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顾颜惜也不是那么意外,今日顾玉莹并没有去公主府,事实上自从上次在宫里把她毁了清白的事情公诸于世之后,她就再没出过顾家大门。
这会儿她必然是知道张氏的事情了,也知道正是因为顾颜惜在紧要关头说了那番话才害得张氏下了刑部大牢,顾玉莹又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见了顾颜惜她像发疯了一样扑上去,却还没碰到顾颜惜的衣服就被顾颜惜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甩到了一旁。
顾玉莹气急,可是却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指着顾颜惜的鼻子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现在开心了,把我娘害的下了刑部大牢,你现在开心了是吗?你怎么这么狠毒?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害我名声尽毁。我娘她也算是你娘啊,你今日害她下了大牢,你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吗?”
顾颜惜冷笑,“妹妹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日在灵台寺,若非你想害我在前,我好端端的又为何要动你?至于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我害你娘,你应该去问问她。若没有她害人在先,今日谁又有机会害她?你们母女二人在责怪别人陷害你们之前,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莫非你们以为这世上只能你害别人,还不许别人反抗?别太天真了!这世上有因才有果,你们有今日,都是你们自己造成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进了惜园,如月紧随其后,啪的一声把大门给关上了。
顾玉莹自小到大都是被捧着手心里宠着的,可是自从灵台寺之后,她被退了婚,之后清白被毁的事情也公诸于世,她声明尽毁。这段时间,她不但被父亲罚了面壁思过,就连府中的下人看她的眼神也都变了。
如今可倒好,她最大的靠山,她的母亲也下了刑部大牢。
晚上当她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差点急火攻心晕了过去,不过,为了求老祖宗与父亲救她母亲,她硬是撑住了。
可是她先去见了他的父亲,竟然吃了闭门羹。
又是桐花阁去见了老祖宗,结果,人没见到,只听紫文传了老祖宗的话,叫她以后都不会去请安了。
为什么会这样?向来宠爱她宠爱她母亲的父亲都对她闭门不见,这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根本不会出面去救她的母亲。可是为什么?
还有老祖宗,竟然让她以后都不用去请安了。这不等于是将她打入冷宫了吗?
顾玉莹可不知道什么国家大事,她不会知道一个镯子的背后牵扯到的可能是她的外公与人勾结谋反,可是顾老夫人与顾绍均却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症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不可能站出来帮张家说话。否则稍有不慎,很可能被皇帝视为同党。
历朝历代,任何皇帝都无法容忍谋反之罪,这种事情从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不会有人愿意淌这摊浑水的,即使张家与顾家是姻亲关系也一样,再说张氏陷害顾家长子在前,顾家嘴上不说,心里哪里真的不计较?
只是顾玉莹想不到这一茬,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顾颜惜的错。要不是顾颜惜从中作梗,她早就嫁给了三皇子了,要是没有顾颜惜,母亲今日也不会有牢狱之灾,所以,一切的的一切都是顾颜惜的错!
张氏下了刑部大牢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不久之后远在平川的张超也坐不住了,立刻上疏请罪,并卸去了所有职务赶赴京城,向皇上当面请罪。
只是朝中也有不少与张超不对盘的人,看到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手,于是张超人才刚到京城,御史弹劾的他的折子就如雪片般蜂拥到了皇帝的跟前,这其中不少是暗示他与南湘皇族有勾结,有企图谋反之心,也有不少则是说他教女不严,竟生出了张氏这等连家中长子都容不下的恶毒之人,更有甚者连顾玉莹都牵扯进去,说张超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连他的外孙女也是个不知廉耻之人。
连顾玉莹都骂进去了,几乎是在与顾家宣战,可是那个素来宠爱顾玉莹的顾绍均却只当不知道,什么话也没说,连为顾玉莹辩解的折子都没写一本。
一时间张家的处境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高楼倾塌,皇帝却忽然下旨,平川总督平调为浔阳总督,至于张氏,刑部调查的结果是王嬷嬷才是给顾云逸下毒的主谋,张氏无罪释放。
这样的处理结果,顾颜惜虽然觉得意外,却又隐隐觉得是意料之中的。
不过张家看起来是没事了,可是平川总督与浔阳总督的差别可不是一点点。
平川看起来跟其他省平级,可是毕竟包含了正个南湘国,占地面积人口数量都比其他省多出了好几倍。再加上南湘富庶,又因为那里曾经是别的国家,管理起来很麻烦,所以除了要税收,其他事情朝廷都不多加干涉。
因此平川总督虽然挂着总督的名号,实则在平川境内几乎就是个土皇帝。
而浔阳,虽然也是个省份,可是却是大燕国境内最不显眼的地方,占地面积小不说,还是各种民族混居的地方,管辖那种地方稍有差池就会闹出民族。矛盾来。
因此张超此番虽说是平调,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皇帝是有意要削弱张家的势力。
顾颜惜觉得,那皇帝未必就是真觉得张超有谋反之心,他之所以借着一个镯子大发雷霆,估计是一早就想要削弱张超,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而那个镯子,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因此他便顺水推舟的演了这一出。
顾颜惜见过皇帝好几次,虽然每次那个人都想要她的命,但是不妨碍她观察那个老男人。
说实话,她觉得那个老男人除了长得不错之外,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过人之处,可如今看来,她到底是看走眼了。
一个男人能稳稳当当的坐在那把龙椅上,要说真没什么过人之处也是不可能的。
关键是,他分明有那样的心机,明面上却始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见其隐藏的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