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樱诧异,这个小孩居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因为这里都是男的嫁给女的,刚才他却说女的嫁给男的。这个地方还真是神奇,更让她困惑不已。
“你终于相信我这是我的梦了?”金樱庆幸的是这一点。
“恩,小初来过,她说在这里是我的世界,可对别人来说会是在梦里,所以她才会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从梦里被召唤来。”小孩盘腿坐下,地底上的树叶铺成厚厚一层,看起来柔软无比。
“怪不得我会突然晕倒,肯定就是你召唤的。”
“我怎么召唤你的?我只是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了,很想要告诉你而已,难道这样也算召唤?”小孩疑惑的说。
“神奇了,那这里到底是哪里?”金樱打量着四周,实在是困惑不已。
“小初说这里是谷陇虚境,是我制造的结界,在这里我不是我,而你……小初也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说要是以前的我就会知道,可是现在的我生病了,忘记了太多的事。”
“你什么时候会好?”
“不知道。”
“得了什么病?”金樱用怀疑的目光看过去,这小孩能跑能跳还能隔梦打人,真看不出是有病的样子。
“不知道,小初在那边被人叫醒了。”
“哦。”金樱点点头,然后静了一会儿,没话找话的问:“这里就只有树?”
“我在这里有很多朋友,但是它们怕生,小初和你来的时候它们就躲了起来。”小孩看起来是休息够了,他站了起来,问道:“要不要跟他们交朋友?他们都是很好的。”
上次小孩说这里根本没有一个人,那这么说他的朋友肯定都是小动物,金樱摇了摇头回绝道:“下次吧,就你刚才所说,估计那边已经乱七八糟了,我要醒过去看看。”
“你知道怎么回去?”小孩惊讶道。
“我在这边睡着或是那边有人叫我,这样都可以回去。”金樱一边回答,一边躺下准备闭上眼睡觉。
“又没有人陪我说话了……”小孩坐在一旁可怜兮兮的说。
金樱不以为然的说:“叫小初来陪你啊!”
小孩更加委屈的说:“我不知道怎么叫她来,刚才你在时,问了我很多话,我就想小初为什么再也不来了,我很想问她一些话,然后她就出现在我面前,奇怪的是,她跪在地上,离我很远,头低下不看着我说话。”
金樱这回睁开眼睛了,看着坐在一旁的那个小孩疑惑的样子,好言解释道:“她是你的奴仆,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给你跪下,不看你那是尊敬你。”
“奴仆?好熟悉的词。”小孩也躺了起来,懊恼的捏着一旁的树叶说:“我想不起来是什么意思了。”
“奴仆就是帮助你的人,你不想做但又必须做的事就让他们去做,而他们也不能拒绝,像这样没有自由的人就是奴仆。”
“那我是谁的奴仆?我也没有自由。”小孩撅着粉嘟嘟的小嘴问道。
金樱来了这么久,还真没有想过自由问题,窝在皇宫里面,什么都是唯她独尊,她还真没感觉到不自由过。而这个小孩不同,被困在这里,衣服都没有一件,又这么小。
“听你说这里是你制造的结界,你又只能睡在那块玉石上才能活下去,我看,你是你自己的奴仆。”金樱侧着头盯着小孩说话。
“对,我是我自己的奴仆。”小孩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说:“我为什么不给自己自由?”
“身不由己,听得懂吗?”
“我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孩皱着眉生气的说。
金樱郁闷的说:“你有时候知道,有时候又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问过小初,小初说我在十岁时就懂了所有该懂的事,只是后来生病,忘了许多的事,包括忘了自己。”
金樱再次打量这个小孩,看起来好像就是五岁的样子,他十岁的时候就懂了所有的事,“那你现在是多少岁?”
“两百四十七岁。”小孩扔了一把枯树叶意图砸金樱。
金樱立即就远离了他,不相信的道:“你开玩笑的吧!”
“小初不会骗我的。”小孩生气的辩解道。
金樱不由感叹道:“神话版江户川柯南。”
“什么意思?”小孩问。
“一个故事中的人物名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知道吗?”金樱闭上眼睛继续陪聊。
“于析君。”小孩趴到金樱的身边,盯着金樱漂亮的脸看,“不可以跟别人说我的名字,小初说被别人知道我会死的。”于析掐着金樱的脸说话,故意想把金樱给弄醒。
“那你还告诉我?”金樱声音弱弱的说话,自然对于析的恶作剧毫无反应。
“我想知道会被你怎么害死。”于析认真的语气,然后自言自语说:“奇怪,因为是梦所以才不痛吗?”
金樱听此睁开眼看了看正在下狠手的于析,见这个单单纯纯的小男孩儿也正做着幼稚的事,分不清楚这个小孩儿到底是邪恶的还是纯真的。说他邪恶,他明显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说他单纯,他说的这句话也隐隐暗藏着心机,让别人提他的名字都会带有罪恶感。
“我真的要走了,那边的事很重要。”金樱告诉他。
“那你下次就要陪我很久很久。”
“恩,下次你带我去看你的朋友们。”金樱笑着回道。
“我送你一程。”
“恩?怎么……”
金樱一醒来就先环顾四周一圈,见空无一人,又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伤痕,结果干干净净,以为被于析君戏弄,气得头顶冒火,叫道:“芸兴?”
一个女宫在殿外应道:“宫主不在,奴婢可以进来吗?”
金樱皱眉,说:“进来回话。”
“遵命。”
女宫走进来,跪下问道:“女皇需要什么吗?”
“芸兴平时不是寸步不离吗?现在是去哪儿了?”金樱威严的问。
“刚才,刚才……”女宫声音弱了下去。
“自己说下去,还用本皇提醒吗?”金樱烦躁的吼道。
女宫立即趴在地上,惶恐的说:“请女皇饶命,刚才彣才子侍寝,不一会儿宫主在殿外听见打斗声,担心刺客,独身冲进殿内,之后彣才子便是鼻青脸肿的走出殿,说女皇还在醉酒,不要打扰,然后就送彣才子回宫去了,奴婢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金樱一怔,那于析君说的已经够神奇了,更神奇的是侍寝的人居然会是乐正彣,也不知道他知道什么,看见了什么。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虽然金樱对乐正彣的遭遇是有些幸灾乐祸,但好歹“妻夫”一场,他估计受伤不清,实在可怜,那就好心去看看好了,也顺便了解一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怎么发生的。
“更衣,备骄。”
“遵命。”
“女皇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院子里跪了寥寥无几的人。
“平身。”金樱长袖一挥,又吩咐道:“都各回各屋吧!不用伺候。”
“谢女皇。”
金樱走进乐正彣的屋子,这比起她的寝宫,自然是悬殊颇大。
床上的乐正彣静静躺着,没有说话,只用了一块极薄的丝绸挡住脸,在昏暗的油灯下,什么都看不真切。
金樱坐在床边,想要揭开那块布看看乐正彣被那个小破孩打成了什么样子,乐正彣突然伸出手拉住金樱的手腕,阻止了金樱,金樱看见他的手还挺好的,没受伤,也安下了心,只要手没什么事,万事都大吉大利。
“御医看过了吗?”金樱问一旁的侍从。
“主子说并无大碍,不用惊动御医,现在刚沐浴躺下准备擦药。”侍从回答。
金樱这才反应过来,这伤如果是她亲手所为的话,乐正彣他就不敢惊动御医了,怕询问起来无从解释,解释更是尴尬丢脸的事。
金樱颇感抱歉的伸过手对一旁的女宫说道:“药。”
女宫上前,将药双手奉上,金樱接过,吩咐道:“你们都出去。”
“遵……。”
乐正彣打断众人的话回绝道:“不用劳驾。”
“出去。”金樱决然的说,然后又补了一句道:“熄了那些灯。”
“遵命。”
等一圈的灯都已被灭,门也关上了,金樱才感觉这样就有了一份尴尬横在他们中间,唯有严肃道:“这样还有什么意见?”
乐正彣不答,金樱揭开他脸上的布,一旁微薄的灯光使得她见他正闭着眼,脸上真的如于析君打她时那样,左脸挨了一巴掌的手指印,而那个手指印,不偏不倚,刚好和金樱的手指大小吻合,也就是说,乐正彣大概、也许、可能是被她的手打的,这也更让她不好再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道歉道:“对不起。”
乐正彣做足了你说你的,我睡我的,两不相干的架势。
“我帮你擦药。”金樱心里却是在想让这具“尸体”“复活“的方法。
金樱有些紧张得淡定,就是头脑紧张但手上淡定,而被子刚掀开一个缝,乐正彣就从里面拉紧了被子,懒懒的声音说道:“夜深了,请女皇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