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坐在昔日嬴政批改公文的书房中批改着公文,看着堆着的一大堆需要批改的公文,胡亥又想到他的父皇正是因为每日操劳过度身体欠安,胡亥也曾多次劝说嬴政少批阅一些不重要的文书,却被嬴政以国家之事无巨细驳回,胡亥也会帮着嬴政整理批阅一些文书,嬴政也会教导胡亥,反而增加了嬴政每天的工作量,在东巡途中嬴政一病不起最终驾崩。每思及此,胡亥不免黯然神伤。
“陛下,赵高赵府令请见!”书房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进来吧!”胡亥答道。
赵高进屋躬身行礼道:“陛下,东巡之事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启程,不知陛下何时出巡?”
胡亥沉咛片刻道:“十一月初吧,大家都在外一年之久,多和家人团聚一下,好好休息一番过完年再启程吧。”
胡亥回到咸阳登基后不久就让赵高准备再次东巡的事,因为他害怕山东六国的反秦势力听到嬴政驾崩的消息借势造反,所以想再重走嬴政的东巡之路。
赵高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不过陛下才登基不久就东巡,咸阳城若是发生什么变故……”
胡亥听出了赵高的意思,赵高是怕咸阳城里有人图谋造反,胡亥也想到过这样的事发生。胡亥初登帝位,大臣中有许多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此次东巡,恐怕一些皇子和大臣会借机图谋皇位,但他也不得不东巡,所以这也让胡亥有些头疼,比起山东反秦势力造反,他更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兄弟为了皇位而谋反。
胡亥沉默良久才道:“朕虽为皇帝,但在朝中的势力不大,能真正为朕所用的人不多,还不能服众,此事还要交由你去提防处理,朝堂之上,朕能信得人只有你了。”
赵高道:“此事臣会留心,让那些人无机可乘的。”
“嗯。”胡亥点了点头又道,“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理蒙恬?父皇下旨软禁了蒙恬,朕想着是不是应该下旨放了他?”
对于蒙恬一事,胡亥颇为纠结,他知道不可能让蒙恬一辈子软禁在上郡,但也不知道放他出来后如何处置他,是让蒙恬官复原职还是如何都是艰难的决定,他觉得蒙恬因为扶苏的事情打击很大,说不定已经对他生了怨恨,日后朝堂之上君臣相见场面恐怕也会感到别扭。
“蒙将军是忠于大秦的,也是我们大秦的良将忠臣,能为陛下所用是最好的,不过扶苏殿下的事恐怕对他打击很大,对陛下肯定也有些怨言,所以对蒙将军的事需要好好思虑一番。”赵高缓缓道,“如今陛下才登基,在朝中势力不稳,现在让蒙恬复职有些不可取,不如陛下把此事放一放,待朝中势力稳固之后再做打算?”
胡亥知道赵高和蒙恬不对付,不过这个所言也是不偏不倚、合情合理没有因为私人情感而对蒙恬有微词,便点了点头道:“此事就再拖一拖吧,你先下去吧!”
赵高又行礼道:“臣告退。”
出了书房的赵高脸色有些凝重,因为胡亥终究还是提到了蒙恬,不出意外蒙恬迟早会被胡亥下旨复职,若是山东反秦势力造反,蒙恬再立一些军功,更会受到胡亥重用,地位便更加尊贵,这对他是极为不利的,蒙恬与赵高的仇怨是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的事,无论如何赵高都得阻止蒙恬官复原职这样的事发生。
赵高边走边思量着,如今在此事上能对赵高有帮助的恐怕只有一人了,那便是李斯,朝堂之上,李斯为首的文臣与蒙恬为首的武将分为两大派,互相牵制,李斯和蒙恬也是不对眼,始皇帝嬴政在的时候,两人偶尔也会因为意见的不同弹劾对方,不过谁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出了宫门的赵高便往李斯府上而去,他已经想到了说辞来说服李斯与他一起对付那仍在上郡被软禁着的蒙恬。
……
秦二世元年十一月,秦二世皇帝东巡。
此次东巡,没有上一次嬴政出巡的队伍那么壮大,来往观看的百姓也不像上次那么多,咸阳城的百姓还沉浸在秦始皇驾崩的悲痛之中,就连今年的新年过得也不如往年那么热闹。
此次东巡路线和上次嬴政东巡的路线一样,胡亥想重走一遍此路线,走完嬴政没有走完的东巡之路,为了防止东巡途中被六国反秦势力袭击,二世东巡的队伍比上次东巡减少了许多人,士兵所占的比例更多,行进的速度也更快,更像是一支军队。除了防止反秦势力的突袭,也是为了咸阳出现变数能更快的返回,此次东巡,赵高也留许多眼线在咸阳暗中观察,在嬴政身边当了十几年车府令的赵高,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势力。
队伍路过长安城,一些百姓在直道两旁围观着东巡队伍,胡亥透过车窗看到了偶尔露出笑意的人们,看到了一块块已经被收割过的麦田,胡亥嘴角不经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百姓能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是他希望看到的。
“等以后百姓富足了,大秦强盛了,朕想把这长安城重新修建一下。”胡亥回过头看着长安,本来此次东巡他不想带着长安一起的,上次东巡已经让长安落下的病根,不过在长安的几番请求之下胡亥最终还是答应了。
长安有些不解:“为什么?”
胡亥微笑着道:“把这长安城修大一点,跟咸阳城一般大,以后我们就住这里,长安这个名字,我总觉得比咸阳好听得多,也好得多。”
长安心里颇为高兴,不是因为胡亥夸了她,也不是因为胡亥要建一座跟她名字一样的大城,而是因为胡亥终于笑了,她觉得这比什么都好,长安轻轻笑道:“陛下喜欢就好,还有陛下刚才说错话了。”
“我有说错什么吗?”胡亥一脸疑惑。
长安道:“陛下现在是皇帝了,应该用‘朕’自称。”
“就你最懂了!”胡亥捏了捏长安的小脸蛋,“我还是不习惯,以后私底下你不用称呼我陛下,我也不自称‘朕’。”
长安歪着头道:“那该称呼什么?”
胡亥笑着道:“当然是‘夫君’了。”
长安红着脸吐着舌头淘气道:“好的,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