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希望是谁呢?”我轻声笑道。
看守在房子的另一边,中间相当于隔着两堵墙和五六步的距离,所以不用担心这样的对话会被那看守听到,除非那个看守有京城赌王,‘神耳’段天德的耳力,不过话说回来,他要真有那份本领,又何至于上山落草,当个最低等级的小土匪?
“一......,一凡,是你?真的是你?”又惊又喜,隔着一堵隔,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李茹男那不敢相信自已耳朵的表情。
“呵呵,是不是很感动?”我笑道。被土匪囚禁两天一夜,大小姐应该积了一肚子的怨气。不过听她说话的语气,应该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而只要人没有事,事情就不算太坏。
“呃......,感动个屁,你怎么这时候才来!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土匪害死才开心?”李茹男一愣,意识到真的是我来救她来了,原本在土匪面前装出来的坚强瞬间化做无穷的委屈,嘴里凶巴巴骂着,到了后来,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呵,好啦好啦,是我不好,是我来的太晚,让你受这么多苦,都是我的错。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澄清,你被土匪绑票,我怎么会开心呢?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是那么的不堪,那么没有人性?”
难得李茹男会骂脏话,看来,她是真的感到无助和委屈,也难怪,她这样的大小姐,自出生来到人世时起,便生活在众人的关怀呵护之中,长大以后,虽也有遇到不如意时,但最终都会有人替她解决,而这次被土匪抓到山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千金大小姐,被这样一帮粗俗野蛮,只知打打杀杀,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粗人关在这么破破烂烂的一间屋子里,怎么会不感到无助,凄苦和害怕?女人终究是女人,平时再怎么装出一付坚强的模样,遇到真正的危险苦难,难以迈过去的门槛时,还是希望有一个坚实的肩膀可以倚靠。
“哼!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是不是真那么想的!”李茹男哼道。
怨中有气,气中有怨,似是在撒娇报怨,又似是在无理刁难,此时的心情,搞不好她自已也搞不清楚吧?
“呵,好啦,我的大小姐,咱现在不闹好不好,正经事要紧。”虽说隔着两堵墙,后窗说话,前边的看守未必听得到,但声音大起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哼,谁跟你闹了!要不是你先说什么感不感动,给自已邀功,我会那样吗?”李茹男也知道现在不是诉苦抱怨的时候,哼了一声,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呵,屋里只有你一个吗?”我问道。
和李茹男说了这么半天,屋里并没有其他动静,如里另外三个被绑架的人也在这里,没理由一点反应没有。
“对,原本我们几个都关在一个山洞里,中午的时候,他们就把我一个人带到这里。”李茹男答到。
看来,是我通过老汤头儿传来的信息起了作用——得知漕帮插手此事后,土匪再怎么笨也会想到被绑的人中有和漕帮有关的人,肯定会追查几个肉票的身份,如此一来,就算李茹男和春梅嘴紧不说,孙逸人和陈东兴那两个花花公子也肯定经不起土匪凶神恶煞般的恐吓,把李茹男的身份说出。既然知道李茹男是漕帮帮主的女儿,自然对她也会是另眼相待,因为她就是自已这边的王牌,所谓投鼠忌器,有她在手,漕帮就不敢逼得太过份,总还会有回旋空间,而她要是有了事,或者跑了,没有了这个顾忌,那漕帮还怕什么?大天白日的械斗杀人,漕帮那样的事做得多了,剿山灭寨,杀几个强盗土匪,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土匪劫人绑票,居然绑到北方**盟主头上,这个理,无论**白道都别想找回公道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于是决定将人质分别关押,份量最重的则直接关在土匪营地之中。本以为这样的安排万无一失——漕帮的人要是真敢打上山来,李茹男就是最后的挡箭牌。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找到他们的营地并秘密潜入进来吧?或许这帮土匪对漕帮的实力还是估计太低,又或者对于自已的能力自信太高,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在营地口只设下一名岗哨——不过话说回来,一帮乌合之伙的土匪,怎么可能象训练有素的军队那样有着严格的管理和纪律呢。只要不是威胁近在眼前,恐怕他们根本无法把脑子里的那根弦绷紧吧?
“记得那个山洞在哪里吗?”我问道。
“不记得。他们把我转移到这儿的时候眼睛上蒙着布,我什么都看不见。”李茹男答道。
狡兔三窟,那个山洞大概是这伙土匪的另一个据点儿吧。他们把人质分开,也是担心被人一网打尽,彼此有个照应吧?
“离这里远吗?”我问道。
“不清楚,看不到路,东拐西拐的,有时候象是在绕圈子,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算起来,少说也有半个多小时吧。”李茹男想了想答道。
半个多小时的山路,在这地形复杂的深山中根本就无法判断具体位置所在,不知位置,就更谈不上救人了。为今之计,就是先把李茹男救出,至于其他三个,也只有从长计议了。
主意打定,我心中已有了计划。
“茹男,你再忍耐一下,现在动手时机太早,等他们睡着以后,我再过来。”
“嗯,知道啦。你要快点呀,这个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待。”李茹男轻声应道,语气幽幽怨怨,楚楚可怜,听着让人心中荡漾,真有一种不顾一切去呵护疼爱的冲动——这才象是女孩子本来该有的模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