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潮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吹拂着沂蒙山区，一些家庭贫困的农民、抱有理想和试试的大学生、还有部分企业技术人员、少许国家公务员都卷进这个时代的光鲜，他们信心百倍投入到南下深圳、GD北上首都，到SC挖煤的农民工也开始蠢蠢欲动，不甘心寂寞和出卖苦力。
“同志，俺可以去打工吗？”张燕激动地望着招工人员。
“俺负责把你们带到工厂，你们录用后，就要靠自己了。”
“具体做些啥？”
“有制衣和电子玩具两家厂，你可以选择。”张燕犹豫了，她想得到齐顺儿的指点。
“顺，俺终算找到你了。”
“张燕，你找俺有啥事。”
“俺要到深圳去打工。”齐顺儿有些震惊。
“张燕，深圳是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你没有技术和能力，去做啥？”
“你在外面不是混得挺好吗？俺怎么就不成？”
“吴明同意吗？”
“他呀，只有死守一亩三分地的命，始终不开窍。”
“他出去，比你方便。”齐顺儿严肃、认真地说。
“如果你不想带着俺，俺就去自己打拼。”齐顺儿略有所思。
“不行，你过来帮俺销售商品。”
“你能做主吗？”
“这个问题，俺还真要同向梅大姐商量。”
“顺，俺可是奔你来的，如果你不能做主，俺还是到深圳吧。”
“你人生地不熟的，去深圳，万一碰到困难怎么办？”
“你也不是自己走出来的路吗？”齐顺儿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婆，她就没有张燕的超前意识。
“张燕，俺建议你同吴明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他支持或理解，俺没有啥说的。”
“顺，俺准备报名，去制衣或者做儿童玩具，也许比村里强。”
“这样，俺给你打听一下，吴明如果同意，你就去。”
“他，不同意俺去，就离婚。”
“张燕，俩人走到一起不易，离婚不要挂在嘴上。”
“顺，你也要常回家看看。”
“俺离家近，一会就到家了。”
“顺，你到底喜欢牛翠翠不？”齐顺儿惊讶地望着她。
“你啥意思？”
“她，在村里呆着也不安全。”
“你说啥？”
“有人想欺负她。”
“张燕，你给俺说清楚，是谁啊？”
“顺，你还是把她接到身边来吧。”齐顺儿想到了刘振兴，觉得自己不能因为媳妇影响自己的事业，也不能因为这种事情闹腾。
“张燕，俺也想，条件不允许啊。”
“在城里随便找间房子，事情就解决了。”齐顺儿心中的苦涩和担心不能说出。
“放心吧，俺会想办法的。”
“牛翠翠真有福气。”
“张燕，光顾说话了，俺请你到饭店去吃饭。”
“好啊。”俩人来到饭店。
“吃点啥？”
“便宜的就成。”
“你来一趟也不容易，炒两个菜吧。”张燕有些感动，乡里乡亲的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
“张燕，你不能告诉俺是谁吗？”
“这个，俺真不能说。”齐顺儿递给张燕一碗面条，心中仍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
“吃吧，不够俺再要。”
“顺，谢谢你。”
“如果俺不在县城了，你自己想办法。”齐顺儿拿出二百块钱。
“你这是做啥？”
“你不是要去深圳吗？”
“俺、、、”张燕热泪盈眶。
“如果外面不好混，就回来。”齐顺儿的真诚让她放声大哭。
“顺，你对俺真好。”
“吴明是俺的兄弟，应该的。”张燕紧紧抓住了他的双手。
“慢慢会好起来的。”送走了张燕，齐顺儿忐忑不安起来。
“小兄弟，你怎么啦？”
“大姐，俺好难。”
“啥事，有大姐呢。”齐顺儿有苦难言。
“是不是牛翠翠有事？”
“她，呆在村里，俺不放心。”
“小兄弟，她在哪里也不可能让你省心。”齐顺儿惊奇地望着向梅。
“大姐，你说啥呢？”
“俺实话实说，刘振兴也想打她的主意，如果她不能自律，迟早会惹事生非。”齐顺儿犹豫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她愿意同男人鬼混，谁也没有办法。”齐顺儿没想到向梅如此直言不讳。
“牛翠翠不是这样的女人。”齐顺儿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
“小兄弟，刘振兴同崔经理的关系，俺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证据。”齐顺儿感受到了向梅的苦衷。
“大姐，你没事吧？”
“女人多数是为了孩子而活，如果没有这种牵绊，俺也要离婚。”
“大姐，俺今天想回去一趟。”
“小兄弟，千万别冲动。”
“俺记住了。”齐顺儿决定晚上回家。
张燕从县城回到家中，丈夫吴明又出去打牌了。她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等着儿子放学回家。
“儿子，娘要出去打工挣钱了。”
“娘，你不能走。”
“儿子，俺家这么清贫，不出挣钱行吗？”
“你让爹出去挖煤，也可以挣钱。”
“他好赌成性，自己挣钱还不够赌。”张燕泪流满面。
“娘，你真的不能走。”儿子吴小强放声大哭。
“你们这是怎么啦？”吴明醉醺醺地回到家中。
“爹，俺娘要出去打工。”
“啥，你是不是去找齐顺儿了？”
“吴明，俺不出打工，儿子上学怎么办？”
“现在不是挺好吗？”
“他读高中，上大学怎么办？”
“娘，俺不读书了，只要你在家。”
“儿子，俺决定了。”
“你要到哪里？”
“俺到深圳。”吴明哈哈大笑。
“就凭你，讨饭也不会有人收留你。”
“吴明，俺已经报名了。”
“报啥名？”
“到深圳的玩具厂。”
“你，俺不同意。”
“你，不同意俺也得去。”
“如果你去了，就别进这个家门。”
“吴明，要么你去。”
“俺不去。”
“你、、、”张燕拿起自己的行李准备走，吴明重重的耳光打到她的脸上。
“不要脸。”
“你说啥？”
“你、、、”
“娘，你们别打了。”吴小强嚎啕大哭。
“俺去找支书，评理。”张燕气冲冲来到支书家。
“支书，俺要出去打工。”张燕痛哭流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