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寻奔入后山,却哪里还能见到人影!
只听得山中万虫唧啾、百鸟争鸣,衬的那后山越发的清幽静谧起来。林间杂着许多松树,处处清香,地上各种落叶堆积,偶尔还露出一节长骨。方寻也听过这后山上不太平,此刻心里不免发毛。
却仍旧大步追了上去,林中不辨方向。他也只是依着先前的印象行进着。
也不知跑出几里路来,仍是杳无人迹,却是见了许多的小兽。唯独没见到那些虎豹豺狼之属,想是赵大叔这些日来,猎得凶猛,群兽都不敢在此地游弋。
方寻跑的口渴,顺手采了些止渴生津的草药嚼了,又急行了数里,一无所获。心下烦躁,却也无法。正要继续前行,隐约有异响传来。心下暗喜,驻足细听。
一团红色的身影窜了过来,方寻细看之下,居然是那只被他放走的小狐狸。此刻正向他奔过来。方寻大喜:却是好久没再见到它了。那小狐狸奔到近前,径自从他身侧溜过去。
原来并不是来见他的!
方寻一阵错愕,随即释然。毕竟这小狐狸也只和自己处了一天而已。实在说不上有什么交情。难怪一副觑面不识的模样。也就不放在心上,又继续搜寻赵大叔与那黑衣人的踪迹。
还没走得几步,忽听得身后又传来声响,沙沙沙………往来甚急。方寻忙闪身到旁边的大树后面,这样或许不致被猛兽冲撞。
“呦欧……呦欧……”
一团物事,扑到方寻的胸口。方寻吓的一跳,耸身退了一大步,身子抖了一抖,还是没能甩脱,不由心下大惊!却听得胸口那团物事又“呜呜”的直叫,方寻眼角余光一瞥,才停了动作。竟是那只小狐狸在胸口蹭着。方寻正自欢欣,又听得轰轰的闷响不绝于耳,似乎地面都在晃动。
抬起头来,却见得那满目山林被一股无孔不入的微风拂过。那一片片密林仿若处在水中,随着那一道涟漪荡漾开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寻看的奇怪,却听得胸口的小狐狸叫的更是惶急,也蹭的更欢了。灵机一动,忙忙伏下身来。
刚一趴下身来,只听得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片刻风声止息,那一声声闷响也停了下来。正要站起,却又听到轰响,这次却是在背后。而且离得近了些,显得恍若闷雷。方寻再次趴下来,将那小狐狸护在身下。这回没听到风振衣服的声响。方寻心下暗奇,在地上稍微昂起头来,却见前方竟遍布碎片,那不是自己衣服的颜色么………
方寻只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在旋转,恍惚间似是见到两道人影在空中一闪而过。之后便昏迷不醒,将那小狐狸压倒在地,呦呦惨叫。
…………
方寻只觉得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好似身处洪炉,又好似置身于冬日的青林山上。如此半晌,又掉进了一洼水池里,却挣扎不得,那水流仿若活物,一个劲的往他体内钻去。浑身胀痛,方寻疼不过,叫出声来,一跃坐起。
清醒过来的方寻四处打量一番。自己却是坐在床上,细看周围的布置,四散的骨雕,这分明是那赵大叔的卧房!再一看自己的身上,却哪有半分水迹,只是衣服却已是换过一套了。方寻正细细回想前事,却听得一句不咸不淡的问候:
“你醒来了么,也好。”
方寻循声望去,却正是那与赵大叔打斗的黑衣人。此刻正闭目坐在地上调息。许是之前看的仓促,并未见到。方寻心下暗惊,他怎么在这里,赵叔呢?
那黑衣人闭着双目,但在方寻的感觉中,他却是在打量着自己。此刻,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戒备神情,才悠悠地说道:“你且宽心,他没事。只是为了救你耗费许多心力,此刻在调养。”
方寻讶然,道:“救我,却不知方才在林中究竟发生何事,我怎地忽然昏迷不醒。”
那黑衣人静默片刻,道:“你被打斗波及,震伤内腑。若非他舍命救治,已然不活。”说罢,口唇紧闭,似乎几句话已是耗了许多气力,再也不愿多言。
方寻待要询问那赵大叔的事,还有那只小狐狸还在不在。却是转念又想,赵大叔有恁大能耐,既是能调养,想也无虞。那只小狐狸赵叔也说过是灵物,既然放过一次,想来也不会再为难它。自己还是先养好了伤,也免得赵叔及爷爷担心。
这样想着,方始平静下来。适才满腹担忧,却是毫无察觉。此刻一静下心,却又忽而觉得浑身酸痛。不是无力发酸,而是太过有力了。方寻只觉得身上多了一些力量,胀的浑身作痛。偏偏这些力量只在全身徘徊,却是不为他所用。念及前事,想来是赵大叔用先天元气帮他梳理身体。
此刻这些先天元气在体内不听调遣。方寻只得用那‘六字练腑法诀’来调养内腑。他已到了练腑的阶段,平日里就如那小狐狸一般,怎么也吃不饱。这一用功,却是忽然就觉得饥肠辘辘。才想起今日只在早晨吃了一顿,至今已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不想还好,一这样想着,愈发觉得饿了。
忽而,方寻只觉得身子一震,却是体内的那股子力量,正以可以察觉到的速度向五脏渗入。登时全身都一片阳和,却是再也不觉得的饿了。
凡人一生下来,身内便有二气:精气和清气。精气为先天精气,清气为后天呼吸之气。之后,便又有了水谷之气,是人所摄食物之气。
那水谷之气却也不是轻易能运化的。人之能食,不过为补体内精气所需。奈何体质有限,就如那空瓶盛水,至满则止。这‘六字练腑法诀’正是通过练习,让人的六腑能自由动作,使人能更快的吸收水谷之气,再用其锻炼脏腑。脏腑强则气血旺盛,筋骨强健。
此刻那方寻不再饥饿,便即行功。这一调息,心神放松,却是觉得昏昏欲睡,难以支撑,索性闭目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去,却是两日后的傍晚时分才醒过来。
方寻两眼惺忪,正向四周张望,忽而猛抽凉气,面目一僵,心中只是惊悸。
却见一口刀正停在他的面前,那刀尖,正直指方寻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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