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笑。我叫你笑,我看你还能笑多久。”易琳的脸庞扭曲了,抽打也更狠辣了。
没有一鞭是落空的,鞭鞭打在身体上。没有咬牙,没有痛苦的表情,还是笑。有时候平静比愤怒更容易刺痛别人,招致的祸患也更大,但也是因为这样才更有趣。旁边的奴仆似乎看惯了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般人见到血肉模糊的样子还会惊讶,他们从头到尾就没有换过表情,死死的。
蜡烛油淌下去,滴落在他们的手背,没人喊疼,甚至没人动一下。是不是该赞扬一下易琳,人训练的不错。
易琳双手叉腰,估计是累了,“算你狠。”最后砸了一鞭在我身上,气呼呼的走了。
摸摸脸,没有一鞭是动那里的,“谢谢关照啊,竟然不打我的脸。”对着即将出门的易琳喊道。
易琳顿了一下,闪出去了。走在最后的奴婢丢下了一样东西,没有当场去捡,等所有人都出去了,黑幕再次降临的时候,才伸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在那里胡乱的摸。其实挺怕的,要是摸到个死人,蛇,毛毛虫之类的不恶心死了。
终于摸到了类似陶瓷质地的东西,打开嗅了嗅,跟雷经常给我用的金创药的气味很像。但是我不能用,不是怕被毒死,只是用了,人家大小姐看我好的那么快,还不折磨的更狠。痛,一遍就够了。不过先藏着,说不准哪天就可以用来救命的。
没有什么事可做,注意力无法分散。疼痛再次袭来,皮肉已经翻了个面,碰到哪里疼到哪里。又站不起来,无法让自己隔空。这次真的是挖坑让自己跳了。
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不管多坚强的人,都是脆弱的。一天是消遣,两天就是烦躁,那连天数都不知道的日子就是绝望。自从那次刑罚以后,易大小姐好像把我遗忘了一样,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这才是最要命的。
伤口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还是腐烂了,已经开始有臭味了。看来又要和阎王爷抢命了。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没用,眼皮还是在不断的打架。有亮光进来了,但是并不欣喜。
“哟,还活着呢。”被易琳踢了一脚,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该死的王八蛋。来人,给我抬出去。”
进来两个家丁模样的人,一头一尾把我抬了起来。
易大小姐捏着鼻子,“真臭!”
阳光是多么久违的名词,眼睛睁不开。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但是哪里都好,至少有光。
“你,去,给我找最好的大夫。”看来我们的易大小姐并不想让我死,这不吆喝人给我找大夫去了。看来又有很长的一觉可以睡了。
被人安置在了床上,虽然被褥都是真丝的,极致柔软,但对我来说都是针扎。“只要你点头嫁给我,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易大小姐的声音有点辽远,听不清,也不想听清。担惊受怕很久了,现在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醒来的时候是黄昏,旁边一个人也没有。看布置就知道是上次我被挟持要求娶她的那个房间。身体被裹得跟埃及木乃伊似的,动弹不得。无奈的笑笑,还是等养好了伤再说吧。总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有开门的声音,进来的是雷,多了两撇小胡子。就不能在改装上多下点功夫,没让人认出来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那个女人太笨。
“公子还是小心为上。”雷说的一板一眼的,真就是那种迂腐大夫的姿态。
“那先谢过大夫了。”
话还没说完,易琳又进来了。拿着鞭子指着我,“说,你肯不肯娶我。”
“在下无福消受美人恩。”并不拿正眼看他。
易琳气的又要挥鞭子大人,快要下来的时候,雷开口了,“这位小姐,你让在下医这位病人,又不断的让他伤上加伤,纵使我是华佗在世,扁鹊第二,也无能为力。恕在下医术浅薄,这就走了。”说着,就拿起了药箱,起步想外走去。被刚进门的丫鬟拦住了。
雷的话是阻止了易琳的行动,但貌似这个小姐的脾气更盛了,不过不是对着我的。“你要走就走,本姑娘绝不拦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破大夫,本小姐有的是钱,就不信没有一个人可以医他的。”
“小姐,这是你请的第七十二个大夫了,没人敢来了。而且只有他说可以医好公子,其他人都只是试试。您也不想翳公子有事吧。”丫鬟颤颤巍巍的说。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就是她,上次偷偷给我丢金创药的。虽然她现在装的这么害怕,但是她的眼睛里是不屑的。
“哼!”易琳挥了一下鞭子,打的地面啪啪响,气愤的出门了。
“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们家小姐就是这个脾气,请您海涵。”丫鬟马上换上职业的微笑,安抚雷。
雷瞥了她一眼,“今天就算了。哼。”说完也是很不给面子的出门了。
丫鬟走近了,现在才能切切实实的看清楚她的样子。脸肥嘟嘟的,有一对桃花眼,很可爱。虽然有点小胖,但总体来说是协调的,让人看着很舒服。
“谢谢。你叫什么?”微笑着看她。
“奴婢叫小菲。翳公子没什么是要感谢奴婢的。”
小菲拆掉我原来的绷带给我换上新的,做的很小心,很仔细。中途我们再没有其他什么话。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雷和易琳都没有再进过我的房间。一天过的很平静。
夜幕降临了,该来的人也该来了。雷,风和雨都到了,还有术萼。让他们扶我靠在床沿上。
“怎么现在才来。你们家少爷我快死了。是不是都在等着我死,然后分家。”不习惯凝重的气氛。
“他们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直到他们找医生,才露出的破绽,让我们找到你。”术萼解释着。
“嗯。老爹和霓,他们好吗?”
本来是随口问问的,但是见风,雨和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这就说明事情有点严重了。最后,好像是达成一致了。
“哟,还知道关心老爷呀,那你还呆在这里舍不得走。”雨还是不给好脸色,讽刺着我,但这次的讽刺怎么都不是那个味儿。既然他们不愿意说,那就只能赶快出去,然后找到答案。
“怎么,你们四个还带不了我一个人?”戏谑的望着他们。
“有人。”术萼的话刚出口,他们四个就不见了。闪的真快。
“砰!”门被踹开了。易琳领着一大帮子的人冲了进来。
“刚刚是不是有人进来了?”易琳的鞭子又一次落下,准确无误的打在旧伤口上,绷带又渗满了鲜血。
“呵呵……半夜喝个水,还劳易大小姐的大驾。真是荣幸之至啊。”扯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似乎又激怒到了易琳大小姐,鞭子不断的落下。现在不是普通的木乃伊了,而是刚从血泊里捞上来的木乃伊,有点小灿烂。
一个穿家丁服饰的男子跑进来,“禀告小姐,进来的应该是四个人。”
“那人呢!”
“跑了。”家丁说的相当没有底气。
“跑了?!”又是一鞭,不过这次不是打我,是打那个家丁。“回来再跟你算账。你们都给我去追。”一干人又呼啦啦的走了。房间再度寂静下来。该死的,要再这样来几次,就算我是猫,有九条命,也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