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阳宫于正南处,一入内柳云婳只觉冷冷清清。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一个宫女在院外浇花,看见燕兰止时忙放下花洒行礼,“奴婢拜见王爷。”
目光落在云婳脸上,宫女有些茫然,燕兰止开口解释,“这位是本王的王妃。”
“奴婢叩见王妃。”宫女跪下叩拜,柳云婳伸手去扶她,“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宫女起身引着他们去见辛贵妃。
朴素的宫室内燃着熏香,一方圆桌前坐了一位身着宫装的女子,秀丽的脸上刻了几条皱纹,眸光黯淡的望着殿外。
燕兰止走到女子身边唤了声,“母妃,儿臣来看您了。”
女子木纳的回头,喃喃低语:“母妃……本宫有孩子么……”
柳云婳疑惑的看着女子,她看起来似乎与寻常人无异,只是眉目间少了几分生气。
燕兰止握住辛贵妃的手,脸上少见的温柔,轻声又道了一句:“儿臣今日带云婳看望您,母妃这几日可还好?”
他回头看眼柳云婳,云婳立刻会意走上前,“母妃,云婳来看望您了。”
辛贵妃转头看着燕兰止,似辨认许久才欣喜的笑道:“云儿,真的是你吗?”手触摸到他的脸,沿着脸颊的轮廓慢慢上移,停留在眉眼处许久。确定是他,唇边的笑容更深。
这一幕倒让柳云婳看糊涂了,既是母子,岂有母亲不认识儿子的道理?
燕兰止反手握住辛贵妃的手,俊雅一笑,“母妃,儿臣昨日成亲,因母妃身体不适不能请母妃到场。今日儿臣特意让云婳入宫来看母妃。”
“成亲了啊,我的儿成亲了……”辛贵妃满脸喜悦的说道,拉住柳云婳的手激动不已:“好孩子,让我好好看看你。”
柳云婳任由她拉着手,目光在辛贵妃脸上打转,心里布满疑云。
辛贵妃越看越喜欢,连连道:“是个好孩子,第一次见面,母妃该给你见面礼的。”说着从腕上摘下一只红玉镯塞进云婳手中。
云婳虽不懂玉,可那玉无论从光泽,亦是成色,皆是上品。
“母妃,云婳不能收的。”这辛贵妃在霁阳宫的处境想必不大好,她又怎能收她的东西?
“母妃送你的,你就收下吧。”燕兰止在一旁开口,幽深的桃花眼眸似漆黑的天幕望不尽深浅。
得到她的批准柳云婳只好收下那只玉镯,语笑嫣然道:“多谢母妃。”
辛贵妃满眼欣喜,拿过红玉镯戴在柳云婳手腕上,如血的朱红色衬的肌肤白皙胜雪。
燕兰止同辛贵妃聊家常,柳云婳安静的听着,宫女进来端了几杯茶放在桌上。柳云婳随她一起走出去,“过来,本宫有话问你。”
宫女缓缓走到她面前,垂首道:“王妃有什么话尽管问奴婢。”
“本宫问你,贵妃娘娘可有什么隐疾吗?”柳云婳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此话一出,宫女脸色微变,急忙摇头,“奴婢不知道。”
柳云婳自然不信,这霁阳宫里只有她一个宫女,还能有旁人伺候辛贵妃不成?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来问本王。”燕兰止负手立在霁阳宫前,暗紫色衣袍在阳光下散发出深沉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