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你……”
“娘！”顾颜惜再次打断慕婉瑜的话，“娘，我是去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我知道死有多可怕，所以我不想死！可是现在这境遇就是这样，我不争就会死！要我在争和死之间做一个选择，我选前者。娘，您相信我，没有人能顺风顺水一辈子，她张家的好运总该有个头的！”
她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顾颜惜，所以不曾经历过那场可怕的火灾。但是二十一世纪的她也曾死过一次。在面对死亡的一瞬间，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不想死，她要好好活着。
那慕婉瑜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十八年来，她处处忍让，为了并不是自己，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平安长大。
可是女儿说了也没错，一忍再忍又能怎样？
三个月前的那场火灾，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看到被下人从大火中救出来的女儿，毫无生气，面目全非，她几乎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那一瞬间，她几乎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跟委屈，想拿把刀跟罪魁祸首拼命。
可是她最终忍下了。因为大夫说女儿还有气息！
为了女儿，她就算心在滴血，也只能忍！
慕家不比从前了，张家的地位却水涨船高。她们争不过的。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
可是三个月前的事情难保不会再发生一起，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说不定哪天就又丢了。
“你若决定了，娘自当是站在你这边的，你放心好了。只是，娘总觉得你变了，从前那六丫头也没少与你为难，可是你都忍了，最多是回到屋子里躲着哭一场。如今你倒像是换个人一样。”
顾颜惜轻轻笑了起来，“死过一次，想法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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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顾家便开始忙活顾玉莹的婚事。
这原都是张夫人的事情，且不说多年来顾家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单就是她是顾玉莹的生母，这事儿她处理也是没人觉得不妥的。
可是那顾老夫人却从她寿辰那日起，好似对慕婉瑜刮目相看了，竟特意交代婚礼筹备的事情慕婉瑜也要帮衬着。
张夫人哪里能答应？这不是摆明着要扶正房吗？
所以顾老夫人的意思刚一传达下去，第二日张夫人变称病不下床了，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丢下不管，还特地叫顾玉莹传了话给顾老夫人，说她多年来打理府中事务，不曾歇息过，如今这一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所以不能再帮衬着打理家务事了。以后府中的时候她都不插手，只管安心养病了。
这摆明了以退为进。
那慕婉瑜嫁进顾家除了刚进门那两年帮着顾老夫人打理过府中的事情，过后十几年都不曾管过这些事情，加上又逢顾玉莹出嫁，府中的事情多如牛毛，她哪里能照看的过来？
何况张夫人管家多年，府中上下从姨娘小姐到丫鬟婆子就没有不怕她的。她这招以进为退，傻子都看得出来，就是为了叫慕婉瑜出丑，叫大家都看看顾家谁才是当家主母。所以那些人哪里敢听命与慕婉瑜呢？
不过顾老夫人反应确实奇怪，只是叫顾玉莹传话给张夫人，府中的事情暂时交由慕婉瑜打理，让她好生休养，其他事情不用多想。
且不说慕婉瑜是不是真的就是当家做主的料，就算她真有这样的本事，顾老夫人也用不着这么匆忙就将张氏拉下马。
她到底是有多不喜欢张氏，还是说她其实对慕婉瑜一直青眼有加？
不管因为哪一点，她这样的行为都很奇怪！
“小姐，您到底在担心什么呢？依奴婢看，老祖宗大约也是不喜欢张夫人的。奴婢听府里的老人说过，夫人刚进门的那两年，帮着老祖宗打理府中的大小事务，处理的妥妥帖帖，家里的主子下人都没有怨言。那会儿老祖宗可喜欢我们夫人了。倒是张夫人，虽然早今年进门，还生了三少爷，但是老祖宗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奴婢想啊，说不定是夫人在老祖宗寿辰那天的表现叫老祖宗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觉得夫人比张夫人好上一百倍，所以想叫夫人重新持家呢！”
听到如月那丫头单纯的言语，顾颜惜只是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事情要真是如此就好了。
顾老夫人是不是真的对慕婉瑜青眼有加，这个真的很难说。不过就这几天慕婉瑜的表现来看，她还真不适合做着个当家主母。
所以就算这次是个机会，慕婉瑜也抓不住。
何况，那张氏现在只是自己在闹，倘若顾家真的让慕婉瑜重新持家，她还能这般安心的在家里养病？想必早就去她那个驸马儿子家里哭闹去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不过就是场闹剧，最终赢得还是张氏。
只是顾颜惜却想不通，顾老夫人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
“小姐，老祖宗身边的紫文过来了，说是老祖宗请您过去一趟。”丫鬟进来传话道。
她换了衣服随着紫文一起去了慈安堂。
“紫文姐姐可知道老祖宗找我什么事儿啊？”顾颜惜笑问。
紫文一面帮她在前面引路，一面回道：“这个奴婢可就不清楚了。四小姐去了自然就知道了，也不急着一时。”
顾颜惜也不多话，只是心中对这个顾老夫人的看法又改变了几分。
除了紫文，顾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下人她也都见过，似乎各个都跟紫文一样，是个人精。
一般大户人家的下人都是墙头草，风往哪儿吹就往那边倒。你得势的时候，他把你捧上了天，失势的时候，就把你狠狠的踩到泥心里。
可是顾老夫人身边的下人却各个都是懂规矩的。
她们面对张夫人一房的时候有规有矩，面对失宠的慕婉瑜一房的时候一样半分礼数不失。
不过她们虽然懂礼数，口风却很紧，不能说话话，从她们嘴巴里一句也问不出来。
能将下人调教的这么好，那顾老夫人定然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半茶盏的功夫她们到了慈安堂，却见慕婉瑜也来了，正陪着顾老夫人坐着喝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