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自金鲤洞府得2枚柔水令牌,一直的打算就是自己用一枚,另外一枚换离火或戌土令牌。没有过售给别人的想法。
他和贺成关系极好,如果贺成一直修仙的话,他说不定就会把多余的柔水令牌送给他,但贺成的目标是凡人富贵,自然用不上了!
但此时周欲想要,该如何办呢?
王陵第一个想法就是不给,毕竟周欲和贺成隔着一层,和他隔着两层。但以后此事说不定会在周采薇、贺成心中留下芥蒂,就算没用,王陵心中也不会好受:这或许是自己最后能帮贺成的事情吧!
他们以后还不知何时再见!
别离,两字在王陵心头划过……
王陵下了决定,不理周欲热切的目光,走到周采薇身前,右手一亮,一枚柔水令牌出现在手掌中,递过去道:“你和贺成是要结婚的,这枚令牌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吧!不要告诉他”
同时心中自我劝慰道:“终是身外之物,身外之物”
周采薇先是惊讶,而后内心挣扎,一方是未来丈夫好友,一方是亲生哥哥,虽然哥哥……但总是一母所生啊!
最后,周采薇颇为羞愧的颤抖着双手,在周欲狂热的目光中,接过柔水令牌,声音如蚊子般大小:“多谢……”
如此别扭之事,对于大大咧咧的周采薇来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王陵见事情有了结果,也不愿多呆,就欲告辞道:“我还有些事情,就此告辞”
不料,一直紧紧拽着周采薇手臂的周采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娇声道:“不要……”
“嗯?”其余三人一起扭头看向她。
周采旖俏脸顿时若晚霞般艳丽,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帮了我们…大忙,我…我…还没感谢你呢?”
周欲在一旁看得分明,悄悄拽住周采薇一同向后退去。周采薇拉开妹妹的小手,说道:“采旖,你先在这儿呆着,我和哥哥为王公子准备些酒菜,感谢一番”
周采旖出奇的非常顺从,等两人退走之后,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王陵,却发现他正专注的看着自己,令她大羞,不过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你以后要长生的吗?”
“嗯!”
“其实…其实当凡人也挺好的,你……”周采旖喃喃的说着。
“是啊,凡人有凡人的好,长生有长生的好,我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不准备回头了”王陵坚定的说道,他懂得周采旖的意思,怎奈他不是贺成!
周采旖听后,失望的脸色瞬间苍白,少女的心思一向是敏感的,能从一句话里听出最真切的意思。
过了也许是片刻,但对周采旖来说却仿佛是百年般,心中幽幽一叹,而后拿出一个绣花荷包,放在王陵手中,说道:“送给你”
说完之后,如一个受到惊吓的玉兔般,踉跄的跑向外面,不见了身影。
荷包很香,不仅有少女的体香,还有熏过的花香,不仅很柔软,还很温暖。王陵在那一刻眼中有些迷茫之色,甚至心中有荒谬的想法:娶妻生子。
但长生终究是他一生的追求,片刻后,他眼中又恢复了坚定,朝外走去!
却不知,背后一双少女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远去,而后低低的哭泣,哀伤的响起!回荡在破败的后花园!
出了周府,王陵一个人走在佳丽城的大街上,心中竟然有淡淡失落,令他心中大为惊奇,找到原因后,不由感叹:人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灵,能得到时不要,真到了不要时又感到可惜。
调节心情,王陵打算去御宝阁问问,看那3枚戌土令牌定下来没有……
但他心里仍然在想着周采旖的事,所以竟没有发现一个修士一直在跟着他,随着他进了御宝阁,半晌后,从御宝阁内出来,一路奔行,直到一座豪华大院,上书吴府。
吴溪达一脸兴奋之色,进了吴府后,快步走到一座别院中,别院中住着三年前被叶凝废掉地仙修为的吴养生。
吴养生自由地仙修为落到灵人六阶后,三年来修为怎么也提升不上去,知道自己恐怕被废了,心中苦闷,性子越来越残暴,经常无故发火。所以吴家家主便把他打发到这个别院中,而整个别院中只住着他一人。
“伯父,伯父,好消息”吴溪达刚一进别院就喊了起来。
吴养生比以前憔悴多了,一脸阴郁,哼声道:“什么好消息,说”
吴溪达见后,也不以为意,虽然吴养生经常虐杀仆人,但对于家族成员还是比较客气的。来到他跟前,说道:“我在城中发现了王陵,而我打听过了,他师父已经三年未回云霄派了,这是我们报仇的大好时机啊!”
吴养生听后,顿时来了兴致“哦,哈哈,好”他眼中闪现着愤怒、杀戮、快意“我们先把他擒来,折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哼!至于他师父……”
吴养生顿了顿道:“我恐怕是不行了,这仇只能靠你报了”
吴溪达听后,大拍胸脯道:“伯父放心,等我修为高了,定把她擒来,让她天天在伯父胯下嚎叫、呻吟……”
吴养生阴森的笑着:“哈哈哈,哼,到时一定让她尝尝这销魂滋味”
吴溪达又道:“我已打听过,他欲参加半个月后举行的御宝阁拍卖会,竞拍戌土令牌,到时候我们就可趁乱出手”
吴养生听到还要半月,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好”
其实不是他们不愿立刻动手,只是在这佳丽城中,他们总有些顾及:为了家族,为了保险。而拍卖会之后,王陵必定急着立刻离开,到时就是他们出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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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陵此时仍不知道危险正在接近,反而十分高兴。因为今天终于确定那个侠士已经和御宝阁谈妥了,而御宝阁将于半个月后举行拍卖会,拍卖3枚戌土令牌。
回到贺府,刚跨进院门,就听到贺成大叫道:“哈哈,王陵,你可回来了,来,陪我喝酒”
王陵看着兴高采烈的贺成,明知故问道:“哦,什么事情能把你高兴成这样子”
贺成笑开怀,却又装作神秘兮兮的说道:“昨日采薇和我闹了些别扭,而刚才采薇过来和我道歉了,而且我们还商定下月初八结婚呢?还有14天,嘿嘿,你可要在佳丽城多待些时日,看我风光一回”
“好”王陵爽快的答道,正好是在拍卖会的前一天,同时问道:“你派人回山告诉香莲妹子了吗?”
贺香莲是贺成的亲妹妹,哥哥结婚自然要请她来参加。
“嗯,刚刚派人去了”贺成道,“来来,今儿高兴,我们痛快的喝一坛”
“好”见好友有了归宿,王陵心中高兴,也放松一回,痛饮起来。
由于婚期临近,接下来的日子,王陵陪着贺成忙了起来,特别是王陵作为男方亲友,更是琐事多多,幸好周家考虑到男方是修士,一些程序都简化了。
但必要的程序是不可缺的:二十四日,纳彩,贺成找一媒人,携金千两,锦布十匹,鸿雁一对;二十五日,问名,问周采薇八字;二十七日,纳吉,‘纳吉用雁,如纳彩礼’遣人将卜婚吉兆通知周家,订婚下月初八。而后二十九日,纳征;初二,请期。
最后就等着初八的迎亲了。但此时前往云霄派的人回来道“贺香莲不愿下山”,贺成听后,落落寡欢,酗酒而醉,虽然第二天又哄笑如常,但王陵看得出其中的伤心、落寞。
初八很快到来,其日云淡风轻,果真是个好日子。
贺府早就布置的繁花锦簇,一片红艳,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下午时分,贺成身穿礼服,乘墨车,从车随往,使者持炬火居前照道。一个时辰后,来到周府前。
而周其旅、岳芩在宗庙设酒席,并在门外迎接。
贺成捧雁揖让升堂,行叩拜礼,下堂驾周采薇所乘之车,遂归!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周府,响亮的鞭炮顿时响起,而后跪拜宗庙,上告苍天,下告父母,三拜之后,礼成!
随后自然就是大摆酒席,狂欢痛饮起来。虽然大部分都是周家亲戚,但也颇为热闹。
但贺成不知道的是,一个清丽女子自清晨起,一直在看着他,注视着他完成了凡人间的婚礼。
贺香莲在一处假山后,看到贺成跪拜逝去的父母,酒席间喝的摇摇摆摆,堂中安坐着没见过面的嫂子,眼泪止不住的流出,低声抽泣,哽咽的自语道:“哥哥,哥哥,你如此这般快活,不知百年后终是一抔黄土吗?”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王陵见婚礼完毕,喝了几杯就悄然离去了,与其离别苦,心伤悲,还不如就此离去,省却许多泪珠……
贺成瞥见王陵独自消失,没有去拦,装作看不见,或许他心中是一样的想法吧:不愿面对离别。只是酒喝的更欢了……来者不拒……
半夜时分,客人全部散去,仆人收拾庭院,贺成收起悲伤情怀,化作低低一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有些事情是不能避过的……
他虽然喝了许多酒,但身为灵人二阶修士,只要心中愿意,自然能把酒化干。新婚之夜,他自然不愿糊里糊涂的度过,便消了酒气,进入洞房,掀了新娘的盖头,看着红艳艳的周采薇,贺成心中高兴,正欲……
却不料周采薇一把挡住了他,脸上现出挣扎的神色,片刻之后,仿佛做出了决定道:“我有一事要告诉你,否则我一生都不会心安的”
“何事?”贺成好奇的问道。
周采薇看着贺成,诺诺道:“我…我…当日给你道歉,不提五境令牌的事,是因为王陵早已给了我柔水令牌,他…他说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总觉得心中不安,你…你…不要怪我!”
一时间,贺成愣了,房间中变得极静、极静……
粗大的红烛发出晃动的光芒,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红色的帘帐在慢慢的摆动着……如贺成的心!
周采薇紧张的看着贺成,怕他突然爆发,她明白贺成、王陵两人的友谊……
只是贺成仍然呆呆的坐在,眼角两行清泪‘啪嗒、啪嗒’的不自觉流下,流在红彤彤的帘帐上,荫湿了一大片……
过了仿佛无数年,其实只是刹那,房中爆发出一身悲苍之极的嚎叫声,里面有数不尽的感动,有数不尽的情分,有数不尽的伤感……
“兄弟……”
贺成伏在柔软的床上,喊出了着心中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