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拳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让李野先介绍匠作营的情况。
云中自大吴开国后一直是军事重镇,开始的时候工匠很少,只做些修补武器盔甲之事,但随着云中的铜矿,铁矿,煤矿的相继发现,许多武器原料可以就地取材,后来人数慢慢增多,匠作营也正式成立,如今的匠作营有工匠三千多人,能造火绳枪,火炮,各类兵器盔甲,箭支等等,分工细致,各司其职,如制造弓箭,就有几十道步骤,每一道都有专门的工匠负责制作,有专门做胶的、做弦的、加工牛角牛筋的、做箭杆的,工匠技术熟练而且速度很快,在整个大吴规模和实力都是数一数二。
李野显然很是满意自己的匠作营,介绍起来滔滔不绝,引以为荣。洪拳也颇为惊喜,这不就是流水作业么,自己这个外行也不要班门弄斧了,他对兵器的制造一窍不通,只是有些前世的常识而已。
李野又带着他到各个坊观看,一个坊相当于一个车间,让洪拳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以前见过的那些工厂,一样的忙忙碌碌,一样的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埋头做事,动作娴熟。
洪拳来的重点就是看这里制造的火绳枪和火炮,李野也将他带到这两个坊,李野在一旁解说,火绳枪的制造其实很简单,最重要的就是枪管,制造枪管需要选择软铁,然后放到炉子里面烧到白热的程度然后拿出来锻打,反复进行这个过程,直到变成一个密实的铁块为止,这些铁块就成为锻造枪管的毛坯。下面一步就是根据枪管的长度把铁快锻打成长条状的铁板,铁板的长度略微大于枪管的长度,铁板的厚度是基本均匀的,将一根作为芯棒的经过硬化处理的铁棒放进去,将铁板卷制成闭合的圆筒,然后锻焊,焊接完毕的工序就是钻孔,钻孔完毕,检验合格后经过后面的精加工之后一根枪管就算完工了。而其它的部件如击锤,枪托,火绳等就更加简单了,因此火绳枪的制造速度是非常快的。
火炮的制造也不难,它是将金属熔液注入一个粘土模子而成的。模子由模蕊和横壳构成。粘土模型放在一个凹坑里,熔铁炉有一出口,以便铁水流进模子。当铸件冷却后,便打碎模子,再取出铸件。这样铸成的每一门炮就象一件雕塑制品一样都是各自独立的产品,上面的精细饰纹也是相同的,炮的质量的优劣取决于工匠浇铸技艺的高低。
洪拳看完后也不甚了了,李野倒是见多了来这里的官员听完介绍后仍是一头雾水的。又将他带到演练场内,这里有现成的火枪火炮。
洪拳拿过一把火绳枪,入手颇重,长一米多,结构十分简单,但边上却还有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李野又让人过来为其演示,旁边一位年轻人走了过来,拿起一把火绳枪,身上挂着一堆小壶皮盒之类的。他首先清理引火孔和引药锅,火药残渣阻塞引火孔,这是火枪常出现的毛病。将引药倒入引药锅,并合上引药锅盖,拧开装发射药的小瓶,将发射药从枪口倒入,然后将预先含在嘴中的弹丸从枪口装入,从枪管下抽出通条,捣实弹丸和发射药,点燃火绳,把火绳固定在火绳夹上,最后扣动扳机。
他前面约100米的木靶子上出现了一个洞,显然是命中了,他笑着对李野道:“今天运气不错,第一发就中了!”,李野也是微笑,显然也觉得意外。他接着有放了几枪,然后施礼退下。洪拳在一旁着实有些失望,这火绳枪的射速确实很慢,刚才那年轻人动作娴熟,有条不紊,也只能达到一分钟一发的速度,如果是在战场上,气氛紧张,速度肯定会更慢。而且命中率很差,十中五都算不错的了。
他又问李野道:“刚才那年轻人开火的时候为何要闭上眼睛?”
李野回道:“大人,他那是为了避免火药灼伤眼睛以及火光耀眼,才闭眼的,反正弹丸已经击出,不影响最后的命中了。
他看了看洪拳的脸色,又道:“大人可是觉得这火绳枪威力不够?”
洪拳摇摇头道:“那倒不是,火绳枪百米之外还能穿透木板,比弓箭的威力强多了。”
李野道:“下官倒是自己闲暇里造过另一种火绳枪,威力要更大些,大人可愿见见?”
见洪拳点头,他让人去拿自己的工房将火绳枪拿来,献宝似的呈给洪拳,这把火绳枪比刚才的那个更长,也更重,李野亲自试枪,由于太重,需要放在一个木叉上,枪响之后,将两百米外的木靶打烂。
这个威力确实更大,射程也会是更远,但同时也更重,携带不方便,洪拳还是好好将李野夸了一番,李野摆出一副平淡的表情来显示他对洪拳的夸奖毫无感觉,但使劲憋却憋不住要咧开的嘴角却表现了他的心花怒放。
洪拳又问道:“洪某有一种想法,不知李师傅觉得可有制造的可能?”,他将自己记忆中关于燧发枪的资料全部告诉了李野,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只记得燧发枪好像也是前膛枪,和火绳枪区别不大,只是用一块燧石代替了火绳,但射速比火绳枪却大大提高了,而且不怕下雨。
听了洪拳的设想,李野呆呆的站在那里,苦苦思索,完全不再理会洪拳。洪拳也不在乎,就在一旁等他。半天后他才向洪拳施了一礼道:“大人想法的确精妙,下官佩服,只是大人刚才说着燧发枪需要弹簧带动击锤击打燧石,这个弹簧需要好刚才能制成,可能要花一段时间。请大人将此事交给下官,下官一定不负大人所托!”
洪拳当然答应,他倒是想自己干,能做的来吗,眼前的人正是最好人选。
而后李野又带洪拳看了火炮,大大小小好几种,最大的能有两三千斤重,小的只有上百斤。使用的炮弹有实心弹和开花弹两种。实心弹射程更远,但对大队人几乎没有杀伤力,开花弹对大队人的杀伤力很大,但射程要比实心弹近。而那种最小的火炮使得是霰弹,由细小的弹丸组成,射程更短,但近距离对大队人马的威力惊人。只是可惜这些炮开炮的速度实在太慢,过程太过复杂,精度也低。
这方面洪拳就实在没什么经验了,只记得前世电影上见过将炮装上在车上,用马轻松地可以拉走的,也告诉了李野,让他试试。
离开之前,洪拳对李野说道:“火枪火炮的研制是当务之急,需要什么尽管找我。无论何人,在火器上面能有任何提高,重重有赏!”
李野连连称是,他现在的全部心思已经都放在了燧发枪上,以后免不了要打扰洪拳,请求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