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空暗沉沉的,像疲惫的要入眠一样,我停下脚步,还没有走出医院大门。
然后眼前有些灰蒙蒙的感觉,使我不由自主的转身,再次跑进医院大楼。。。
手术室门口。
我安安稳稳的坐着,我知道宋孝廷还没有出手术室,他身上那么多深浅的伤口,一定需要缝合很久,一时间坐的有些呆滞。
而跟我一样在等的,还有那两个云亦凡的人,他们站在手术室门口,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久,看得出来,他们也很焦虑。
后来没过多久,又赶来了三五个,见我在这,都打着问号面面相觑,齐齐向我鞠躬。可我没有偏移注意力,也没有在专注什么,我不说话,他们就有人在问,“为什么小姐也在这儿?”只听见有人答“不要打扰小姐。”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因为我在场的关系,他们都没有大声说过话。当看到手术室前亮了灯,我才恍然站起身。。。
两名护士推开手术大门,宋孝廷躺在病床上被推送出来,我走过去,推送病床的医生也停了下来。。。
我看着他,脸终于是清晰的,伤口被清洗消毒的很干净,闭着眼,表情看上去有些又痛又累的神态。不过。。。
“大夫,怎么样?他会不会死?”有人冲出来问主治医生。
“你这话怎么问的,还好没有一处伤口是伤及内脏的,只有一处是靠近心脏部位,但是他很幸运。可是作为一名医生,我想问,他是被黑社会追杀吗,怎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全身上下知道有多少个伤口缝合吗?
那一刀再靠近心脏一点,他就没命了知道吗?等他醒来,好好照顾吧,就这样。”
凛冽的说完,主治医生团队整个撤离,而我也终于落下心,打算离开。
我在疑惑,宋孝廷受伤被打成这样的原因,一直像阴云一样不肯散去,可是过度揣测是没有用的,直觉告诉我,跟云亦凡有脱不了的干系。
那是个契机,第二天我会又来到医院,是因为潘西的妈妈住院了。
是收到潘西发来的简讯,简单一行字“你来,妈妈病了,在医院。“
我觉得他是需要我陪在身边,上次她受伤,潘西就忍受不了,妈妈是他的弱点,他一个人会不知所措。
他告诉我说,在四楼,“我在电梯口附近的长椅上坐着。”
电梯直上到四楼,门戛然而开,潘西就立在我面前。
今天这会儿的他穿着有些简洁,只是宽松的上衣显得他更瘦了。
我走出电梯,行至他身边,身上什么都没带,只有一部手机。
他没有领我去见他妈妈郑碧新,我们最终还是坐在那长椅上了。
“你不要去,她也需要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
“怎么送到这里来了?”我知道白世雄有私人医学团队,正常来说,没有理由让她陷入混杂的医院。
“慕琦送到这的,她不想在家待着。”
这样也好。。。。。,潘西就在医院里,更深点说,她也会挂念离开家的潘西,或许这样对她来说,更容易康复。
那就是说白慕琪还在里面陪着她。
“什么病。。。。。。你怎么没说。”。我轻口问。
“是中风,没什么严重。”他鼓动嘴唇。我不语了。
中风我懂,在医院里,这种病人也经常见,我想起那些人的生活状态,不严重的话,那稍稍可以安心了。
潘西很忧虑,低着头盯住地面,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则思考,是要给他空间胡思乱想,还是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我只是用手拽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转头看我,向后倚靠着墙壁。
“你还是走吧,但是一会儿复北也来。”
我左思右想“才坐下。。。。。”
他打断我“我想见你,可却忘了这是哪儿,你一直躲都躲不及的地方。。。”
他垂着头,语气有些失意,我则说“躲不及的不是医院,是在我自己身体里,怎么讨厌都不肯离开。”
心静的时候,多么忙乱吵闹的空间里,也能泠漠无视,听着自己心里的声音,便是我跟潘西此刻。
随后,我轻微笑了笑问他“是你告诉复北的,还是他自己知道的。”
他也皎洁的笑说“当然是后者。“
我没走,我想等到复北来之后,潘西也没再叫我走。我陪他歇着,他今天怕是请了假了,恢复往常便装的帅气形象,怎么也联想不到医生的职业。
过程中,晟豪打来过电话,说“董事长知道您在医院,商店有我,也可以随时接您回来。“我点头没吭声,就挂了。
许久,没见到复北,我落不下心,但也分开了。
在这时候看到白慕琪的身影,是我没想到的,我只以为她在病房里陪伴郑碧新。
她穿着白色的沙质中长裙,还是高跟鞋,个子在来往人行道里,尤为突出。
我晃到她直冲冲走进一间病房,也就是因为感了兴趣,才跟过去。
那不是别人所在的房间,我全然很惊讶。
她奔赴在宋孝廷的床边,一举一动都显温柔,我当然无心听他们说话,宋孝廷被白慕琪挡住一半,看不到是怎样的状态,我只知道,他看来醒了,也就是没事了。
我不想让他们发现,我这种窥视,那很狼狈,白慕琪凑近他的身侧,我也看不见宋孝廷的脸。
可是他们无论处于什么关系,这一刻都难免让我想起至理他们正在查的那个人,郑碧新病了,这种时候抽空出来,她那么行动速度,定然是有过度关心的倾向,但我不敢过分猜疑。或者,根本不是一个人一件事。
那么,这种认识,行为举止,也引我遐想。
一天以后,我问晟豪“那个送礼物的人,他的作品在哪里。”时,晟豪就带我去了,我不是没见过,就瞥了一眼过了,现如今再看,“它需要换位置了。”我对晟豪说。
我捧着那个透明的香水瓶,里面有纯净水。不是香氛。
我把它安放在图书藏室的一角,摆的位置高些,起码180的人是刚好够到的,然后抬头凝望,他其实有胜出的理由,我为什么觉得那幅画会比它高呢,源头也是想念,我想念丹麦那个地方。
生命用里外结合的理念来推敲比喻,常人又怎么有这种心思。
香水瓶,它一看就是个香水瓶,上有希腊文,翻译过来就是香水瓶这三个字,里面装的是纯净水,在外面普通一个超市就买得到的矿泉水,他说“要时常换水,保证水的新鲜度,生命之源是水,女人是缔造人类命运的。女人也如水。”晟豪是这么告诉我的,那个仅仅比我小3岁的男孩,他叫志译,他的此番话,我理解的概念也是,人每天都在生活,时刻需要换脑,对位思考,反省自己与完善自己,保持新鲜感,对世上的任何一件你遇到的事,而女人可以繁衍人类,香水是很具有标志性的。
这件作品完全赋有了生命。
我问晟豪“他为什么选用希腊文。”
“这个晟豪也不知道,不过他应该很喜欢希腊,从前也有希腊式的作品我见过。”我点点头,知道了。
“它不卖了。”我仍旧看着那个香水瓶的位置认真对晟豪说。
“那出售的钱。。。。。”
“像你们以前的做法,摆在这里,我们买了。”
“让他再放一件过来。。。。。不,我有些新的想法了。。。”晟豪本也不明白我在筹划什么,就等在开会的时候跟所有部门提议。
“我们可以与他们建立一种稳定的雇佣关系吗?我的是意思是签法定合同。我想那十件展品现有在theclouds的柜台位置,以后我也不想失去这种新鲜血液。“
“理事,theclouds是有独立的设计团队的,我们一直都不缺乏这种人才注入。“坐在营销部门的主管驳斥了我的想法。
“这是两种社会地位,从他们这次的作品能感受到不同的冲击力,不是吗?“
“是不在同一概念上,理事说的并非无道理,只是要切实去用,theclouds的门槛还是很高的。况且放在从前,一直是由我们的设计团队去挑选,直接花了钱买的。“财务部经理直言。言下theclouds不能随便降低姿态。我也说”这个提议,我本就当活的,它能不能为商店所用,全看你们多年的营销经验。我是在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引发的一些个人想法,事实上,我也计算过,它可能不会给theclouds带来明显曲线的利润,但这只当一个新视角。“
“理事说的,要各部门严格审查后才能给理事一个答复。“一层部门主管说。他边喝了口茶,做沉思状。
“要看能在哪一方面尤为突出,具有点睛之效,就可以用了。“营销部门的主管转了话锋,我觉得他们需要一场,在没有我的场面上,做彻底交流。
晟豪在我离开会议室的走廊里,对我说“理事,这种情况,其实是负责theclouds的设计团队做决定的,他们投票,各部门通常采纳,最终影响权还是您。“
“我想,这交由他们计算,应该可得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