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寻在集市上漫步,忽而有人在背后叫他的名字。
回头却见一位精神矍烁的老者站在后面,笑眯眯招呼着。
“方公子可还记得老夫?”
方寻觉得此人极是眼熟,细细一想,原来是他初次进山打猎时遇见的老李,是少城主赵佶的侍卫小队长。当时赵佶带在身边的都是城主招徕的武林豪客。这老者擅使双刀,功力也自不俗,是后天中成的境界。
见方寻点头,这老者面色欣喜,轻声道:“方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老爷自然是城主大人。城中将有变故,如果城主不知道一点风声,那才是怪事。既然知道,可能就要借这次比试来做些什么。方寻应了一声,掉转了头,跟着老李向城主府行去。一路上老李赞叹连连:上次见到方寻,还只是初学打猎,身手生疏。不想几个月功夫,居然成了一位高手,不仅击杀了两名蛊人,还从蛊王手里救回了少城主……
……
晌午。
方寻提着几包药草,与赵佶一路同行,到了“方氏医馆”前面。
医馆里自然不缺药物,但是方寻要配制的份量较多,这才事先多买了几斤。一路走来,赵佶与方寻谈笑风生,倒也不觉得事情紧急。不过方寻也知道,城主赵简不是个平凡人物。皇室出身,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有这样的父亲,况且狐仙又在城主府后院住着,难道会不管自己的记名弟子么?难怪赵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方寻不同,他现在出了梦府,可谓是孤家寡人,由不得他不拼命练功!
城主府的侍卫,最低也是后天初成的实力。每个侍卫队长都有后天中成境界。还有几个把门的近卫兵,却是后天大成的境界。至于更深些的地方,也许就有后天巅峰,甚至先天境界的武者。方寻可不相信,城主府会奢侈到让功力最深的人守门……
进门时,几个学生正在府里徘徊,有的背书,有的谈天。见到方寻,才收敛了些,各自上前行礼。方寻坦然受了,才悠然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不回去吃午饭的么?”
仍旧是那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学童走上前,小眼睛贼溜溜的偷看着方寻脸色,轻声道:“回禀馆主、少城主,留在馆里的学生都是贫民子弟,平日里一日两餐惯了的。因此晌午没有回家,只在医馆里休息。”
方寻点头。这是实情,方寻在家时也一日两餐,只是来了青丘城之后,在梦府里都是一日三餐,晚上饿了,还可以叫消夜上来。这次来到医馆里,更是随时吃饭都可以。只因他是主人!
方寻微笑:“上次说过,要你跟着我学医。这几天很忙,等义诊之后,再来追随我罢,也叫他人无话可说。呵呵!”
那学童恭敬送别,方寻与赵佶径往后院行去。
这次方寻亲自请来赵佶,自然不是为了谈天说地,而是要学他的剑术。
方寻原本只有几套拳脚功夫和几套内功经。那是赵叔给他留下的,不拘体质,俱可习练,只是中等的秘籍。上等的秘技,却因为与方寻的体质不合,不能习练。等得到了盲叟的武技,却又只能看到一部分。那《青木炼体诀》是无上典籍,不光威力极大,又进境甚速。但是正因为进境快,来不及学后天的兵器功夫,就到了先天,所以没有传下任何外功。方寻只要到了先天的境界,就可以直接学先天的武技。
这就是他的苦恼。方寻曾问过狐仙,却得知他也无法改变。狐族的子弟,得到的传承也是一样,到先天境界才能使用兵器。不过狐仙却叫方寻来找赵佶。赵佶如今可谓是刀枪棍棒无所不通。况且有学武的底子,是一步一步练过来的,由外而内,最先学的就是剑术和拳脚功夫。不像方寻,先练内腑再练外功。要学剑法,自然要找他。
赵佶被狐仙收做记名弟子,也知道是因为方寻的关系。他少年得志,却也不敢忘了方寻,一听方寻要跟自己学剑,自然乐得前来……
才一个时辰左右,方寻就将一套《七星剑法》尽数记在心里,连招式也演练了数十遍。连忙唤过正在品茶的赵佶,要与他比试剑法。
这路剑法乃狐仙传授,自然不是江湖卖艺人演练的那种“七星剑法”。与方寻的“祛邪符”一样,虽然外面流传的多,但却不能一概而论。毕竟名字可能相似,效用却有天壤之别。赵佶慢吞吞放下茶碗,执了木剑,才一站定,方寻便迫不及待的攻了过来。
方寻自然知道“后发先至”的道理,但“先发致人”也没有错。真正决定的胜负的,只是实力!眼力也是实力。没有堪破对方破绽的眼力,自然要先发致人。
果然,他这一剑直刺,赵佶也是一愣神,忙把剑身一崩,到了近处,搭在方寻木剑上。一旋一带,就弱了方寻的气势。
方寻也不会指望一招致胜。他只是初学,哪有赵佶的学剑数年的聪明灵动。方寻以拳理印证剑法,大咧咧直刺而去。待对方封挡时,却将剑尖一收,哪知赵佶信手施为,将剑身紧跟着方寻,也扯住不放。方寻只得将剑脊一震,甩脱了赵佶剑尖,继而剑身一抖,从上而下,就往赵佶身前直劈过去。这一式仍是取自拳法,刚猛无俦,直来直去。
赵佶初被方寻甩脱,也是惊惶。他虽然学得精深,却少有动手的经验。那些护卫也敢与他真刀真枪的比试,唯恐伤他一根汗毛。但赵佶知道,方寻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方寻要比试,自然会全力以赴。赵佶眼见这一剑劈来的凶猛,也不敢硬接,就退了一步,拿剑来格,只听“啪!”的一声响,居然平分秋色!
方寻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真气还不如赵佶浓厚,哪能轻易震断对方的木剑!
赵佶聪慧,自然也能想到这些,顿时来了勇气,顺势一扎,剑尖斜削方寻头颅。方寻信手一挥木剑,刺向赵佶,毕竟直刺总比斜削击的远。况且真正比斗起来,直刺到尽头时,可以一剑掷出,但斜削时却不容易孤注一掷。赵佶变势已来不及,身子一翻,向后跃开。
方寻紧追直上,却见赵佶身子还未站稳,却将剑锋一转,顿时洒落一片星光。又如打铁时溅起的铁落,光华一闪之际,无声无息就到了方寻面前。
方寻知道这是《七星剑法》中的一招——“星耀”。别的剑法都是剑光越练越多,而这一招却是剑光越少越好。最初时如天上繁星,到达巅峰之境,剑光却如日在天,光华普照。如此瑰奇的一式,自然不好练。方寻就练不了,他一使出来,就能把木剑崩断。而赵佶仗着火行真气的特性,居然使的有模有样。
眼见这一招到了近前到来,方寻却想不出任何招式来破解,那一片星光仿佛真是是天上的繁星,密密麻麻,绵延不尽。这是在比试剑术,不是比较内劲。方寻想不出招式,又不想以真气来硬撼,只见那片星光越来越近了。
忽然,方寻想到了“惊霄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