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朦亮,古镇被一层雾气包裹着,街道上早有忙碌的人们,买卖声不断。难得,梁言他们几个会约我去“爱心驿站”图书屋。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人家若珍想去看书,逸轩再拉上我们几个电灯泡见证他那伟大的爱情。据我对他的了解,这是要表白的节奏啊。
一丝清凉的微风吹拂在脸上,让人感觉舒适,经历了盛夏的燥热之后,天气也渐渐凉了下来,转眼冬天又近了。
我跟平常一样,戴着耳机,听着喜欢的歌,微闭着眼,寻着熟悉的酱味来到常叔店里。
常叔穿着一身洁白的厨师装,在灶台上忙碌着,老板娘在招待客人。平日里,就算是厨师装粘上难清洗的油渍常叔也会相出各种秒招把衣服洗的洁白,记得有一次他告诉我们,这是他的老师傅送给他的。老人家虽已长眠,但从常叔的身上可以看到老师傅生前对厨艺的热爱。
直到闲暇片刻他才瞥见我,径直拿来早已做好放在保鲜袋中的饺子皮,说:“小忆拿好,叔叔忙就没空招待你了,钱你下次来一起算吧,先回去给小妹做早餐吃。”
如此一来,我也不好再麻烦常叔,接过饺子皮,说:“好,下次我让雯雯过来陪多多玩。”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抽空回应,“诶好,快回去做给小妹吃吧,路上注意点。”
我转过身,冲他拜拜手,“好嘞,常叔,先回去了。”
何雯雯刚长好牙的时候特别喜欢吃饺子,总缠着老妈做。那时候常叔还在师傅那儿学艺,没地定做饺子皮,老妈就发挥她伟大的母爱精神,在一段时间里总是凌晨五点就起来擀饺子皮,包饺子,再煮好,妮子才刚闻着香味起床。
直到她的磨牙期过去了,也吃腻了老妈做的饺子才没怎么提起过。后来常叔来了,妮子吃到他做的饺子,又很痴迷地爱吃了一段时间,到现在常叔为了他定制出一种特别的肉馅,妮子才会在佳节的时候大声说,“妈,我要吃常叔做的饺子。”
去年过年,常叔来家里做客,索性直接把制作方法教给我们,父母想要谢绝,常叔却说:“师傅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让更多的人吃饭他毕生专研的味道,而不是一家独大,雯雯这小妮子呀特别爱吃我做的饺子,也就是师傅常做给我吃的,我只希望无论在什么地方,她吃起饺子来,可以想起家人,顺便想起我老常,这就够了。”
只记得妮子扑入常叔的怀里哭的很凶,常叔慈爱的给她擦着眼泪鼻涕,父母硬是要常叔带走一些特产才安心的让他离开。
现在呀,妮子吃着老妈给她做的饺子总会漫不经心的说:“妈,能不能跟人家常叔学着点,啧啧啧人家那口感,那嚼劲。”
对此,老妈总会没好气地白她一眼:“真是的,白疼你这个女儿,身在福中不知福。”
“略略略…”
接着,妮子又是一阵卖萌撒娇打滚。
她喜欢吃的做法也不复杂,我先逛去菜市场,要买好新鲜的香菇跟猪肉。在临近古镇大菜园的一个拐角路口,那儿全是卖菜的。年轻的阿姨卖着都是外边进货的蔬菜,我一般都回去光顾阿婆的摊位,她们买的都是自己种植的。只是新鲜的香菇古镇并没有人种植。
回到家中,已经是六点四十分,菜刀砍上砧板的声音吵醒了妮子。她揉着眼睛进来厨房,不忘关心最重要的问题,带着困意的声音,懒懒说着:“哥,饺子皮是常叔做的嘛。”
“嗯,快点准备吃早餐吧。”我抽空回应。
“耶,老哥最好了。”妮子开心雀跃洗漱去了。
我先将肉馅剁匀,再把洗好的香菇切成块混着肉剁匀装盘。接着,打几个鸡蛋,将蛋黄小心夹出来,蛋清倒入馅上,再加上古镇特有的一种茶油,一勺盐,少许酱油,搅拌均匀,撒上葱花。
那么接下来就是包饺子了,妮子也来帮忙。别看她是个女生,干起活来经常不够细心,这是她第一次包饺子,包的奇形怪状的,包的脾气来了还掐着我的手说:“何忆,这不科学,为什么你包的比我好看,我要跟你换一双手来。”
我无奈的给她科普生物,“边儿去,你傻呀,就算是给你装上我的手不也还是同一个大脑控制。”
妮子脾气一来,“哼,本姑娘不干了,我告诉你,那些我的得意之作,你吃。”
我只能遵命,“好好好,我吃我吃,你是大小姐你说了算。”
“哼,煮饺子,快点,本王饿了。”
“yes,sir!”
这妮子走的时候还不忘用她的小手在我脸上蹭上两个白白的可爱的大掌印,哈哈哈哈的离开,奶奶从厨房窗户经过,瞧见我这狼狈样,也是笑着问我怎么搞得,我很无辜的指了指客厅里看着电视的某本王。看得我这憋屈的小表情,奶奶笑的更乐了。
终于,饺子煮好了之后我直接整了一大碗某本王的杰作。这妮子,看我吃着还很惊讶问我。
“啊!哥,你真的全部都自己吃啊,好吃吗。”
“还行,就是常叔的饺子皮被你给毁了。”
“切。”妮子没好气的白我一眼。
她吃下第一口饺子后,竟看着夹起的饺子发呆,眼珠子里有些许泪光在打转,仿佛随时要爬出来一样。
“嘛呢,吃个饺子还哭爹喊娘的。”我嘴里这样说着,手却很诚实地把纸巾递给她,这不管还好,一管哭的更凶了。
我赶紧坐到她旁边,手里很机智地拿好纸巾,但是没用,这妮子还是直接往我怀里蹭,眼泪啊,鼻涕的全在我衣服上了。
“哥,我想妈妈了。”
“我也想她呀,我也不习惯啊。”
“可素可素,我真的好不习惯。”女生一哭就会撒娇,这几乎是自带的技能。
我揉着她的小脑袋,“你想妈妈表现出来,因为会有人给你依赖。我想妈妈没表现出来,是因为我是兄长,只能依赖自己。”
说着,妮子的情绪已经已经好了一些,“不,你也可以告诉我啊。”
“告诉你干嘛,我又不会让人操心。”
“必须告诉我。”妮子任性的气场释放。
“干嘛要告诉你。”
说着她再抱着我更紧一些,“因为,我们是兄妹。”
这下,我这颗老成的内心才被深深地暖了一下,赶紧的转移话题。
“快快快,吃饺子,不然凉了。”
“嗯嗯。”妮子早就把嘴巴塞的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