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队员们休整的差不多时距天黑还有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苏便吩咐大家加紧脚步,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赶到赛尔特山,那样就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去采集盐,夜晚就地安札。“采集盐?不是去买吗?”于辰宇在背篓里疑惑的问裂岩,“不需要买,那里没人,赛尔特是一座盐山,我们有时带多了还能卖那。”裂岩粗声粗气的回答道。
很快他们赶到了赛尔特山,沿途于辰宇见到了许多大型动物,有独行或小群的肉食者,还有大群的素食者,看上去没一个好相与的,锐利的尖角、锋利的牙齿、厚厚的皮甲还有那露着锋锐寒光的爪子显的它们战力非凡,初始于辰宇还以为会有一番争斗,但是连遇几个都是高风格的冷冷的看了一眼后就远离了,偶尔碰到带着小朋友的,小朋友露出乳牙、奶声奶气的冲他们叫了几声显示自己的存在都被家长用爪子轻拍了一下。
这么和谐氛围让于辰宇很不适应,这些动物智商是不是高了点?它们怎么不攻击人类?刚才刀蚁太多,所以需要回避,现在到了这里他倒是想发生点什么事情,好好看看苏他们的战斗方式。要是瀚海知道于辰宇现在在想什么保准呸他一脸后说道:“就这些普通的野兽能让我动刀?”
于辰宇的算盘注定要落空的,一是苏他们的祖辈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这里已经认可他们作为圈子里的一部分;二是确实他们这个小队伍实力强大,能不惹就不惹;第三才是真切的——它们的确不会在这里产生狩猎或争斗,方圆千里的大型生物都会到这里来摄取盐分,所以争斗之后没有哪一个可以保证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最有可能的是成为后来者的腹中之物。
裂岩虽然说赛尔特山是座盐山,但是也仅是大部分含盐而已,无数年来经动物的开采在山体上开出大小不一的矿洞,由于这里动物凶猛,所以每个物种都开辟了自己的开采洞穴和通往各自洞穴的道路,看上去井然有序。苏带头在前向自己的矿洞走去,一路上于辰宇看到那些灰的、黄的、红的、黑的各种颜色的岩盐,让习惯了雪白食盐的他很是不习惯,现在想想过去的几个月他食不知味,也许和这有关。
沿途大大小小不同的动物不时的从各个洞里窜进窜出,带着小兽的不少,苏看着轻声说道:“看来今年食物丰富啊。”
看来苏他们部族的无力得到了认可,他们的矿洞相对较大,而且里面有纯净无色的盐晶析出,这可比那些野兽们开采的好上几百倍,但是于辰宇捡了的一小块舔了舔,齁咸齁咸的,苦味还不小。苏他们只采集析出的盐晶,那些五颜六色的岩盐不在他们眼内,只是盐晶析出较少需要慢慢寻找,这个活他和容若也可以做,一些细小的缝隙他俩可以钻进去,所以终于觉得自己有价值了。
夜色很快降临,他们在洞内燃起了篝火,将随身带的食物烤热吃下,虽然身处盐矿,可以奢侈的篝火烤肉之类的,滴着油的肉抹上盐沫那是一种享受,可是理性一点的人就不会那么做,这漫山不知道有多少动物也在休息,弄得太香引起暴动那可有的受了。
于辰宇略微休息了一下后就到洞口偏僻的地方慢慢打起了太极,自从从轩长老那里了解了元根之后,就坚持练太极和冥想,这是他能做到的唯一手段,这些天太极打的愈加圆润,冥想也使得他精神宁静,好处很多但和轩长老所说的感应元气没关系。起势过后,右揽雀尾、左单鞭、提手、白鹤亮翅……一顺的做了下来,没错,他打的是四十二式太极拳,和所谓的陈氏、杨氏、孙氏等等流派的太极拳没关系,谁让这个是国家推广最好学那,以前除了个人兴趣外更是为了有个好身体能更好的赚钱所以学太极拳,现在为了能让自己更好的生存更是要去做了。
于辰宇左揽雀尾做下来后十字手收势,长舒一口气闭目感受身心的通透,待睁开眼时双目深沉似水、沉静无波,在这动静相合、心神一统中他得到了最大的放松。
“啪啪啪……”不知何时到来的容若在边上鼓掌欢呼道:“于,你的动作真漂亮”,苏则在旁边惊异的看着他,原来容若担心他就拉着父亲苏来看他,正好将于辰宇打拳的全过程都看到了。苏之前见过于辰宇的拳,只是当时于辰宇刚苏醒没多久,身体很差,所以打的拳断断续续、七扭八歪的不成样子,所以后来也就没在意,没想到现在一看却是行云流水有难以道明的韵味在其中,与他所知的大陆功法技能天差地别。
“于,你这个是什么拳?”苏问道。
“太极拳。”
“太极……拳?什么是太极?”
“太极吗?”于辰宇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庄子说过:“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而他最清楚的: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些东西怎么讲怎么解释啊!研究了几千年还是多种解释,让他三言两语的说清楚可是难为他。
“不能说就算了。”苏见于辰宇犹豫的样子以为这是什么难言之处。
“不是不能说,只是说不清楚,就是都知道但是要说出来却不好形容……”于辰宇抓抓头为难的说。
苏明白了,他知道这种感觉,进入战师阶段之后更加明确也更加模糊,明确的是个人要达到战尊或更上需要对元气和力量有更好的掌控,但是这种掌控不是单纯的积累元气量就可以的,它需要一种精神的圆润饱满之后的通透,可能下一秒就能顿悟升阶,也可能终身碌碌无为。每个人每个个体的精神都是不同的,所以怎样去让自己的精神纯粹就全靠自己了,说是说不明白的,强依着别人的感悟去套自己最大的可能是误入歧途。
容若是不管他们的对话的,她现在已经沉入了臆想,自己打这套拳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星光之下、大石之巅,自己犹如跳舞一般在打着拳,而爷爷、父母亲还有哥哥姐姐小伙伴们在下面欢呼着。想想都美得很。
主意已定,她上前扯住于辰宇的袍袖娇声说道:“辰宇哥哥,和你说个事情呗?”
“好,你……”刚想说你说,于辰宇突然反应过来,容若叫他辰宇哥哥,自己可是要求了好多次她还是叫自己于,现在怎么改口了?
“好不好嘛?你说话啊。”她两眼满是小星星的看着于辰宇说道,“这么漂亮的拳我要学会它表演给妈妈还有哥哥姐姐看。你说好不好啊,父亲?”转头看向苏,希望得到父亲的支持。
苏宠溺的点点头,容若没有元根,他和兰婷又忙没有什么可以教导她的,她哥哥姐姐又不在,现在能有于辰宇教她一些东西让她每天开开心心的自己也是高兴的。
于辰宇当然不会反对,他想尽可能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传播出去,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
”太好了,于,快教快教。“
称呼又回到了于,他想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仓促了……
他让容若跟着自己的动作做,“纵放屈伸人莫知,诸靠缠绕我皆依。……”这次他边打边念着《拳经总歌》,容若能记住就好,后面慢慢解释就是了。
容若跟着做了一遍后,动作是没怎么记住的但是个中意味已经有了几分,又做了两遍就有那么一点模样了。
苏见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对兴致勃勃的容若说道:“不早了,要准备休息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我先进去安排一下,你们随后也要进洞啊。”然后向于辰宇点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走进矿洞内。
于辰宇想了想对容若说道:“容若,太极拳今天先练到这里,最后我教你一点东西,不长主要是不全,我希望你能够记住。”
“好呀,你快说,我会认真记得。”容若现在对于辰宇所说的东西都是很有兴趣,那么新奇。
“我要念的是《道德经》,是一个老家伙做的,我只记住了一部分。”于辰宇闭眼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郑重念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原本他只能记到众妙之门,所以就准备停下来,只是恍惚一下又继续念了下去:“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这时他身体飘忽、声音空灵澄澈、静谧而又神圣,漫天的星星突然都明亮起来,星光的光辉仿佛集中在于辰宇的身上,那清冷的幽光使得他恍然已非尘世之人。
于辰宇是用华语说的,容若听不懂,只是觉得好玄奥,她认真的听着、努力的记着他说的每一个字。不自觉中四下一片静寂,于辰宇声音变的神圣、身体巍峨如山且光芒四射,而明亮的黑眸反射着星光又如夜空般深邃,不自觉的沉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