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苦味酸炸药的威力超过达纳炸药和胶质达纳炸药威力都大得多,甚至超过后来问世的梯恩T炸药。只不过因为苦味酸容易变质,和金属发生化学反应产生非常敏感的可爆炸性金属盐。装在金属容器内的苦味酸在变质之后非常容易爆炸,用苦味酸所制造的炮弹放久了后非常容易发生爆炸,而且苦味酸有剧毒,容易伤及己方。所以说这种炸药在投入使用不过短短的十年就被威力还不如它的梯恩T炸药所取代。
炸药的威力不仅仅取决于所能产生能量的高低,和猛烈程度也有关。若是说产生能量的高低,苦味酸自然不可能达到黑火药的一百倍,但是威力偏偏就是一百倍,就是因为猛烈程度高。所谓的猛烈程度,就是含有同样能量的物品在越短的时间内发生燃爆,猛烈程度就越高。
可是枪炮的发射药,却偏偏需要猛烈程度更低的“慢速”燃爆火药,才能使得火药气体在推动弹丸前进的这段时间内充分膨胀,使得弹丸获得更高的初速,而且又不容易炸膛。
听到爆炸声,杰罗姆急匆匆跑到海边,他还以为刚才大规模试炮呢。见到张炜,他好奇的问了句:“老板,刚刚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听到好多大炮齐射的声音?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炜微皱眉头略想一番,也觉得没有必要搞什么“技术壁垒”,反正再过两年,法国人就会发现苦味酸的奥妙,与其让法国人先知道,还不如让英国人先知道。反正以后和英国人合作的机会很多。别的不说,就说造船,要修建自己的造船厂得要等到猴年马月,就算有了造船厂,也很难以造出超越英国“君权”级战列舰那样的划时代巨舰。钢铁、发动机和造船术都不是几年内能够一步登天提高的事情,需要几十年的积累。说句老实话,自从那些“鸦片贩子”用大炮巨舰打开中国的大门,自从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英国人还不算太坏。
于是张炜一五一十的告诉杰罗姆:“杰罗姆先生,刚刚就是一种新式炸药。”
问清楚只有一斤炸药居然有如此的威力之后,杰罗姆惊得瞪大眼睛:“哦,上帝啊!这简直是奇迹!想不到老板您还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诺贝尔先生发明的炸药都没有您的这种炸药猛烈!”说着他还翘起大拇指。
张炜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注意,此事绝对不能让该死的法国人知道。”
“那是当然的,老板!”杰罗姆赶紧说,“那些该死的高卢农夫他们一无是处,还整天自以为是,我们怎么可能把这些事和他们说呢?”
至于这个秘密,张炜也不打算对德国人保密,今后除了和英国人合作,也需要和德国人合作。他需要英国人的造船技术,又需要德国人的枪炮技术。
当晚张炜把包括德国人在内的所有“高级将领”全部集结在一起,同他们说了这种炸药的威力,使用方法以及注意事项,他特别交代说:“这种炸药有剧毒,在使用的时候,特别是地雷和炸药包,尤其要注意避免中毒。”
既然造出了炸药,就需要用这种炸药去填充炮弹。锥形炮弹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发射锥形炮弹的火炮有膛线,炮弹飞出去时高速旋转,装有引信的弹头始终向前,炮弹落地或者是触到物体时引信刚好可以撞击目标引发爆炸。而球形炮弹则不同,无法使用撞击式引信,都是在空心铁球上开一个小孔,使用一样大小的颗粒火药作为装药,这种炮弹使用明火引信,故爆炸率并不高。因此威力巨大的苦味酸只能装填在锥形炮弹中,使用雷汞引信引发炮弹爆炸,才能避免这种昂贵的炮弹白白浪费。
将来大量的炮弹需要自制,制造锥形炮弹并不复杂,比制造金属子弹壳容易多了。购买高炉的目的就是制造锥形炮弹。熔化的铁水到入模具中,即可制造出炮弹外壳,往里面灌入苦味酸,加上仿制的引信,即可制造出大威力的苦味酸开花炮弹。
目前还没有大规模自行生产炮弹,只能拆开缴获的炮弹,把里面的颗粒火药倒出,更换成苦味酸炸药,即可把老式开花炮弹转变成威力强大的烈性炸药装药炮弹。
次日,张炜便亲自带上一批工匠,在德国人帮助下把缴获的法军炮弹拆开,倒出颗粒火药,更换成新式苦味酸装填炮弹。
有了新式炮弹,还需要更换一种新的发射药,才能使得火炮的射程更远。当年已经有了硝化纤维,把硝化纤维磨出粉末,就是一种威力较大的发射药,其威力远比黑火药发射的枪炮威力要大得多。只是硝化纤维极其不稳定,容易爆炸,容易出现枪炮炸膛事故,因此无烟火药才是王道。
张炜也对工人们做了示范:先把棉花置入硫酸和硝酸混合溶液中制成硝化纤维,再用酒精和乙醚混合液溶解硝化纤维,加入凝固剂,固化成胶质状物体,压成片状再切成条状,等到干燥之后即成为无烟火药。切成条状的火药燃烧速度会比较“慢”,能有足够的时间稳定增加膛压,使得火药有足够的释放过程,使得火药气体有足够的时间来推动弹丸,提高枪炮弹的初速,即不容易炸膛又能在极大程度上提高射程。
而且无烟火药燃烧后没有残渣,不用清理炮膛和枪膛,又不容易暴露自己,又能具备有更高的精确度。
改造了几枚苦味酸炮弹,再制造无烟火药的发射药包。
三天后,张炜开始试验装填了苦味酸的炮弹和无烟火药发射药包。
张炜弄来一艘废弃的小船,这艘船被拉到海中央充当靶船,一门法制七十五毫米行营炮被拉到海边,装填手打开炮闩,先把炮弹推进炮膛中,再放置发射药,然后关闭炮闩。待到炮手瞄准了海面目标之后,张炜亲自拉动发射绳。火炮发射绳牵引底火击发机构击发雷汞底火,点燃火药包。
“咣”行营炮的炮口吐出一团猩红色的火球,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落在远处海中。这一炮没有击中一公里外的靶船,但是炮弹落在海中,引信触发到海水,雷汞发生作用,“轰”一声巨响,落在海中的炮弹腾起一团乳白色的巨大冲天水柱,这水柱足足有几十米高。
第一次试验新式炮弹,因为炮手对新式无烟火药装药量的控制没有把握,火炮射击诸元都把握不准,这一炮没有命中也属于正常。
这一炮虽然没有击中,可是掀起的波浪却差点把距离几十米外的靶船打翻。看那爆炸的架势,七磅炮弹威力至少相当于老式的三十二磅炮炮弹的威力!
“这炮弹威力好大!”岸边观看试炮的人们纷纷惊叹道。
调整了射击诸元之后,炮手装入炮弹和药包,关闭炮闩,张炜再次拉动发射绳,这一炮准确击中海面上的靶船,“轰”一声巨响,一团火球从海中腾起,粉身碎骨的靶船随着白色的水花四处飞散,碎片落进海中飞溅起一阵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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