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流去,一转眼,我们可爱的弘历宝宝五岁了。
这四年间,温恪公主又替鄂尔泰添了一个儿子,景轩也顺利产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承欢。
年碧云也生下了一个女儿,只可惜不幸夭折了。胤如看着年碧云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她这个嫡福晋,从无半句怨言,对弘历也一直都很好,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多次都催胤禛去她房里,胤禛拗不过她,才去了一次,只可惜,好不容易有的女儿夭折了。
哪像那个李惠儿啊,早上来请安时都把自己打扮的跟朵牡丹花似的,整天没事儿就爱打听别人家的事儿,挑拨离间,把小弘时也教的霸气冲天的,要不是因为弘历乃是嫡子,地位比他尊崇得多,他和他那个不识大体的额娘只怕要骑到弘历头上了。
我们的弘历也不是吃素的,他从小就由胤禛和胤如亲自调教,各个方面都出色的很,喜欢读书读史,见解非凡。
弘历的长相继承了胤禛的绝代风华、英气逼人,性格继承了胤如的气度高洁、沉稳冷静。,智慧和谋略则是两人的集合体,但是终归是孩子,弘历有时还是很调皮的。所以,在各个方面,他都比弘时好上百倍。
胤禛一看见李氏,再想到她亲手谋害自己的儿子就一肚子火。好在胤如一向治家严谨,府里的奴才们对她也都服服帖帖的,几乎没什么乱子发生。
自从年碧云的女儿夭折后,碧云的身体和心理就差了很多。胤如常来探望她,帮她调理身子,小弘历也常常来看这个姨娘,年碧云心里感激不尽。
这事儿倒把李惠儿恨得牙痒痒的,在屋子里成天发牢骚,说自己生下弘时的时候,也不见福晋这么关心。四爷对她,更是冷得像块冰,从来没有好脸色。没事儿,就拿自己屋里的陪嫁丫头出气。
夏日的午后是愉悦而宁静的,小鸟安静的栖息在树梢上,好奇的打量着那树下的景色。浓密的树阴下面掩映着的湖水呈现出深绿的颜色,一叶扁舟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漂浮在澄澈的湖水之上,湖水随着船的一动一动而荡漾开层层美妙的涟漪。
年碧云身子好了一些,在丫头的搀扶下到花园里散散步,透透气。
李氏正迎面而来,看见年碧云也来散步,嫉妒的火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福晋常去看她,对她那么好,四爷对她也不像对自己这样。
年碧云自是清楚李惠儿的脾气性格,所以只微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不想和她多纠缠。
“呦,碧云你也来逛园子啊,小心着点儿,别中了暑气,再成天在那儿缠着福晋烦人。”李惠儿冷笑一声。
年碧云知道她没有好意,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多谢你的关心,我只逛一会儿就回去了。”
李惠儿更是不依不饶起来;“别就逛一会啊,怎么的也得多逛几个时辰。四爷和福晋最爱来这儿了,说不定一会儿还能碰见四爷呢?心心念念的,跪神求佛的,好不容易求到四爷去你屋里了,也就生了个女儿,偏偏女儿还夭折了,有的人啊,天生的命贱,所以才这么没福气。”
年碧云的脸气得通红:“你......”
这时,只见胤如走了过来,众人纷纷行礼:“福晋吉祥。”
胤如走到李惠儿面前,李惠儿刚一抬头,胤如就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怒斥道:“你真是反了,居然敢这样撒野,不要仗着你给四爷生了一个儿子就无法无天。还有,你说的那些胡话倒叫我开了眼界。”
李惠儿在被打得低下头的时候,眼里全是火光,可无奈胤如是嫡福晋,只能跪下求饶:“福晋,奴婢是无心的,福晋饶命。”
“无心的就说成这样,那要有心的还了得。今天,我念在弘时的面子上,暂且轻罚,你以后不允许再踏进花园一步,就在后院的园子里逛着,你若是再敢撒野,欺负碧云,我就和你新帐旧账一起算,一并重罚,决不宽贷!真是不知所谓。”胤如厉声说道。
李氏连连磕头;“多谢福晋,多谢福晋,奴婢告退。”然后,就装得受了窦娥冤一般回去了,心里头还愤愤地道:爱新觉罗·胤如,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早晚会和你算。
年碧云福下身子;“多谢福晋为奴婢解围。”
胤如握着她的手;“什么话,这就是她不对,以后她要是还敢欺负你,你就别再让着她。我知道你一向与世无争,但是她也不能太过分了。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吧?”
“多谢福晋关心,奴婢好多了。奴婢先回去了,您慢慢逛。”
胤如温和地笑着:“好,免得中了暑气,回去好好休息。”
墨涵见年碧云走远了才小心翼翼的对胤如说:“郡主,这一回,您倒不怕得罪那个李氏的阿玛啦?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仗着三阿哥是王爷最大的儿子,整天嚣张得要命。再说了,咱们四阿哥弘历才是嫡子,样样都比李氏的那个三阿哥强。”
“这个现在倒是一点也不悬心了,李光地现在根本没什么用,这个时候,还是手握兵权的年羹尧比较重要,再说那个李惠儿也实在太不像话,碧云不愧是出身南方的善良女子,她的哥哥年羹尧又一直忠于胤禛。”胤如凝视着平静的湖面,眼里的睿智和悠远若隐若现。
含烟沁翠的湖水之畔,满池尽是沾满了露水的荷叶,妖娇蜿蜒,妩媚互应,俯下漫天的华美。
胤如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流淌着无尽的忧伤:“荷花就要开了,岚漪最喜欢荷花了。”
“郡主,您也会常常想起岚漪吗?”
“怎么会不想呢,晖儿的事又不是她的错,爱情是没有错的。何况,这几年,胤禩一直隐退,再也没有任何过分的行为,老九老十倒还是江山易改,把希望又放在了胤禵身上。不过,既然是胤禵,我也不怕。”胤如回答。
现在,胤禛和胤祥已经在户部衙门正式办差了,每天都要从早忙到晚,每个月只有一天时间休息,称为休沐。
宁静祥和的月光洒进雍王府正院的卧室里,胤如正歪在榻上给弘历讲故事:三国时期啊,吴国有个大将叫周瑜,他啊,长得非常英俊,又很有才干,用兵如神。
小弘历摇晃着可爱的小脑袋;“哦,那不是就和阿玛一样厉害了吗?”
胤如那浅色的唇角微微扬了起来,看着活泼的儿子得意的样子。
这时,胤禛推门进来了,弘历最先反应过来,冲着门口讨好地喊:“阿玛。”
胤如走下榻,走过来替胤禛褪去朝服:“今天有没有很累?饿不饿?我们去用膳吧!”
胤禛换上常服以后,走到榻上把弘历抱着,朝餐厅走去。
餐桌上,一家三口温馨的吃着晚饭。胤禛优雅一笑:“胤如,宝宝,后天我们一起去江南,算算日子,今年毕竟是额娘逝世十周年啊。”
“真的吗?哦,太棒了,阿玛真好,宝宝可以去江南喽!”弘历兴奋地手舞足蹈,在凳子上不安分起来。
胤如琥珀色的眼眸中氤氲着感动的水气;“谢谢,可是你的公务怎么办呢?”
“我们之间还需要客套吗?我已经向皇阿玛请了一个月的假了,其实这次去江南也不是只为了拜祭额娘,也是为了避避朝廷里的风头,现在朝中局势表面上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剑拔弩张。”胤禛温柔的凝视着她。
胤如给他盛了一碗汤:“可是,家里要怎么办呢,碧云身体不好,不能劳累她;交给那个李惠儿我是不放心的,家里的事情这么多?”
胤禛说:“放心,我已经交代好了。明天就把她们俩都送回娘家去住一个月,等我们回来再把她们接回来。家里的事就交给高福和欣姑姑吧!”
胤如满意地点了点头,爱慕的眼神流淌在胤禛的面颊上。
这日早晨,胤禛和胤如带着弘历去了苏州,临走前胤祥一家来送行。
景轩不忘了让胤如帮她带特产,胤如笑答绝不会忘了。胤禛秘密交代了胤祥一些事儿,就带着胤如和弘历走了。到了苏州以后,仍是住在拙政园。
水色江南,今日,这幸福的一家三口还有慕雪墨涵一起泛舟湖上。
时方盛暑,极目望去,但见湖的一方红莲碧叶,层层叠叠,远接天际。碧荷如盖,亭亭净植。四面粉荷水香,夹杂萍汀郁青水气徐徐拂面而来,令人神爽心怡。
湖上一叶兰舟之上,传来孩童笑声如铃,声音清甜爽朗,原来是慕雪墨涵两个鬼丫头在船厢里给弘历将胤禛和胤如小时候的趣事,把弘历开心的不行。
荷叶“嗖嗖”的擦过船舷,纷乱的向两侧分开,那船如一只玉梭,瞬间穿出花叶间来。
胤禛和胤如坐在船头,胤如手中执着数枝红莲,看到胤禛听着弘历嘻哈凝视自己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还有他嘴角那坏坏的笑。她情急之下横肘以花掩面。但见红莲瓣瓣围簇,如霞似蔚,衬得一双皓腕凝霜。
乌黑如点漆的双眸,却从红莲重重的花瓣间露出来,望着胤禛,似两丸黑琥珀,光华流转不定。
胤禛见到她清丽的面容,如她颊畔莲花般楚楚动人。胤如束着双鬟,墨玉般的青丝披在肩上,身着薄绡绿衣,裙色极淡,仿佛荷叶新展之色。
她随手拨弄湖水,湖水脉脉,从她凝脂样的指端流过,便如一把白玉梳,梳开无数极细的绿色丝绦。
胤禛见她身上的绿色衣衫被湖风吹动,衣袂飘飘如举,水光潋滟,倒映她的身影在水中,如荷盖初倾,自有一种清丽难言的风致:“从来喻美人为花,不想今日,竟能喻之为叶,不输半分光华。”说完,胤禛轻轻在胤如唇边一啄。
两人正是心旌摇动之际,忽闻身后呵呵的笑声,弘历这个小鬼头正卧在船舱里,撑着脑袋狡黠的望着两人。
胤如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连忙抱起弘历,让宝宝坐在她盘起的腿上。弘历看着胤禛呵呵笑道;“刚才,慕雪姑姑和墨涵姑姑给宝宝讲了好多阿玛额娘小时候好玩儿的事,原来阿玛从小时候起就喜欢额娘了呀!”
胤禛听见儿子的话,心里的感觉奇妙,仿佛有什么流动在心上,望着胤如。胤如对他嫣然一笑。
弘历开心的说:“阿玛,额娘,宝宝给你们背一首诗好不好。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殊,荡漾不成圆。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
一转眼,已经在苏州住了半月有余了。
午后的阳光很明朗,静寂的空气里隐隐传来蝉鸣,一声一声,有些烦人。胤如正在屋里哄着弘历午睡。
胤禛在亭子里乘凉,不一会儿就看见胤如朝这儿走来。他温柔地问:“宝宝睡啦?”
她婉婉一笑;“嗯,睡了。”胤如看见胤禛的面前有一张刚写完的诗,就凑上去细细的看:
美人痛
梅龙镇上卷起一簇相思梦,
凤姐妄攀龙徒遭情戏弄。
范蠡狠心千里将爱送,
西施忍辱只因救国梦。
历史记载不少的英雄,
万世的尊重那么的光荣,
谁能知道背后美人痛,
谁能明白红颜的惶恐?
深深的情可以让地摇天动,
人心太善忘,
也难免最后一场空;
淡淡的爱可以无尽的沉重,
情不情愿也没有用。
天赐良缘委实难自控,
叹君甘入瓮长与痛相拥,
莫管今生是龙还是凤,
情到浓时你我一样痛。
笑看浮生世态千百种,
英雄背后总有美人痛。
胤如想着想着又不禁有点好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他。几线初升的阳光穿过金光闪烁的琉璃飞檐,穿过古朴幽深的沉沉长廊,落在那个临江照水一般的身影上,将那抹优雅温润的笑容映照得象春光一般明媚。
胤禛过来从背后抱住她;“如儿,我不会让你痛的,永远不会。”胤如的耳鬓被胤禛的唇厮磨着,有点痒痒的感觉,但是心里泛起一股暖意,又像一道电流贯彻在全身的每一个部位,让她一时沉迷其中。
胤如在悠然地抚琴,胤禛坐一旁静静地看书,宁静的弦音像潺潺的溪水柔柔地在她的手指下流淌,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隽永与温和。
忽然,慕雪急急忙忙冲过来;“四阿哥,郡主,不好了,十三爷被皇上圈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