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蓝琪心里喜欢,接过小女孩抱在怀里,道:“甜儿,你几岁了?”岳甜被耿蓝琪抱在怀里一点也不怕生,道:“我今年五岁了!你们要在我家住吗?”
耿蓝琪笑道:“是啊,你欢迎阿姨吗?”岳甜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你们是我爹的朋友吗?”
耿蓝琪开怀一笑,道:“当然啦!甜儿怕不怕我是坏人,把你偷出去卖了?”岳甜楞了一下,随即咯咯一笑,道:“不怕,阿姨长的这么漂亮,一定是个好人,会很疼甜儿的。”
茯苓在一旁叫道:“哇!好甜的嘴啊,难怪你叫甜儿啊!”
岳清坐在岳镜的腿上越发不安分起来,手里还抱着那个用竹子编成的球,向着沈晨风道:“叔叔,你可以跟我一起玩球吗?”
沈晨风笑着点点头,岳清欢呼一声,从父亲身上滑下来,拉着沈晨风跑了出去,岳镜在他身后叫道:“清儿,不许那么没礼貌,小心你娘打你屁股!”
沈晨风难得一见的童心也被岳清激发了出来,不久岳甜拉着耿蓝琪也加入战场,一直玩到了晚饭,阿雯端着饭菜惊讶地看着院子里玩疯了的一群人,叫道:“清儿,你又带着妹妹调皮了,客人在不许放肆,快洗了手来吃饭。”
岳清扁着嘴带着妹妹去洗手,片刻之后,众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饭菜果然如岳甜说的那样可口,耿蓝琪含笑看着这一家人,眼里羡慕极了。
晚饭之后,岳清和岳甜被吆喝着睡觉去了,三人也被带到了房间里,由于沈晨风和耿蓝琪说成是夫妻身份,被安排在一间,茯苓的房间却被安排地有些远。
耿蓝琪微微有些诧异,但见这里房间也不多,安排不容易,也就不在意了,晚上推开窗户,见窗外月光如水,洒满庭院,想起了白日与岳家四口的相处,不觉羡慕不已,岳镜敦厚,岳夫人贤惠,岳清兄妹活泼可爱,一家人住在这里倒也逍遥清静,睡到后半夜,却被人摇醒了,睁开眼来,却见茯苓手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站在床边,沈晨风也醒了,惊异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了?”
“来不及了,快跑,他们马山追过来了,快走!”血从茯苓指尖渗了出来,脸色苍白地吓人。耿蓝琪还只穿着里衣,也来不及穿了,站起身来扶住茯苓,道:“我扶你一起走!”
三人刚刚走到门口,天空一道闪电滑过,露出了一人狰狞的面孔,耿蓝琪惊道:“岳公子,你?”
“快走!他是来杀我们的!”茯苓吼道,这时天空轰轰隆隆地发出一阵巨响,看来是要下大雨了。
“什么!”沈晨风惊道,又一道闪电掠过,映出了岳镜手中的长剑,正冒着寒光。
众人向屋里退去,岳镜步步紧逼,长剑的寒光让人胆战心惊,道:“你们没有退路了,这就是你们的坟墓!”耿蓝琪脑筋乱转,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人想来杀他们。
沈晨风道:“你要杀我们总要给个理由吧,我们身上的钱早已被抢光了,这你是知道的,你不会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岳镜哈哈一笑,道:“你很聪明,我当年不是为了钱,却是一定要杀了你身边的这个女子,你们也不需要知道原因!”
“要杀了我?”耿蓝琪转头看着沈晨风,完全不知为什么。
突然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却是茯苓吹响了口哨,岳镜楞在那里,没有再走上前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小心,那个女子邪得很,我刚刚就遭了她的道!”
阿雯的话音刚落,四下里嘶嘶声传来,不到一会儿,屋子里便爬满了蛇,团团围住了岳镜和阿雯,岳镜低声咒骂着,不断地用剑去杀蛇,蛇却不知从哪里爬出,而且越来越多。
茯苓指了指窗口,耿蓝琪扶着她从窗口爬出,沈晨风随后跟来,众人来到院子里,豆大的雨珠纷纷落下,很快打湿了众人的衣衫。
岳甜蹲在院子里,头埋在膝盖里,不断有哭声传来,“甜儿!”耿蓝琪止住了脚步,正要上前,却被茯苓一把拉住,摇头道:“不要去,也许是个陷阱!”
耿蓝琪收回了步子,正要转身离去,却见岳甜泪眼汪汪地抬起了头,雨珠顺着她的头发滴到了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哽咽道:“阿姨!他们不是我的爹娘,救我!”
“甜儿!”耿蓝琪心里一酸,虽说她平时也算是小心谨慎,但这件事上她早已有了先入为主的羡慕感情,敦厚的岳镜突变杀手,耿蓝琪也一时没有接受过来,忽然心中想起了自己,粪桶逃生,接受仇人的帮助卑微生存,于是对于小孩子天生就有一种怜惜之情,她快步走了过去,将岳甜抱在了怀里,道:“我带你走!”
沈晨风正要上前帮忙,却被一道亮光刺了眼睛,来不起细想,扑了上去,将耿蓝琪推开,手臂上一阵刺痛传来,那里正插着一把刀,而刀的另一端正握在岳甜的手上。
耿蓝琪倒在雨地里,惊呆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那个甜美纯真的孩子,怎么会露出这么残忍狡猾的笑容,她的手中本该拿着糖果或者玩具,怎么会拿着一把刀,而这把刀还插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耿蓝琪完全愣在了当地,直到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小心!”,她毫不犹豫地扑在了沈晨风的背上。
“啊!”
耿蓝琪只觉得背上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眼前一黑,便要晕死过去,沈晨风已经拔出了刀,将岳甜推倒在地,岳甜不死心的站了起来,面目狰狞,手里拿着刀子刺了过来。
茯苓在关键时刻吹响了哨子,蛇从四面八方而来,沈晨风扶起耿蓝琪向茯苓跑去,耿蓝琪向身后一看,随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把刀捅进她背后的不是别人,正是七岁的男孩岳清。
趁着岳家四口对付蛇的空挡,三人向门口逃去,正走至门口时,耿蓝琪忍痛停住了脚步,道:“甜儿,是谁要你们来杀我的!”
小孩子依旧是小孩子,不管怎样的凶狠狡猾,内心还是直率的,岳甜几乎没有犹豫地道:“是薛姐姐!”
耿蓝琪眉头一皱:“薛姐姐是谁?”
岳甜没有再回答她,专心地对付地上的蛇,三人逃出了岳府,很快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茯苓道:“看来是岳镜两人追来了,那两个小孩没有这么快,我们得分开走了,我和蓝琪的伤比较重,你无法照顾两个人,我先引开一人,先对付了他,再去找你们!”
沈晨风点头道:“你自己小心。”耿蓝琪背上的伤很深,失血过多的她已经昏死在沈晨风的身上,沈晨风一把抱起耿蓝琪向着一条道路跑去,而茯苓则走了另一条路。
追到岔路上来的人果然是岳镜和阿雯,两人对视一眼,阿雯向着茯苓的方向追去,岳镜则追向沈晨风和耿蓝琪。
沈晨风一路上抱着耿蓝琪,已经奔进了杭州城,天已快到早上,但由于一直下着雨,依然是黑暗一片,沈晨风左右望望,两边的店铺都没有开门的迹象,看了看身后,一个身影踏着雨水飞奔而来,再也耽搁不得了。
身边是个米店,沈晨风拉开一旁的窗户,抱着耿蓝琪爬了进去,脚刚一落地,便听到脚步声停在了店铺口,沈晨风眼睛适应了黑暗,发现有里面还有一道门没有上锁,于是打开门钻了进去,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进来,才放下心来,打量着这个房子,四周充斥着大米的味道,看来是放米的后仓。
沈晨风抱着耿蓝琪坐在一堆大米上,手触碰到她的额头,只觉得烫的吓人,耿蓝琪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口中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沈晨风心里焦急一片,伤口得马上处理,不然便有生命危险,但是此时却不得出去,如果遇上岳镜或是阿雯也是死路一条,沈晨风打量着四周,试图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地方,但眼前出了一袋袋大米别无其他,只好向扯下身上的衣服,将她的伤口做个粗略的包扎,然后再将自己手臂上的刀伤包扎了起来。
突然,沈晨风发现大米旁还有一个门,却不知这个门通向哪里,打开门,有雨滴飘了进来,门槛下竟是一条河,河里靠着屋子的地方停着一条船,看了是用来运大米的。
沈晨风大喜,正要抱着耿蓝琪跳上船时,却听见“砰”地一声巨响,另一边的门被踢了开,岳镜提着剑站在门口,大笑道:“终于找到你们了!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