几五十年自奉如寒士其视势利盖泊如也一日偶得疾未属纩前数日犹作送储考功赴召序闻地震起坐作诗皆忠君爱国之语人多诵之平生所著有香泉稿一卷粉署余闲稿一卷凝清集八卷闽汴纪廵録十七卷奏议八卷南征録三卷安拙类稿若干卷公生于永乐丁酉十七年七月七日卒于弘治甲寅七年九月二十四日春秋七十有八夫人吴氏潘氏刘氏侧室查氏史氏魏氏杨氏生子男七人纮儒士学行方正雅有父风絧山西布政司都事缟义官纾嘉兴府检校纺由举人授乐安县学教谕绶应天府学生囗〈糹甫〉江浦县学生于戏公学行淑诸人文章行于世政事及于物功业着于时卓然为国名臣虽用之秉钧持衡亦无不可今其已矣尚幸诸孤书香不坠岂天将食报于其后人耶公既卒礼部以闻钦遣南京礼部致祭于家南京工部先以营造墓域于江宁县安徳乡唐家山之原将以弘治九年六月初九日启刘夫人之圹合塟先是公侧室查氏夫人从子纺教谕就养乐安终于官舎至是归柩亦将囗〈穴上之下〉焉诸孤先期奉其姻家陜西藩司致仕左叅议王公徽及其甥知府李公徳恢所状事行诣轩衰绖稽颡乞铭且谓公遗嘱必得童先生铭我瞑目无憾也顾轩不腆之言奚足为公有亾哉然公命也铭恶可辞铭曰伟矣张公才巨徳宏扬歴中外名位两崇粤昔乃祖倾廪惠穷长发其祥公实庆锺少而慧悟长益豪雄博稽经史智无不通逮登仕版刚介尠同文章拔俗道义萃躬爱民如子事上以忠吉瓯闽汴恩威并隆御灾捍患所至成功肆晋司冦简自九重执法不阿折狱在中矧厚姻族资给甚丰瑶环瑜珥振振阜螽年踰七袠髙朗令终唐家之原马鬛是封内铭元室虹光烛空

知府张公言行録  江源

张璝字徳润广东畨禺人进士歴任天顺成化间官至知府卒年六十二

抚为江南大都民繁物阜颇称难治近年为之守者今畨禺张侯实兼之焉而问学文章又过之逺甚有兄弟争田者路怙其重名久不能断侯一言定之有寄籍治内者前官惮其势位莫敢差发侯处之以公属邑乡豪杀人系狱夤縁贵要请嘱百端而不为之动卒正其罪他如诡立户计茍免科征隠瞒丁口影瞒军匠与夫曹嘱粮里交通富民虐害良善呑并穷苦等弊革去几尽而又聿兴士风丕变故邻境大旱连年饥殍盈道独吾抚少丰不至甚乏皆侯徳足以格天感神且赈贷有方而然耳是以成化三年春郡圃及四郊有野蚕成茧士民皆以为侯之徳化而侯若不闻今成化四年夏境内野蚕作茧弥多众遂诣庭声贺愿闻诸朝廷侯曰休祯荐降圣世常有非不徳能预闻之恐招物议(黎近撰蚕野成茧歌并序)

却什器罢快手清词状抑豪右轻引钱制奸吏驱老兵絶乳媪杜裁缝枷屠牛课诸生礼贤士不与燕会不徇私谒前之蠧政之积弊一一革矣法不胜恩行必由式善者吐气恶者潜踪四民各安其业无复先时之愁叹非訾也琼喜而忘寐毎有公评亷健如王祥符而仁恕过之翰墨如周莆田而公正过之当于古人中求匹也(礼部尚书徐琼手书)

以长才治大郡正操利器遇盘根错节时也清声雅闻溢于传诵之口夫岂幸致(南京吏部尚书王囗〈亻与〉手书)

漳州府知府张侯成化十年夏到任秋七月洪水百姓淹没发舟奔救活数百人给衣食周才物亡者设斋具馔招魂以吊继值旱灾祈祷沾足学馆从新増寘负租具实奏免修南桥民登坦途辟港道大便灌溉士子传经延他经以博人材乡饮茍简考礼宴耆硕以敦风化不为势却挠法不为奸瞒遣吏功徳之盛皆为实録凡诸被患今列屋奠居思欲以报生我之恩请文竖碑侯名璝字徳润番禺人中进士授主事以才擢知抚州通经学古才宏器逺威仪山立笔翰如流亷静恵利溥浃物情顾为政若其绪余今知浔州地之相去辽絶民之相离日逺蒙惠懐徳惟恐失坠雍按事实谨书以诏夫当道者(兵部郎中林雍撰功徳碑)

读漳州功徳碑絶句云罢守三州卧两山漳州面目此碑间郡人欲识蒙庵老也傍斯文捉一班别纸録上两山先生一笑作碑者林蒙庵曩于京师见其人慎许可人以是信之今直辜他作证明师也蒙庵见拙诗当为抵掌又云漳州功徳碑絶不数时様文字亦一竒也絶句寄漳州林蒙庵刻于碑阴以彰太守之羙(翰林检讨陈献章撰诗并跋)

呜呼徳润乃至是邪方其进也予期君以大用征以常理谓其必得既而不果遂迨其退也予期君以遐年谓其不得于彼必得于此今也又不遂呜呼徳润予以君故而今而后不敢复评天下士也已(大学士丘浚祭公文)

易州人物志  戴铣

张鹏宇腾霄号拙庵世为保定涞水人曽祖思义祖彛仕国朝官至庆府左掌史父榘兵部职方主事并以公贵累赠至资政大夫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公幼已负卓异不与里中羣儿嬉年十四失所怙继失所恃虽处茕疚而向学则勤励不懈及入邑庠才思日以充正统丁卯以诗经领顺天府乡荐景泰辛未中礼部会试廷对赐进士出身授山西道监察御史鹏立朝謇谔有才名凡百施为务持大体畧苛细常条奏时事闗民之休戚者数十人服其切直朝廷喜纳悉下有司施行之甲戍监会试公明之誉籍已寻按治隆庆等处乙亥监南和伯军之湖广丙子清理京畿为政在在卓振风裁贤声溢着天顺丁丑武臣石亨恃宠作威福人莫敢犯公奋不顾身卒同列极诋其罪亨恨之竟被诬称谪戍辽东铁岭卫寻改广西南丹卫后亨事败人服公昞见几先甲申宪宗即位宥还乙酉召复旧官明年超擢福建按察使戍子夏广西缺官廵抚擢公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以往公常谪其地偹谙其民夷土俗凡政命之出甚合时宜而邉境用宁己丑言官劾中外大臣之不职者误及公上知公忠直独留廵抚如故寻改理南京都察院事是非予夺一以至公而台纲振肃辛夘春后改都察院总督漕运兼廵抚淮扬等处明年盗发境丙申勅廵视鳯淮扬庐四府徐和滁三州公以恩信为治辑捕有方踰年盗息甲午仍还南京理院事是年夏擢右副都御史廵抚宁夏丁酉召为兵部右侍郎己亥转左侍郎壬寅特拜尚书甲辰春进阶资政大夫冬加太子少保自是多疾常在告蒙遣中贵汤药之资偕太医视疗累乞致仕不获允后复请不已上察其意坚赐之勑俾驰驿以还命有司月给米二石岁给役夫四人陛辞复赐钞二千缗皆异数也实乙巳之夏闰四月焉丁未今上即位诏进资徳大夫正治上卿居家优游自适凡七年而终享年七十有二讣闻诏有司营祭塟如故事赐谥曰懿简公之刚直贞介夷险一致凡六为台宪歴内地邉方者八所至必感激自効竭尽心力而务臻宜民宜人之实其为兵部责任盖重公以身殉国不计利害尝戒僚属曰处事不患不明特患不公耳公则何事不可为耶京营团操军士多为将领私役公力陈其弊上即日命内外大臣并台谏官简阅得数既多得人且精遂严私扰之禁申训諌之条营伍肃然故事主将偏禆缺人必集廷臣各举所知以待兵部请而用之年久寝废或举亦未尽公公请核实具名以闻否则有罚自是号称得人辽东守臣以擒获敌幼男女来献者既而悉分给中贵公惧将士肆贪残以启邉衅即奏止之大同官军失机于夏米公请治偏禆逗遛不进之罪及大臣之统驭失律者并械赴京处置一时军法大振云南木邦为其属孟密思柄専利侵渔思柄因请自立为官司领属修职贡朝议既从之公言此夷未奉旨尚尔恣横况从其请使之得志乎宜降玺书以理谕而抑之也上可其奏而人服其逺识公平居虽温和其处事则毅然执义不可夺有武臣兾得金齿卫叅将托权贵人荐用公力言其人非将才不可用辩论反复语益直色益厉而竟不従有抚治流民者久不得迁上言流民非得风宪大臣治之不可其意葢自荐也公言是在人不在官如其怠旷虽风宪大臣何益而事遂寝公临政简约毎以生事喜功为戒当岁饥四方奏多盗而山西河南诸处尤甚公报言此辈特逼于饥不得已为盗耳惟罪首恶者一二余悉宥之则其党自散矣各道奉行未几果无事其居官处事盖如此公为人悃朴无华虽居显要自奉如寒士资性乐易荘重不立崖岸不轻笑语其色侃侃若不可亲然待人真诚故多乐为之用云子六璇济南府通判瑀珂玹琦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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