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来了吗?”陆元启看着耿蓝琪远走,久久回过神来,出声问道。院门外走进一人,正是陆君鸿,他走至陆元启身边,叹了口气,道:“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他们说耿蓝琪确是长兴侯耿炳文之女,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细查之下,发现有股强大的势力在阻止他们查下去,而且这股力量有可能来自皇家,但还是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原来耿蓝琪是耿炳文六年前才带回家的私生女,六年前的资料一片空白,而且,他们还查到耿蓝琪曾秘密出入宫廷,行迹十分可疑!”
陆家生意虽无沈家做的大,却在江湖之上认识的人颇多,各种三教九流,都要卖他们陆家几分面子,打听消息的路子也广,很多常人查不出的消息都能查的出来。
“耿炳文和眉儿有什么关系?”陆元启两眼放光,因为兴奋手有些发抖。陆君鸿道:“听说耿炳文以前曾迷恋过一位将军夫人,这个将军夫人有可能就是妹妹!”
“是吗?啊!那琪儿……琪儿一定是眉儿的女儿,一定是!”陆元启兴奋地抓住陆君鸿的手,不禁热泪盈眶。陆君鸿也是感慨万千,望着这空空荡荡地园子,道:“琪儿为何不愿与我们相认?”
“如果你是六年前就该死去的‘罪臣’之女,侥幸离开,再见到不愿原谅自己母亲的外公,你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吗?琪儿,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永远!”
耿蓝琪和沈晨风翻身上马,和园里众人挥手告别,离开众人视线的瞬间,她拔下了发簪,齐腰的黑发如瀑般垂下,发上依旧简简单单地插着一根象牙簪子。沈晨风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浮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忽听远处一声叫喊,沈晨风停下马车,瞧见陆玦迎面奔来,叫道:“老爷子叫我给干妹妹送些东西过来!”
耿蓝琪下得马车接过陆玦手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糕点和手工玩意,一路上正好用得着,笑道:“替我谢谢干外公,我回来后一定亲自拜访!”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镶金的玉佛像,递给陆玦道:“这是我去寺里求的,开过光能保平安的,上次忘了给干外公,干哥哥记得帮我交给干外公啊!”
陆玦接过佛像,道:“好!晨雨妹妹的事我也会再尽力想办法的,希望能尽快找到她!”
耿蓝琪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身后,是周庄的桥和水,身后,是家的归属,却依旧挽留不住她前行的步伐。
陆玦看着马车远去,张开了右手,在镶金佛像下面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他微微皱起了眉!
见了江南女子的柔美,一转眼又见到了巴蜀女子的泼辣,在一路之上,耿蓝琪不知暗中扼杀了多少投向沈晨风的秋波,耿蓝琪叹了口气,以前除了连香菱也没觉得他很招女子喜欢啊!这样的秋波什么时候可以扼杀完了,看来还永无止境!
沈晨风却颇有些得意,每次看到耿蓝琪在和那些女子较劲,就又露出看好戏的模样,耿蓝琪一路之上都占据了他妻子的位置,他就要看看这个女子是怎样捍卫她妻子位置的,除了晚上睡觉要和人分一半床外,他也觉得这一路上也很有趣。
刚刚和人做了一番生意,沈晨风松了口气,只见对面的耿蓝琪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看来以后要她安静的办法就是在她耳边算账。
耿蓝琪手肘一抖,差点头就撞在了桌子上,她揉揉眼睛,先是往周围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样子,才转过头来,却一眼瞧见沈晨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不觉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又睡着了?
从周庄老家带出的钱用完了时,沈晨风并没有从银号里提钱,一些小小的商机也会被他抓住,利用手里所剩无几的钱,几个月下来就能大赚一笔,足够接下来好多个月的开销,耿蓝琪这样一想,嫁给他还真是一辈子吃穿不愁!
所以,他们一路上的日子过得是潇洒极了,耿蓝琪不用担心吃饭,睡觉的问题,这些都交给了沈晨风!
唯一另他们失望的事情,就是始终没有沈晨雨的消息,隔一段时间也会收到陆玦的来信,告知他们寻找的情况。越往南走,也越是安全,这里也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特别是进入巴蜀之地,更是安稳地度过每一天,前段时间居然还受到了沈仲良夫妇的来信!
说到这封信,来的也颇为蹊跷,那晚,两人在客栈中正准备就寝,他们为了安全起见,一直同睡一屋。
就在沈晨风准备往踏上一躺时,一支飞镖不知从何而来,“嗖”的一声就钉在了房里的柱子上。耿蓝琪从床上跳了起来,去看那支飞镖,沈晨风则走到窗前望了望外面,没有发现丝毫异状才走到柱子旁。
耿蓝琪已经拿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在看,她先是眉头紧锁,然后松了口气,可是越看到后来越是疑惑,将纸递给沈晨风道:“你看看!”
“咦!你怎么了?”
沈晨风的目光不在纸上。
“啊!”耿蓝琪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只见自己太久没有在夜间防备,身上只着了一件月白色的肚兜、短裤,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
耿蓝琪赶忙把床边的衣服拿起穿上,成亲以来,两人各有心事,虽住一屋,却一直没有“同房”,有时也颇为尴尬。
沈晨风早已收回了目光,虽然刚刚的情景让他有些呼吸急促,但他马上便恢复了淡定,看着那张纸,纸上只有寥寥数字,笔迹是沈仲良的,内容是:爹在北平已安全,望尽早找到小雨,一家团聚!
“真是伯父写的吗?”耿蓝琪的脸上兀自泛着淡淡的红。
沈晨风捏捏纸张,点头道:“是爹写的,我只是奇怪,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信又是谁射进来的呢?”
耿蓝琪一笑,道:“这我到不觉得奇怪,有一群黑衣人不是在暗中相助吗?定是那些黑衣人,这些人神通广大的,有什么办不到?我奇怪的是你捏着这张纸的神情奇怪!”
沈晨风手里捏着纸张,失神一笑,道:“真是瞒不过你!不错!我一见这纸,就觉得很不一般,以前在京城我做过这方面的生意,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这用种纸只产于徽州某地,制作方法非常考究,做出来的纸就像这样薄如蝉翼,写上字又不易脱落,一般只有皇室中人或是巨富之人才用得起这种纸。”
耿蓝琪道:“原来这纸这么不一般啊,如果真是黑衣人射来的纸,那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呢?”沈晨风摇头道:“不知道,但我们至少知道他们现在对我们没有恶意,反而处处相助!”耿蓝琪道:“你不要忘了,他们曾想致我们于死地?沈晨风道:“那为什么后来又没有了呢?”
耿蓝琪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对了,前段时间我听到战场消息,燕王用大量的钱收买了宁王的朵颜三卫,看来正是用的你沈家的钱,朵颜三卫是大明最厉害的军队,我以前听爹说全是蒙古人组成的,燕王的实力又大增了。”
沈晨风道:“你在担心皇上吗?”耿蓝琪点头道:“我们从小玩到大,说不关心是假的,我不想他有事,却又不能帮上忙!”
当晚的讨论到此结束,两人各自安寝,之后继续南去,一路上没少打听沈晨雨的消息,但是沈晨雨却像是在世间消失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如果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总有蛛丝马迹可循吧,但沈晨雨没有!
耿蓝琪心头狂跳,一个念头在心底闪现:难道……难道晨雨遭遇了什么意外,已经……不!不会的,晨雨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两人就坐在一家茶楼谈完一宗生意,沈晨风已经收回了他探究的目光,转向了楼下的人群,这些不停往来的人群中,为什么就是没有小雨的身影?
耿蓝琪见到他的神情,知道他又在挂念晨雨,于是安慰道:“你不要着急,我们会找到晨雨的!偌大一个大明,我们还未走到一半!”
沈晨风感激地一笑,点了点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这半年里,两人朝夕相对,沈晨风更觉得耿蓝琪除了爱闹些小脾气,不失为一个聪慧可爱的女子,她的娇蛮也可爱之极,两人也越来越是默契,他这时向着耿蓝琪拍了拍腰包,耿蓝琪会意的一笑,这表示他们接下来的路费已经够了,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太好了!”,耿蓝琪开心地拉起沈晨风的手,快步地走下了茶楼,看起来像是丈夫在宠着妻子一般,旁边的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我们接下来上哪儿呢?”
“去云南,在那里,我们和缅甸还有一笔生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