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葡萄倚着碧梧,托着下巴问,
“他杀了北海龙族的小公主,虽是失手,可龙族哪肯善罢甘休,龙王派遣五十万大军至凤族边境,要求凤族交出凤绮,否则便一举进攻。为免两族生灵涂炭,凤绮他只好主动站了出去,以一敌数百精锐,最终被绞杀在凤凰山上,就在我曾屹立的那片土地上,我抱着他的尸身到处乱飞,精疲力尽坠落至此,用自己的千年树灵,燃起他涅槃的焰。”
“然后他便重生了?”葡萄曾听酒仙大人说过,凤凰涅槃并非是投身入火中烧烧就完事,需得那千年梧桐木以灵力引之、护其灵体、精魄,方可浴火重生,否则,也只会化为灰烬,碧梧轻描淡写,可此中痛楚怎堪言语描述,千年的修为付之一炬,碧梧她……
“嗯,只是……却忘了一切,也忘了我”无奈的叹息,无言的苦涩。
“全忘了?那缘何每次他闭关出来,却还是会在你身边吹箫?”
“许是因为根深蒂固的习惯吧!”
葡萄默然,随即想到另一个问题,“碧梧没有办法幻成人形吗?”
“嗯……也没什么的,我如今亦勤加修炼,总有一日可以的”
“碧梧,如此耗尽修为的救他?值吗?”
“其实,我原以为自己会死掉的”温婉的声音是这样表达自己的坚定的。
“那为何?”葡萄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爱!”
“爱?什么爱?”葡萄迷惘的抬头望着头顶那浓密的梧桐叶。
碧梧不答,却反问:“洛水觉得对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葡萄沉思了半晌,低声似自语,“师傅说最重要的是酒道!”那是她应该用生命去捍卫的东西,师傅说,这是每个酿酒师心中都应该有道义,是要尊重、要善待每一粒谷子、每一瓣花朵的生命,完成它们生命的最高意义,酿出其风姿、神韵,酿出其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浓郁精髓,师傅说,要么不采不酿,要么只酝极品,酒仙大人的这番话,葡萄一直铭记于心。
“呵呵,那一定是你师傅最重要、最崇高的信仰,却不是你的”
“不对,师傅说我也要把酒道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去守护!如此又怎么会不是呢?”似有人要抹杀掉她的信仰,葡萄立刻反驳,有时候她还是很维护自己的师傅的。
“洛水还年幼,什么都没经历过,又哪会知道什么与你是最重要的,且说假如待有一日,你宁愿放弃你一直认定的最重要的东西,只为了你心中那个谁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爱是什么”
“我才不会的,难道为了那个人还可以做违背道义的事?那样是不对的”葡萄捏着粉嫩的双拳,信誓旦旦,却是忘了就在刚刚不久前,她只因一时摄于山主威逼,差点儿就违了她口口声声所谓重于生命的酒道。
碧梧莞尔,也不去辩,都是水到方可渠成的理儿,洛水不懂,只因时辰未到。“天色不早,你该回去了”
“是呢!此番还是要多谢碧梧帮我下来……呃,只是,为何上次我跌下去的时候,碧梧你不出现呢?”葡萄愤愤的问。
“彼时你来处不明,我寄人篱下自需谨慎,而如今你也是青丘山的一成员,自然不同,洛水可莫要怨我。”碧梧柔美的声音里充满歉意。
“哪里会,只是想到便好奇的问了,碧梧不要多想,我且先行告辞了,碧梧保重,我会常来看望你的!”
“路上当心”碧梧看着天边绯红的斜阳,心细的叮嘱。
疲惫的爬回自己的洞穴,迎接葡萄的便是她石床上那个天青色的身影,她被拍飞得那么远,可罪魁祸首却在这里占着她的洞、她的床睡的酣畅,葡萄气急败坏的冲上前去就要揪起山主,欲趁其醉狂扁一顿解恨,却在瞧见那张安然平静的无害睡颜时停住了手,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是被她一不小心弄得鼻青脸肿,那可是件罪过的事,嗯……光是看这么一张睡相安恬的俊脸蛋儿,葡萄的气儿就消了一半,于是,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边啐自己怎么那么好脾气,一边任劳任怨的去给某只准备醒酒汤去了……
“敬爱的山主大人,能否帮洛水施法用一下流年炉?”这是在山主醒后,青光里又幻成某只状时,洛水捧着流年炉,带着些许谄媚的声音,这坛子酒是要送去给二洞主的,她虽只是枚葡萄果儿,却也知晓言出必行、一诺千金的意思,故而特意挑选了一坛才酿不多久、淡雅清甜的桂花酒,巴望着山主大发慈悲、如她所愿。
某只眯着惺忪的睡眼,高傲的点了点头,却在葡萄还没来得及高兴前补了句,“我也要!”
葡萄愣住了,随即内牛满面,山主,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呜呜……有法力了不起吗?想当年,她也会仙术的。某只眨了眨湛蓝的琉璃珠子,抬起前爪轻轻的拍了拍葡萄的手,算是……安慰吗?唔!可以来点实际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