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我们兄弟跟着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说杀便杀了”一兵士振振大喝。“我们这番兄弟如今这般也是为你所逼,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及一下多年的情分吗?”
“对,少将军,我呸,狗屁的少将军,殷家的小崽子,你既然不念及兄弟们的情分,要对我们下杀手,如今也休要我们顾着你。”第二个兵士忿忿出口,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
“哈哈,狗屁的将军,想要杀大爷,先来问问大爷我的刀答应不答应。”第三个兵士眼神疯狂,哈哈狂笑着,他的刀身浴血,刚刚他杀人最多,自他刀身而下的血流便已汇合成一道溪流。
“对,对,你休要我们束手就擒。”这是第四个。
“我们可不是傻子,你以为你要杀,我们就会乖乖地洗干净脖子等你砍不成,有本事你就上来拿吧。”第五个兵士说着,脚步却是微微退后,显然他的身体没有他的话硬气。
苏陌如今的脖子正被第一人紧扣在手,这些兵士一共有五人,本在大肆残杀着平民的兵士现今都聚集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组着防御阵势,遥遥地向着长街的尽头,对着那缓步而来的人影大声喝骂着,为自己鼓劲。
苏陌只苍白着脸,眼眸微抬,她的脖颈被那人紧扣在手中,窒息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尤其是那些兵士身上沾染的鲜血更是冲得她眼神一阵恍惚,辨认好久以后,才看清那道提刀而来的身影原来是殷寒。
只见他一袭森寒铠甲,长刀及地,绯红的刀身狭长锋利,只微微一侧间就似有无数血光冤魂扑面而来,他只是一步步的逼近,就有滔天的气势迎面扑来,骇得刚刚还嚣张无比、放声大骂的兵士一个个不禁手脚打颤,冷汗津津,闭嘴不言。
他仿佛是来自血海地狱的索命妖魔,只是微微一个抬眸,内蕴的无尽血色和杀意就直逼眉间,刺得眼睛如入刀剑,心脏猛烈一窒,就像被人徒然紧握于指间,生死全由他掌控。
“你,你不要再过来了,”有人开始恐慌害怕,随着殷寒的靠近连握刀的手也开始颤抖,不自禁地小步后退。
恐慌一带开头,害怕就席卷在五人之间,眼看着就要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站在,不许再过来了,再过来我就杀了她,”挟持住苏陌的兵士徒然一声大喝,握紧了手上的大刀。
苏陌只觉喉间又是一痛,脸孔煞白,满满的口腔和大脑间皆是血的味道,那人要是再用上三分力,她就要命丧于他三指之间。
她的苍颜清晰地映入殷寒的眸中,他望着她,握刀的手一紧,脚步一顿,止步不前。
“殷将军,我知道我们兄弟的命不值钱,但我们也不是任你宰割的鱼肉,”那个兵士哈哈大笑,眉眼之间尽是狰狞,他见殷寒居然被他一喝之下,停在了那里,知道自己捏到了殷寒的弱点。
“我们兄弟要是死了,这位姑娘也休想活命。”
“对,要杀我们,我们就先杀了她,”其余四人仿佛大受鼓舞般,两腿依旧颤颤,但是握刀的手却不再发抖。
殷寒释出一个冷笑,他的唇角讥讽似地缓缓勾起,如死神索命般,顿住的脚步又开始一步步逼近,这次他的逼势愈加的惊人,血光及地,绯红的刀身上,更有血色蜿蜒而下,不知道上面的是光,还是血。
映入那五人眼中,又是一阵颤抖,杀意滔天,那殷寒竟然丝毫不顾及人质的性命,那他刚刚的顿步竟是错觉吗?
擒住苏陌的那个兵士色厉内荏,大喝,“站住!”
他的脸上狰狞一片,扭曲的嘴脸有疯狂,也有绝望,眼看着殷寒无动于衷,一个发力间就要扭断苏陌的脖子,周围的四人也是恐惧地瞪大了眼,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顷刻之间,眼看着苏陌就要命丧于三指之间,五人四散而逃,殷寒缓缓开口了,“赵老六啊赵老六,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自己找死。“
他冷冷地说道,眼中的杀意凌厉,“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规矩,背叛者——死,杀人者——死。”
他的眉眼森森,眼眸中俱是杀意,滔天而起,直指赵老六,只一个对视,就惊得他一个激灵,扣住苏陌脖子的手也是一松,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
扫视一圈,其余四人更是不堪,‘叮叮当当‘间,有人的兵器落于地上,也不敢伸手去捡,如果说刚刚还有放手一搏的勇气的话,现在的他们——只想逃。
“你在胡口乱言什么呢,哼哼,”第三个兵士愤然大叫,“什么背叛?我们只是收受些许贿赂,你竟然就要置那么兄弟们于死地,背叛者死,杀人者死,哈哈哈哈哈,我们现在都杀人了,你来杀啊,杀啊,是不是要杀光我们啊。”
“那就来啊,来啊,来杀光我们啊。”
说着那个兵士就是眼色疯狂,不堪承受压力与杀意之下,已成疯魔,双目血红,张牙舞爪间就挥刀冲向了殷寒。
其余的四人来不及拉住他,他就已经冲了上去,血光一闪,那人就倒地在殷寒三尺之外,长刀及地,殷寒竟似没有动过,那到底是什么夺走了他的性命?难道他真的是妖魔前来索命的吗?
众人大骇,手握的刀似再也负荷不住般,骇人下落。
殷寒没有望一眼倒地死去的人,他的目光一直都直指着赵老六,森寒的目光逼得他牙间打颤,两腿发软间手上再也用不出一丝劲。
绯红的刀光又是一闪,又有一人的惨叫毙命,这回众人看清楚了,刀光自他的背透射而出,血溅五步。
十步之内,举手投足之间,殷寒仅凭刀气就能取人性命。
“啊,”地一声剩余两人崩溃,那刀光竟如冤魂索命般,只是一闪,就又取了一人性命,他们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轮到了自己,不敢奢望逃生下,纷纷跪地求饶,“饶命啊,将军,饶命啊,将军。”
磕头求饶间,两股战战,一股恶臭传来,竟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这个时候只有赵老六兀自镇定着,他的神情随着死亡的逼近,竟慢慢平静下来,不复刚刚的狰狞,眼神也一片清明,只有微微苍白的脸,颤抖的指尖还透露出他的害怕,“看来少将军是真的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了。”
“啊~饶命啊,饶命啊,”跪地磕头的两头闻言,更是大哭不止,“少将军,求求你放我们一命吧,求求你看在小的们多年追随将军的情分上,就饶了小的们一一条性命吧。”
“小的做牛做马,下辈子一定会好好报答少将军。”一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着殷寒。
殷寒没有答话,他的眼还是那般森寒,似万年寒冰永远不会融化般,一字一字冰冷吐出,“杀人者——死。”
掷地有声,响应他的话语的是,两道绯红的刀光,掠起血色无数,惊愕和不置信的神情还残留在那两人的脸上,他们的身体却颓然倒地了,张大了嘴声息全无,竟都是一击毙命。
“哈哈哈哈,少将军,你果然好狠的心,好狠的心。”那赵老六眼看着剩余的两人也倒地死去,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也必死无疑,哈哈哈狂笑间,也不跪地求饶,只道殷寒好狠的心。
“到今天我赵老六才知道将军你有多铁石心肠,哈哈哈,想我赵老六从十六岁时就跟着你,十多年来不离半步,”他大喝,满眼都是血泪,“这些在场的兄弟,哪个不是从那时起就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
“哪个不是!你居然真的下的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殷寒眉睫丝毫不为所动,他似完全没有听到赵老六的控斥般,只冷冷地说道,“赵老六,你莫要搞错了,不是我要杀他们,是你要带着他们一起死。”
“哈哈哈哈哈,”赵老六一愣,复又放声狂笑道,“说得对,说的对,本是我赵老六的错,是我对不住兄弟们。”
“黄泉路上太寂寞,是我怕一个人走太孤单。”说道这里,他竟是嘴角含笑的。
殷寒冷笑不语,逼近间,刀光微闪,眼看着赵老六就要像刚刚那几人般,毙命于刀下。
“慢,将军,”赵老六脸上无惧无怖,也不后退,“我赵老六虽不是什么人物,到也不想被人土鸡瓦狗般随手杀去。”
“我自己来,”他哈哈笑着,竟是松开了扼住苏陌脖颈的手,一步一步地后退,“少将军,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少将军了。”
“我赵老六早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他慢慢说着,缓缓抬起了举刀的手,“是我对不起兄弟们,我赵老六该死。”
殷寒冷冷地看着他,任由他动作。
“我这就给兄弟们赔罪去,黄泉路上有我,兄弟们也不会寂寞了,”刀在颈间一横,心知必死的赵老六竟横颈自杀了。
“少将军……你好狠,好狠的……心……呐,”话语消散在唇边,他瞪大了双目,‘碰’得一声倒地,声息渐无。
良久,现场一片死寂,只有瞪大了眼,不甘死去的冤魂在尸身间兀自盘旋着。
‘咳咳咳’苏陌捂住脖颈,破碎的咳嗽溢出喉间,细弱的声音带着血沫,这才打破了这片死寂般的空气。
本该人声鼎沸的街道,从长街尽头到现场都是一片残尸,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或横卧或仰首,他们的生命都消散于阴风阵阵中,眼前的一切宛如修罗地狱在人间重现,带着血色的阴风席卷而过,内有无数冤魂哀嚎,血色的残阳中,只有苏陌和殷寒两个活人还立在当场。
那个之前拉住苏陌的白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竟似全然没有出现过。
“你没事吧。”苏陌一个踉跄,不胜风力般摇晃了一下,殷寒连忙伸手去扶。
“啪”地一声,苏陌甩开殷寒扶过来的手,一个巴掌便干净利落地响亮在他的脸上,她的手抚上喉间,瞪大了眼眸瞧着他,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苏姑娘,是我,我是殷寒。”殷寒一愣,只以为苏陌是被骇到了,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苏陌苍白着脸,缓缓放下捂住喉间的手,白皙的脖颈间,三道血红发紫的指印触目惊心。
她缓缓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巴掌大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叫殷寒看不清她的神色,也猜不透。
“啪”地一声,回应他的还是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