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这么早?我午饭还没做好呢!”看到祎玮手里韩妈买的大包小包,又抱怨一句:“让你们过来吃饭,拿那么多东西干嘛?”过来接过祎玮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你们先看会儿电视,饭一会儿就好!”
韩妈一边应和着,一边训祎玮:“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喊人?”
祎玮强压回眼里的泪水,叫了声:“姥姥。”眼前的人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但却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
姥姥看外孙女委屈的样子,还当是又让韩妈欺负了。转过身来就教育自己女儿:“你这当妈的就不能有个当妈的样子?成天就知道训人!好好的孩子,你老训她干吗?”
要不都说隔代亲呢?韩妈心想:你不让我训孩子,你自己不就在训你孩子呢?不过她懒得跟老人家讲道理。
“我去帮你做饭吧!”说完还转头瞪了祎玮一眼。
祎玮很自觉地主动请缨:“我也去!”
可姥姥一把抓住祎玮:“你好好坐着休息,你妈自己做就行了,省得你一会儿,又该训你了!”
姥姥永远是不分青红皂白,帮亲不帮理。
祎玮冲韩妈吐吐舌头,然后对姥姥说:“那我喂鹅。”
“好,小心点儿。别被咬到了。”
姥姥说,鹅的嘴里是有牙的,咬人很疼的,只是祎玮没见过。她是当看门狗养的,又能看家又能下蛋,特别实惠!
姥姥见祎玮跟一群大白鹅玩的开心,就去厨房帮韩妈做饭了。
吃完午饭,餐桌还没收拾呢,门外就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啊!小玮回来啦?我说你今天上午怎么也没去我那儿,害得我们三缺一!”
祎玮转头一看,是村里张奶奶,跟姥姥是牌友,经常凑一起打麻将。张奶奶身材胖胖的,性格也爽朗大方,让人很有好感。在村里跟谁家关系都不错,尤其经常到姥姥家串门子。两个老人都是早年就没了老伴儿,子女又都不在身边,平时就喜欢凑齐了一桌人,麻将一打就是大半天,输赢倒不是很在意,主要是打发时间。
祎玮小时候在姥姥家住了几年,是以张奶奶也是熟悉的。
张奶奶甚是健谈,一过来就拉着姥姥东家长西家短地聊开了,还拉上韩妈,想给韩妈介绍对象!祎玮是插不上什么话,任命的收拾餐桌去了。收拾好餐桌,又把早上韩妈买的水果洗了些端过去,然后她就一边看电视去了。
整个下午,她们的话题从邻居家孩子结婚,聊到世界经济危机,又转到中国政府的养老政策,最后居然还能回到韩妈要不要再嫁人上来。祎玮在一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张奶奶看看时间,该回家做饭了,就告辞起身。本来很平常的举动,可谁知张奶奶却定在了当场,然后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祎玮眼明手快的冲出来,扶住了张奶奶,却手足无措,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了。还是韩妈先反应过来,打电话叫救护车。
祎玮把张奶奶慢慢地平放到地上,然后就觉得左手的手链突然有些躁动。她低头看看手链,有一颗珠子闪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祎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就鬼使神差的抓住张奶奶的一只手,然后那道金光居然从手链上窜了出来,没入张奶奶手臂内!祎玮一直握着张奶奶的手,她的意识开始跟着那道金光在张奶奶全身游走。那一刻祎玮有种感觉,那道金光好像就是自己,她能清楚的看到金光所见的所有,但是她又确切的知道张奶奶体外的一切,听见韩妈正在打电话。那感觉就像,她有了两个意识!
金光迅速的在张奶奶体内顺着血液游走,祎玮感觉自己就像在乘快艇,有时前面的路被什么堵住,但金光一闪,便一路畅通。时间对祎玮来说似乎过了很久,经历了一场刺激的旅行,但当金光带着祎玮的意识从张奶奶身上撤离时,韩妈的电话才刚打完,其实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金光回到原来的珠子上,又闪了一下,便消失了。那亮度似乎比之前更亮了一些,也可能只是祎玮的错觉。
祎玮抬头看看张奶奶,脸色红润,呼吸平顺,就好像睡着了一般。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就过来了,下来一个医生,先做了个初步检查,又是测脉搏,又是量血压的,张奶奶居然醒了!一脸疑惑的看着对着自己忙活的人。
医生终究没发现什么问题,但以防万一,硬是把张奶奶拖上救护车,说是要回去做个全身检查。虽然,怎么看都像是张奶奶突然站着睡着了。但毕竟张奶奶年纪也不小的了,姥姥也帮着劝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能放心些。张奶奶无奈的自己爬起来,又躺到救护车里的小床上被带去医院了。临上车前,让姥姥帮忙打电话给儿子,去医院接她。
这一阵闹腾,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看张奶奶自己走进救护车,也颇感不解。但当事人都走了,众人便四散离开了。
祎玮却突然想起,上一世姥姥就是死于高血压,是不是也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她把想法提出来,姥姥自是觉得大惊小怪,韩妈倒是很赞成。于是,少数服从多数,决定了,等下次韩妈休假,过来带姥姥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后来检查结果出来,姥姥身体十分健康,居然连上一世的高血压都没有!祎玮疑惑是有的,但还是很高兴,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只是经此一事,祎玮更坚定了学医的决心。她永远无法忘记那种看到生命即将从你眼前消失时的无力感。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剩下的假期,祎玮破天荒的去买了一些医学名著,《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金匮要略》《伤寒论》。。。。。。还都是文言文的!虽然祎玮的语文学的不错,但看这么专业精深的文字,修为显然还是不太够。
但人家就是能翻过来覆过去的看天书。等看到第三遍的时候,还真有了点儿“读书百遍,其义自现”的味道了。
韩妈看祎玮成天抱着本书,还真有些成“书女”的意思,心下很是欣慰。每天好鱼好肉的伺候着,硬是让祎玮在这个最容易减肥的季节里整整胖了一个圈。
直到通知书送来,祎玮才惊觉这漫长的假期,居然就这么过去了。八月底开学军训,也就两个星期的时间了。韩妈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祎玮的行李了,反正她工作也不忙,正好找点事打发时间。
八月中旬,当海滨城市的空气已经开始有了些许清凉,全世界的人都沉浸在北京奥运会的热潮中时,祎玮开始每天漫无目的的四处闲逛。她这一走又是半年,还不知道这趟重生回来前路究竟如何,总想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好好记在脑子里。
祎玮此后的半个月,就只干了以下三件事:找李俐一块儿出去吃小吃,去姥姥家吃姥姥做的好吃的,在家吃韩妈做的好吃的。
当祎玮的体积又多出了一个圈时,开学的日子终于是到了。
S省中医学院在S省省会J市,离祎玮所在的W市,有接近七个小时的车程。韩妈给祎玮买的是晚上的火车票,第二天早上去报名,时间也好更充裕。
吃过“最后的晚餐”,祎玮再三婉拒了韩妈要送她去学校的提议。又不是第一次去了,算算至少走了六七个来回了,还能走丢啊?跟一个同去J市,并不是很熟悉的高中校友一起,在韩妈以及已经放大几倍了的球球的依依不舍中,踏上了去J市的火车。
祎玮再一次坐火车,不可谓不辛苦。正赶上开学高峰期,再加上送孩子的家长,整节车厢挤得满满的全是人。没买到坐票的人,人挤人地站满了过道,连坐地上休息一下都不现实,根本就挪不开脚!买到坐票的,蜷在座位上一晚上八九个小时,也不怎么享受。
之前两个小姑娘第一次去学校,过程很是艰辛。又是东站,又是西站的,学校还有东西校区,两个人又到得早,还没有接站的班车,两个人一路上过一个路口,问一次路,才找到了去学校的公交车。出租车?韩妈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祎玮还没养成那么奢侈的习惯。
但是这一次,自然是没有上一次的问题了,祎玮一路带着高中校友,也是未来的大学校友直奔公交站点。虽然坐车的人很多,但因为是始发站,车上倒也没那么挤。
等半个小时以后,她们到达学校,因为时间还早,学校里的人还不是很多。
祎玮先陪着校友去她所在的专业报到,然后就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所在中医专业的报名处,把手续办好,领了宿舍钥匙,就准备回宿舍了。没走出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祎玮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乔宥嘉师姐!前世是自己找不到宿舍,拿着学校的地图,又找不到东西南北,傻傻地杵在马路中央,宥嘉师姐才会过来帮忙。这次自己应该不像需要帮忙的样子啊?
“我是你的师姐,我叫乔宥嘉。我带你去宿舍吧!”一手抢过祎玮拖着的行李箱,不容分说的就走在了祎玮前面,果然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