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在顾老夫人跟前揭穿也比在皇帝跟前揭穿有效果的多,那皇帝难道不会顾忌贺兰敏的颜面,不会顾忌张家的颜面,会因为王嬷嬷的一面之词就定罪?
何况他还偏偏挑了今天!
一想到一个现成的机会被顾云逸糟蹋成这样,她就恨不得当初只当没看见,让那个笨蛋被毒死算了!
夜君上不是没瞧见她眼神中的不爽,却笑道:“有好戏为什么不看?”说着便也不顾如月在场,拉着顾颜惜率先往前面去了。
顾颜惜心中不爽顾云逸自作主张把事情弄的一团糟,心中是一百个不愿意去的。可是夜君上的态度却很暧,昧,虽然夜君上嘴上说是去看戏的,可是凭顾颜惜与他的接触来看,她猜这个男人应该有对策。
得出这个结论,顾颜惜的心情也好了几分,竟也由着夜君上拉着她。
到了前面之后,果然见场面就跟如月描述的一样,那王嬷嬷一个劲儿的说张氏指使的她,张氏则哭天喊地的说自己冤枉,皇帝显然是信了几分,可是又不能不顾女儿的颜面,还有张家的颜面,所以便想大事化小。
这场面要收场也不是难事,只要有人给个台阶,皇帝顺势下了,把责任都推到王嬷嬷身上,这事儿也就算完了。
在场的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瞧出皇帝护短的心思,众人心中虽有不满,面子上谁还不知道要拍皇帝的马屁,因此少不得有人递话上去说是王嬷嬷从中作祟,与张氏毫无关系。
顾颜惜站在人群后面看了一眼顾老夫人,只见她面色不善,却对众人颠倒黑白的话并不反对,显然就算皇帝真的把这件事情都推到王嬷嬷身上,而帮张氏开脱,她也不会反对的。
而顾绍均也同样没有反对的意思。
皇帝环视了一周,见并没有人反对他的意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依朕看,这件事情八成是这个刁妇……”
“皇上且听臣女说一句!”顾颜惜忽然打断了皇帝的话,穿过了人群走到中央盈盈的想皇帝拜了拜。
皇帝冷眼盯着她,“这又有你什么事?”
皇帝本来就不喜欢顾颜惜,又有了下午的事情更是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这会儿见她这般无礼的出来打断了自己的话,心中更是对她多厌恶了几分。只是众人面前,他也不好因为这点事情怪罪于她,那样总显得他这个皇帝不够大度。
换了旁人见皇帝的态度这般冷漠,必定惶惶不安,可顾颜惜偏偏像没听出来一般,款款的走到王嬷嬷的身边,亲切的拉过王嬷嬷的手,笑道:“嬷嬷好眼光啊,这镯子一看就是上等货色,我若没看错这是南湘国出来的吧。嬷嬷是从哪儿买来的?可否告知我,我也想去买两件带带呢。”
旁人原只当顾颜惜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仗着夜君上胡作非为,可听了她的话,又见了王嬷嬷腕上带着的镯子,当下心中不约而同的认定,张氏此次必然是逃不掉了!
果不其然,皇帝面色一沉,“来人,将这个刁妇与张氏一并押往刑部,着刑部彻查此案。若是真查出是张氏所为,不必回朕,直接斩立决!”
皇帝这话一出,张氏惊呼一声冤枉,竟昏死过去。
那贺兰敏跪下求情,却被皇后瞪了一眼,当下知道事情已非她能挽回的,便也只能作罢。
顾家一门能说的上话也就只有顾老夫人与顾绍均,两人此时也同样沉默,并不打算开口求情,只是那顾绍均看顾颜惜的眼神却很奇怪,说不上来是生气,也说不上来是赞许。
从下午开始一连发生了好几桩事情,都叫皇帝心情不好,他自然也没什么心情在公主府逗留,因此便提前摆驾回宫了。
皇帝一走,其他人自然也都三两成群的走了。
顾颜惜与众人一起离开的时候,少不得听到那些文武百官的议论,竟都是认定了这回张家要倒霉了。
顾颜惜来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算长,身边的事情自然是打听的差不多,朝廷的事情却知之甚少,因此对方才皇帝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事情,她也是一头雾水。
上了马车便只剩下她与如月两个人,于是马上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如月,那南湘国的镯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如月眨巴着大眼睛,“小姐您不知道啊?那您是怎么认出王嬷嬷的镯子的?”
顾颜惜撇了撇嘴道:“文亲王说的!”
那会儿皇帝明显就打算帮张氏开脱了,顾颜惜站在人群后面,虽然不甘心,可是也无能为力,却听夜君上在她耳边低语,“你过去把王嬷嬷手腕上的镯子露出来,问问她那南湘国的镯子她是哪里弄来的。”
顾颜惜虽然不解,可是时不我待,便直接推开人群进去了,于是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当然,她也完全不知道王嬷嬷那镯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竟让皇帝那般动怒。
而且从方才众人离开前的议论来看,这回倒霉的怕不止是张氏,连张家也要跟着遭殃了。
如月点了点头,“哦,奴婢还奇怪呢,小姐您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南湘国这一茬呢。其实啊,那南湘国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永和十年的时候,张夫人的父亲带兵攻打南湘,南湘国就灭了。现在的南湘国就是张大人所管辖的平川。南湘国以前最有名的就是首饰,而且打造首饰的技术都南湘皇族掌握的,据说最有名的就是南湘国的凤曦公主。不过灭国之后,那些受了皇家恩惠的打首饰的工匠们为表示对故国的忠心,竟全部都改行了,有的甚至断手以示忠心。所以如今世上很难找到南湘国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