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多年以后,我们中的你已经开始了人生中的独当一面,或者成家立业、相夫教子,在光影重叠的岁月里慢慢任褶皱和忧愁侵蚀掉你引以为荣的容貌和胸怀。这些像我一样曾经关怀和让你惦念过的朋友也会在你闲暇的时候变成寂寞,爬满你无暇顾及的已经枯槁模糊光影斑驳的记忆。即便如此,如果已经相隔天涯的你偶尔因为一个曾经熟悉的旋律和场景而恍惚,进而想起曾经围绕在你周围的快乐和烦恼以及发生的故事。那对我来说,是一件多么欣慰的事情,即使我们像在永远平行的马路两岸行走的路人,看得到彼此,却永远无法触摸各自的世界。”
我记得我似乎是和身边的某一个人这么交流过的,但似乎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忘记了倾诉的对象,引我发此感叹的事件也无从探究,但是这样刻满了心情和文采的字句却记忆犹新。我不善于记事,但是喜欢在舞文弄墨中沾沾自喜———孙小满这么评价我。小四和邢思思离开的时候我想起这些话的起源,我曾经送白玉离开的时候也许是失落的,所以在习惯性的转身看见身形寂寥的程晓清的时候文不对题的暗自伤怀。她把这些话告诉孙小满,孙小满无心斟酌我的无趣和自我形成的落寞,他还在追求他和任婷婷的爱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生辛苦。
相比之下程西安就显得生机盎然,据说他看上了比我们低一年级的一个乖巧女生,并且博得欢心。每日最后一个晚自习成了他一天当中最漫长和坐立难安的时刻,我们能理解,并且体会得到他在冗长的时间里因受我们习惯的玩笑中的寂寞和渴望。他渴望肯定和清新,但谈吐的词不达意总是南辕北辙的受到我们更多的轻视,所以他加倍的渴望,在远离我们的夜晚能和心仪的女生侃侃而谈,做一些无伤大雅的肢体动作,安慰心灵。
还没有下课,程西安焦躁不安的看着手表,开始收拾东西。我在身后淡淡的看着,觉得有必要干预一下,我:“西安,今晚有约会?”
程西安回过头,他并不想和我聊天,笑着闪躲我的提问:“那个……哪有的事情,我临时有事。”
我:“你这样已经好几天了,能不能换一个新鲜的借口?”
程西安脸上堆着笑:“你看你,明知道我说不过你。”
我用鼻孔出气:“哈哈,我没有别的意思,悄悄给我说说,那孩子咋样?”
程西安坚持:“我说没有的事情了,你还问。”
我忍不住恶毒:“你看你一脸向往的贱样,就差把衣服扒下来然后把自己盛盘子里给人家送去了。还装。”
程西安就很不开心了,冷着脸不答复我的喷薄。我感觉说的有点过,悻悻的缩回我想继续恶毒的舌头,看着他熬到铃响,拿起衣服冲出门。
大家也哄哄四散,不少人成对的离开,说着还没有聊完的话题,总结着没有完结的事情。孙小满坐在任婷婷旁边,揣摩着今晚的心事,任婷婷漫不经心的用一两句话回应着他。王若岑拍了拍我肩膀,简单的告别,去了王超那里。我顿时感觉到索然无味,我没有他们恋爱的心思,又无处可去,只得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怔。
大个忽然猛拍了我的后背,我冷不防被呛住,然后剧烈的咳嗽,一边哀怨的怒视着他。大个善于表现,于是一脸歉意的把我环在怀里不断的揉,我感觉我像极了学校食堂里那个大胖师傅手里的面条,在他充满阳刚气息的手里不断的翻飞揉叠。没多久我就晕晕乎乎的给了他一拳,他躲到一边哈哈大笑。
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但还是说了句玩笑话:“你不觉得你每天这样能逼疯我?能不能给我展示一点你的柔弱,你搓死我了。”
大个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搂着我一脸的自得:“必须的,男人么。”
我无奈的苦笑,跟着他走出教学楼,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大个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咋了?发春了?”
我:“滚。”
他没有理我,只是盯着我们前面在昏黄的路灯下独自漫步的程晓清。我觉察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然后他看着我,露出一脸灿烂的笑,我知道他要做什么,给了他一个怂恿的表情。无论如何,我还是很乐意和他合作,让我们准备捉弄的人出丑的。大个找到了新的乐趣,在程晓清完全融入路灯外的黑暗的时候给了她突如其来的恐吓,他很容易就做到,我听到一声尖叫,随即被吓到的程晓清开始怒斥始作俑者,得逞的大个嘻嘻哈哈的从黑暗中逃跑。
我和大个看着程晓清恢复平静后慢慢离开,心里却没有预想中的快乐。我叹了口气,说:“你真无聊。吓唬她做什么?”
大个:“你比我还无聊,明知道我无聊还要看着我吓唬她。”
这句话噎着我半天没有回话,为了不甘示弱我把话题转移到正在约会的程西安身上:“人家程西安都约会了呢。”
大个说:“他发春了,你妒忌?”
我没好气的回:“我痢疾……”
大个:“哦,你看见他就痢疾?”
我:“你说,人家西安都恋爱了嗳。”
大个:“那你也找一个吧,刚才我吓死的那个。美女嗳。”
我:“我怕她,不敢接近。还是觉得你好一点。”
大个:“哈哈,那爷就收你做妻妾成群里的妾,来,妞儿,给爷亲一个。”
我嫌恶的一脚踢开他,跟他边开着玩笑边回到宿舍。孙小满已经回来了,他和任婷婷的交流不是多么顺畅,所以躺在床上闷着心事抽烟。我给他要了一根点上,和他搭着话:“没闹成?”
孙小满:“哦,距离太遥远,还要努力努力。”
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确定要追求这样的人?”
孙小满:“嗯,我觉得再也没有让我如此上心的人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着迷,就像音乐一样。”
我笑了笑,说:“今天我一个朋友给我来信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多好啊,我有时间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我们虽然只是朋友,但是别等到真的离去的时候对着虚无怀念。”
我们不聊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抽着烟,听着孙琦和王鹏在谈论些与政治有关的话题。宿舍关着的大门响了一下,程西安一脸满足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不断的嘀咕:“累死了累死了。”
孙琦从上铺探出了个头,问:“西安,七步蛇是啥意思?”
程西安因为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含糊不清的猜测:“连这个都不知道?七步蛇七步蛇,首先它是毒蛇,然后被咬了走路不过七步就啊唔了。”为了解释他的了解,他做了一个一命呜呼的动作。
孙琦立马就翻回床上:“照你这么说,糖尿病人尿的尿都是甜的?”
我们哄然大笑,程西安一脸的尴尬,显然觉得被众人戏弄了。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会转移话题的人,他泰然的跟我们说起了女人:“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女人啊,就不能对她太亲热,太亲热了她就会觉得理所应当,是不是?”
孙琦打击他:“你别把你弄得什么都知道似得,小处男一个。”
程西安立刻反击:“你男人?整个宿舍谁不知道就你喜欢在上网的时候看那个?”
孙琦被揭了短,并没有生气,大笑一声表示自己的坦然。大个一边剪着脚趾甲一边问:“西安,给咱说说,今天到哪个地步了?”
这话倒是让程西安勉强找到些中心的感觉,于是开始给我们吹嘘他和那个小女生的事情。我后来得知这个女生叫做豆豆,恰恰和家父养的宠物狗重名,但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程西安不惜用他们之间的趣事和感情让我们成为听众,为了显示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他特意脏化了其中他们发生的情节,譬如把简单的牵手幻化成那女孩真实的****,他很正直的拒绝了那女孩的在黑暗中的需求,最后君子似得给女孩进行了慷慨激昂的教育。他唾沫横飞的给我们绘声绘色的描述,尽管我们没有人相信,但还是乐意看着一个人慢慢的毁掉自己的爱情。
我们睡了,我期望程西安在入睡之前能够想起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毕竟无论什么感情都不是为了展示自己而拿来玩笑和亵渎的。但他那样做了,这个外表和心灵一样粗糙的人,他忘了豆豆也许对他还有期盼。我在毫无睡意中瞥了一眼孙小满,他瞪着屋顶,神思飘渺在千里之外。大个做着睡前总结:“原来没有春天的时候,还有很多人在发春。”
我暗哂,程西安关掉灯,黑暗夹杂着月光顿时扑面而来。
我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孙小满,他摊手摊脚的把自己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像个了无生气的懒汉。我翻过身,对他和任婷婷的期待和不关心一起涌上心头。我很想对他说,孙小满,坚持未必就能让你的生活硕果累累,但是不坚持只会一无所得。至少在我看来,任婷婷是个不会让你以后对现在的踌躇感到后悔的人。她的性格和相貌一样不出众,且无吸引人的着重点,平凡到茫茫人海中就立刻消失融化的人。上帝很公平,他没有赐予她相貌和才华,所以会给这么平凡的人灌注他一定关怀的某些东西,或许就是你现在所沉醉的一切。
困意袭来,我不再想这些与我无关的事情。临睡之前我突然想,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既然生活这样枯燥和让人厌倦,找一个人陪着一起相互扶持和关怀,奋斗和幻想,何乐不为。退一步说,就算是厌倦和枯燥,有人陪着,在心底也不会感到孤单。
大个说了句玩笑话,春天过去了,但是情侣之间的四季永远在夏冬之间徘徊。程西安照旧期盼着最后的铃声,争分夺秒的赶着时间去约会。我后来一次送周萌回宿舍的时候看见他们,他和他的女朋友,坐在郝皓和唐嫣曾经做过的柳树下聊天,程西安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些英勇事迹,豆豆托着腮认真的听,我那时候想,真是一朵这么漂亮的鲜花插在那么臭而且大坨的牛粪上。
春天过去,夏天闷不吭声的来。我记得我小时候写作文,很是讨厌写夏天,因为天气的炎热让人都蜗居在家里吹风扇,很少有人出来走动,以致于总因少得可怜的见闻而难以提笔,而让人难过的是,每年的暑假老师都会布置一篇《暑假见闻》之类的作文,我从此发誓,夏天成为我最反感的季节。我慢慢长大,却发现那些轻易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在身体和生理的成熟中理所当然的慢慢淡化,我越来越喜欢夏天,它又成了我最钟情的季节。那时候我已经读过很多的书,并且能用文字来表达内心的世界和天马行空的思想。我在书里了解到,原来夏天是个让人欲望喷张的季节,焦灼的空气可以让人裸露身体和欲望,并且可以明目张胆的窥窃异性的身体或者内心。那时我并没有那么成熟的心理,我们只是依附夏天的晚上翻墙出去,趁着微凉的夜晚做一些正人君子不齿的事情,我想那不是偷盗,仅仅只是为了乐趣。我和大个、孙小满这些朋友去学校周围的果园摘些已熟的苹果和梨子,解馋解闷,回来后得意的给他人炫耀。我并不知道,规矩是人们心中的毒药,我们认为的乐趣成了他们渴求的西红柿。当我们吃了他们以为会毒死人的西红柿,尝到了甜头而没有被校纪校规毒死,所以大家蜂拥而上,纷纷在睡不着觉的时候去外面探访周围的果,村民们屡次给校方反映,校领导也采取过措施,但是没有成功,我们更加的肆虐。
这次是全体出动,王鹏事先给杨晓刚打过招呼,征得杨晓刚的同意后,我们带着蛇皮袋子或者书包,集体翻墙去我们在不久之前看好的果园和一片玉米地。
天已经完全黑掉,实在是有利于作案。王鹏和孙小满在前面带路,我和大个王超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聊着,时不时因为脚下的坑洞打个趔趄。
我:“我怎么感觉有点心虚啊?是不是有点过了?”
大个说:“你就是胆小,怕个锤子。杨晓刚都同意了,要是真被抓住了,就说我们班主任让我们来偷的。”
我说:“这不好吧?”
王超说:“不存在,黑漆嘛乌的,谁愿意出来看果园?没事,别瞎操心。”
我看着前面探路的王鹏说:“也够稀奇的,杨晓刚会答应我们出来偷……那个什么,你说他是不是也馋了?”
大个说:“是啊,我也奇怪呢。”
王鹏和孙小满停住了,站在一片苹果园前面,对我们说:“到了,就是这片,里面的红富士爽口的很。”
说完他拿出了一个巨大的书包,对着我们低声吆喝的唱:“走走走,有个贼样子,今晚我们来做贼,谁拦就送去见他娘。”
我和大个在黑暗中疑惑的看着彼此,鬼知道他为什么要开唱,但是他这样却提起了我们的兴致。大个和孙小满人手一个布袋,目露精光,跃跃欲试。我还是做贼般的心虚,哆哆嗦嗦的拿着一个小书包,犹豫的杵着。
王鹏又低声鬼唱了一句:“苹果梨园,哈哈,俺老孙来也,伺候着,哈哈。各位,今晚一定要满载而归。”
然后他呼啦一下就进去了,大个他们几个一并尾随跟去,我还站在那里,意欲前去,却有点惶恐。大个转回来说:“你还真是胆小啊?快点,进来,自己找位子干活。”
我进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熊瞎子似得找国树,时不时就被前面横出来的树枝刮到脸,我只好把手护在脸上。我很容易就找到一棵树,但是面前一片漆黑,我只得慢慢的在树干上摸索压满枝头的果实。
大个惊叫一声:“你有毛病啊,摘苹果摘苹果,摸着我手干嘛!”
我吓一跳,“哦”了一声,收回刚才在空中乱摸的手,找到一个枝头,开始往书包里填苹果。
很快我们就出来,我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出来后猛呼吸着空气,这样的顺利居然让我庆幸。我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王鹏说:“急什么?我记得前面拐弯的地方有片玉米熟透了,小满,你留的那个空包呢?”
我才发现原来他还有打算,孙小满特意留了一个空包,跟着王鹏向前走去。我心虚的不行,但是不可能当逃兵让他们看扁,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们去了那片玉米地。这次顺利的多,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悉悉索索的胡乱掰了些玉米,就背着沉甸甸的袋子和书包很快返回。
我们从外面翻进厕所,孙小满在厕所门口探出头,看到拿着手电筒经过的政教主任,打着手势示意我们停止前进,等手电筒完全消失,我们才蹑手蹑脚转到教学楼下,敲开杨晓刚的门,连人带包喘着粗气掀进杨晓刚的宿舍。
我们蹲着,坐在地上,躺在杨晓刚床上,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杨晓刚和他脚边的小型电磁炉。水已经开了,嘶啦嘶啦的冒着气,杨晓刚把切断的玉米整块整块的放进锅里,有模有样的拿着筷子搅了搅,一只手扶着眼镜说:“马上就熟了,你们啊,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
王鹏笑嘻嘻的说:“不是跟你商量好了么,反正都要吃,你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弄,一举两得的事情嘛。”
杨晓刚笑了笑,过来把我往一旁挤了挤,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他和王鹏之间商量过什么,也没心思关心了,我只从他们眼中看到饥饿和等待,我也随之感觉饿了,看着水慢慢重新沸腾。
我们在杨晓刚那里解决掉我们弄回来的玉米,心满意足的下了楼,往宿舍走去。
宿舍门口,王鹏站在被锁了的门前发呆,我记得我们离开之前门是关着的。我们互相看着对方,一种莫名的气氛在我们之间传播,很明显的,我们要遭殃了。
我们几个,低着头,哆哆嗦嗦的站在拿着手电筒的政教主任面前。他身边站着我们并不熟悉的保安,拿着一副墨镜把玩着,心不在焉的看着我们。
政教主任发话了:“说。”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准备坦诚。政教主任也不急,捏着手电筒,让我感觉到他和他手中的手电筒一样阴冷,他说:“说吧,你们去哪里了?”
王鹏开始嗫嚅:“那个……苏坊镇上吃了个饭。”
手电筒冷着脸:“吃饭?学校饭很难吃?你是班长你还带头出去,整个宿舍集体外出这还在蓝光建校以来是头一次,你们倒好,亏了父母交那么多钱供你们上学,为的就是来破蓝光的校纪校规?”
我们不说话,并非是因他的话而感动。我们很厌恶这种教育方式,犯了错和出了问题总是不寻渊源,永远先把当事人训斥一顿,然后才愤怒的找根据。尽管我们是错的,但我们还是很讨厌。
王鹏说:“不是,我妈没给我说这个。”
手电筒一听便火了,看来他也不打算跟我们做多少交流,直接下了通牒:“把你们班主任叫来。”
我们便暗自窃笑,倘若是他得知杨晓刚怂恿我们外出,并且做一些他们痛恨的勾当,那结果更会让人难堪。孙小满自告奋勇:“我去,老师。”
说着他抬脚边走,手电筒拍了下桌子,怒道:“反了你,还拿我当政教主任不?你想走就走?”
孙小满一脸委屈的回过头:“老师,我只是想帮你叫我们班主任。没有别的意思。”
手电筒说:“不用你了。”
然后他拿出手机打电话,不久之后,他对着手机开始训斥:“杨晓刚,你给我下来,你看你们班学生成什么样了,你是怎么带学生的?”
我们听到那边微弱的呵欠声和困倦的回答:“我也不知道,睡很久了,你们在哪,我就下来。”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杨晓刚比大个都善于表演,他把一分钟前和我们一起争着吃玉米的热切完全隐藏掉,他下来的时候我们只看到疲惫非常的身影,奉迎着政教主任的心情,用三言两句打发完毕,就把我们带了回去。
我心情复杂的躺在床上,看着杨晓刚离去的身影,暗自给大个说:“这人真能装,刚才还抢我半块玉米,现在就给手电筒一脸睡意。”
大个叹了口气:“诶,算了,明天还不知道怎样呢。”
他一句话让我们醒悟,这次外出算是很严重的事件了。我们嗡嗡的开始抱怨和懊悔,边互相开着方才受训时候的玩笑边互相指责,后来我们都不说话了,我们没有理由在我们身上抱怨太多。我想,这次真的是玩过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