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到了,神龙岛上一片热闹非凡,那些少女们纷纷走上街道,去购买她们心仪已久的物品。
马队从她们的身侧飞过,白色的翅膀宛若精灵,一股淡淡清香飘起。在那马队中间的车隼之上,站着一个身着白衫的少女。清风拂面,女子的面纱被轻轻吹起,不少人看到了那面纱下的倾城容貌。
“啊——是轩辕太子!轩辕太子出游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无数的少女朝着轩辕若水看去,甚至有人紧紧跟随。轩辕若水冷冷地看着,面上涌现出一丝讥讽和嘲弄。
真是愚蠢啊,仅仅只是见了太子出游,就这般激动。她的手忍不住一挥,那马车在空中飞速奔跑,一闪而过。
尘世的喧嚣离马车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到一丝一毫。
街角处踱出来四个身影,幽幽地看着马车离去。
“大哥,就是她了!”月灵看着青原,咬牙切齿地道,“就是她把我扔到河里的!”
尘凡看着那抹白色在天际消失,这才邪邪地看了月灵一眼:“怕是你技不如人吧。”
月灵气得直跺脚:“我还不是看不惯她那嚣张的样子!她居然要把大哥送给她的猫扔到宫河里去!”
青原面色不变,只是眼中有金光射出:“她要扔就扔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月灵惊住,回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青原:“大哥,那是卡卡!那是你最钟爱的猫!”
“不过是只宠物,若能得主人欢喜,淹死在河里也是它的福气!”青原看着月灵,“我们是臣子,她是君。她做事,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份?”
月灵气得浑身颤抖,伸手指着青原几人,半晌说不出话来。一个旋身,朝着大街上奔去,一晃就消失在了人堆里,再也找不见。
“真是臭脾气!”青原头疼地抚了抚额头,这才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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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若水坐在大殿之上,龙皇一侧,看着殿下跪着的那些臣子们,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只不过一天,便有那么多的人来送贺礼。她忍不住叹息一声,轩辕皇朝的制度,竟然老化到这种程度了吗?那些明争暗斗,阿谀奉承,父皇竟然也不肯管管?
她忍不住侧头朝着轩辕皇看去,两鬓发白,皱纹深深,眼睛塌陷,浑身臃肿。龙皇已经老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理朝政了。
她在低下头去看朝下的老臣们,挤眉弄眼,狐狸眼中闪烁着精光。轩辕若水忍不住冷冷一笑,心中涌出无限厌恶。
“九皇子归来,再过两月就是她及笄的日子,朕希望各位爱卿多作准备,为九皇子祈福。”
轩辕若水的眉头挑了挑,不置可否。殿下跪着的几个老臣纷纷朝着她拜倒,嘴里说着阿谀奉承的话,她听得厌烦,只随手一挥,止住了那一大串的言论。
她实在不喜欢这样口蜜腹剑的人,这皇朝看似平静,谁又知道那地下深埋了多少惊涛骇浪,战云暗涌?
忽然,她感觉到从某处投射过来的目光。她忍不住朝着殿下的某处看去,有两双眼睛朝着她看过来。
一双眼睛却是无比愤怒,似乎立刻就要冲上来一般。那双眼睛她认得,是那个被她戏弄扔进河中的少女。
那另一双呢?那双眼睛深邃,看着她,又似乎透过她在看着身后的龙图腾,他在思思考什么?轩辕若水有些好奇,眼中露出探究的光芒。那男子一震,已经清醒过来,朝着轩辕若水淡淡一笑。有意思,轩辕若水忍不住嘴角泛起了一丝光芒,如同老鹰发现了夜下的猎物一般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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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街道,看上去没有尽头。轩辕若水就那样走着,看着街道上灯笼高挂,在风中摇晃。已经是半夜了,街道两旁的赌坊和妓院没有一家歇息了的。神龙岛的景象,竟然让她觉得震惊,初春的风吹在手臂上,俨然有了一丝寒意。
一个娇小的身子在风里瑟瑟发抖,轩辕若水忍不住顿住脚步,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她将手中的一枚金币扔到那个女孩的碗里,女孩抬起头看着她。轩辕若水震惊,那是一双幽蓝幽蓝的眼睛,恍若眼中便是一个琉璃海。轩辕若水忍不住惊呼一声:“蛟龙,你是蛟龙?”
那少女猛地低下头去,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朝着轩辕若水一个劲地磕头:“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轩辕若水怔住,她素来知道这座皇城是没有人性的,神主宰了这里的一切。他们将蛟龙当做玩物,随意宰杀,在这座城里,蛟龙是没有生存立足之地的。
一晃神间,七八个乞丐一拥而上,抢夺着少女碗中的那个金币。惨呼声震动了整个街道,少女惊慌失措,压低着帽沿慌忙躲闪,生怕引来其他人的注意。街道上行走的人们漠然地走着,对于这街上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屑一顾。
抢到金币的乞丐朝着巷子里奔去,几个乞丐紧紧跟随追赶着,扬长而去。那个蛟龙少女默默地跪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轩辕若水心中不忍,弯下身子看着那个少女。
“你几天没有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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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乞丐这般强悍,轩辕若水估计那个少女定然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果然,少女伸出了五个手指头。轩辕若水虽然猜想她的惨烈,却也倒抽了一口气。忍不住叹息一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个酒楼还没有打烊,心下稍定,轻声问道:“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如何?”
那少女惊诧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光,一滴眼泪就要落下来。
“别!我可受不起你的眼泪。”轩辕若水轻叹一声,“你们蛟龙的眼泪太少了,你还是留着吧。”
少女慌忙将眼泪收回去,点了点头,朝着轩辕若水投来感激的目光。
正准备朝那酒楼走去,几个恶劣的家丁已经从另一处街道走来。一面盘查着街道四处的乞丐。一个个看过脸之后,这才凶神恶煞地朝着轩辕若水这一面走来。
那个蛟龙少女一见之下,大吃一惊,慌乱地瑟缩到了轩辕若水的身后。
“他们……他们是来抓我的。”少女小声地说着,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轩辕若水大惊,看着那些家丁出来的方向,冷笑道:“是抓你回赌坊的吧?那些该死的,竟然真的要把你们当做赌注吗?”
那少女凄惨地笑了起来:“不是赌注,怎么会是赌注?!他们是要我的命啊!他们要挖掉我的眼珠!”
轩辕若水细细看去,果然,这个女孩子的眼珠比别的蛟龙不同,在眼瞳中心有着一团紫色的火焰。
“紫雪碧珠?”轩辕若水恍然大悟,难怪那些家丁如此凶神恶煞,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个宝。
那少女点了点头:“我是从侍郎府里逃出来的!他们要吃我的肉,还有挖掉我的眼珠。我……我好害怕!”话没有说完,她已经哭出声来,却没有眼泪。蛟人的泪不是轻易可以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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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若水顿时感到万分头痛。侍郎府,她不是不敢得罪,只是为了一个蛟人而开罪老臣,她怕引起龙皇和朝廷的不满。
但是看那些家丁那般凶神恶煞,她心中怒气难消。忍不住拍着蛟龙少女的肩膀,温声道:“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那少女惊喜地抬起头来:“真的吗?!”
轩辕若水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当下轩辕若水朝着那些家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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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就站在街角的黑暗处,看着那些家丁起初凶神恶煞,随后是怀疑,最后颤抖着跪倒在地上,朝着轩辕若水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慌乱的起身,急急忙忙地回赌坊去了。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随即掩饰过去。
轩辕若水将少女带到了酒楼,进了一个包间。那少女战战兢兢地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却不敢拿起筷子。
“快点吃,等下我带你离开这里。”轩辕若水忍不住叫道。
“离开?去哪里?”少女疑惑地看着轩辕若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轩辕若水懒得解释那么多,她必须尽早把这少女送出城去。虽然那侍郎府的人她不怕,但是被抓住了把柄,还是有些不妥当。
那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害怕,随即像是坚定了什么。手中的筷子飞快的夹起桌子上的菜肴,狠狠地嚼了起来。
轩辕若水哪里注意得到,看着少女吃得狼狈,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慢点,没有谁和你抢!”一面给少女端起一杯水放到她的面前。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眼见着蛟龙少女吃得差不多了,轩辕若水去楼下结账,让那少女守在房中等候。
待到她结完帐回到房间,哪里还有那个少女的影子?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着桌子上杯盘狼藉,心下冷笑一声,果然是冷血的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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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离开,从侧面猛地窜出一个身影,那蛟龙少女眼中充满了怨毒之色,手中攥着的匕首飞速冲出,直接朝着轩辕若水猛刺过来。
轩辕若水被弄得措手不及,一个闪神,那匕首狠狠地刺进她的右肩,鲜血瞬间流露出来。轩辕若水闷哼一声,手掌猛烈地击出,朝着少女的头骨拍去,霎时间血浆四溅,那对紫雪碧珠瞬间凸出,泛出了冷光。
那少女震惊地看着轩辕若水,犹自不甘心地骂道:“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恶魔!你们神龙族的人是恶魔!你是恶魔的太子,你是大恶魔!我要为我们蛟龙族报仇!”
轩辕若水惊住,想到刚刚的情形,不由得苦笑无奈的道:“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
解释有用的话,还需要捕快吗?
轩辕若水急忙想去解救那蛟龙少女,却哪里还来得及?那少女被轩辕若水的那一掌拍到,瞬间就断了气。
“好掌法!”
从一侧闪出一个身影,淡漠地看着轩辕若水:“蛟龙无情,你何必心生怜悯!即使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只会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