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重阳在外面迎来送往主持自己长子的丧事,伤心悲痛之余还有些心力交瘁,纵然是平日里保养得好,看上去也有些苍老之态了。
正巧当朝丞相颜征带着夫人前来祭丧,里面就传过话来说大夫人和二夫人打起来了。
等他赶到内宅的时候,两个女人在一屋子前来祭丧的贵妇面前撕扯得不可开交,衣衫凌乱,披头散发,简直比街头的波妇还不如。
只觉得气血冲顶,一人掴了她们一记耳光,冲着随侍的奴才们怒吼:“你们都是死人吗?看着她们打架不打也不劝!来人呐,把这群不长眼的奴才给我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发作完了下了,他转头看向古夫人,她是崔家的千金小姐,从来都是知书达理的,更不屑跟别二夫人争风吃醋,今天却不顾体面大闹灵堂,恐怕也是因为长子的去世恨极了吧?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劝慰,古夫人便冲过来扯着他的衣襟号啕大哭:“古重阳,你宠妾灭妻我不管,君笑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不仅不责罪这个贱人,反而让她主持君笑的丧事,你是不是鬼迷了心窍?你到了地下,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古家的祖先?去面对我可怜的儿子?”
“琴儿,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古重阳强硬地搂着她的肩膀,想把她带下去休息,不料被古夫人一把挣脱,“我就知道你会护着这个贱人,古重阳,古家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你手里!”
“都给我住口!”古老夫人横眉立目的瞪着古重阳三人,古君笑的死对她打击已经很大了,还要出面制止这场闹剧,保住最后一点脸面,当看到两个女人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后,老夫人眼前一黑,恨不得把这三人扔到祖宗祠堂去行家法。
“听不下去了?”古夫人冷笑数声,指着老夫人的脸问道:“你儿子宠妾灭妻的时候你怎么不管?君笑刚出生的时候差点没命你怎么不管?古云被逼着离家出走的时候你怎么不管?敢情我崔琴儿生的孩子都不值钱?都不是古家的骨肉?”
说道这里她一把扯过古情,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骂道:“既然这样不如你去陪你的哥哥吧,总好过活在这个肮脏的家里,弄脏了你的身份!”
古情被这突出其来的变故吓得小有惨白,一边挣扎一边尖叫:“母亲,放手!……母亲……救命啊!”
重重地一记耳光甩到了古夫人脸上,古重阳已经气得浑身乱颤:“来人呐!把夫人扶下去休息!”
四五个仆妇涌了进来,半拉半抱地把古夫人扶了下去,留下古情一个劲地咳嗽。
“你也去休息吧。”古重阳看着花容失色的古情,无奈地叹息一声。
见事情平息了,众位朝廷命妇也不好再呆下去了,一个个纷纷告辞,眨眼之间只剩下老夫人和二夫人相看生厌。
不消一刻钟,刚才发生的事就能传遍满京城,让多少高官显贵看足了古家的笑话。
“唉……”老夫人长叹一声,拄着杖出去了,佝偻的背影摇摇欲坠,没走两步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古重阳跪在她的床前,他的两鬓已经花白,比前两年苍老了许多。
“母亲……”
“事到如今,都是你宠妾灭妻招来的灾祸!重阳啊,那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了,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一点呢?”
“不能八抬大轿娶她,已经是负了当初的誓言……只能对不起崔琴儿了……”
就算她对嫡长子下毒手又如何?就算明知道崔琴儿和古重月是被人陷害的又如何?既然已经对不起崔琴儿了,他只能把另一个护到底。
(未修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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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老皇去世,皇子们正忙着夺位呢。”古云笑得十分冷酷,“本来留下了一份遗诏,可惜不知道被谁给毁了,大皇子是长,二皇子是嫡,两人差点把皇宫给掀了,打了个两败俱伤,最后让三皇子给控制住了,三皇子长年统兵,战功赫赫,他继位也没人敢不服——只是对我们很不利,毕竟三皇子的野心太大,总想着吞并中原。
原本安排了两次刺杀,可惜都失败了,折了许多高手……”
皇上听后沉默了许多,说道:“那和亲的事有没有着落?他们打算派哪位公主前来?别给咱们送来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女人都是无关紧要的!既然肯扔出去和亲,摆明了就是一个弃子,两国开战的时候,谁还管她们的死活?”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了她的话,然后忧心忡忡地说道:
“君笑的死对老夫人打击很大,听说都卧床不起了,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一听是古家的事,她立马闭上了嘴巴,专心地整理起奏折来。
“明天是君笑的头七,你去祭祭吧……”
“臣领旨!”
正在这时,太监总管魏明诚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古家出大事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皇上龙眉紧皱,半开玩笑地问道:“别不是古重阳死了吧?”
“不是古家主!是古夫人,古夫人自尽了,古家三少爷落水身亡,三小姐也撞死在后花园里的假山上了!古家主急怒攻心,吐了一口血昏过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皇上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显然没想到古家在一夕之间会遇到这种事,昨天他刚赏赐了一些古君笑出殡用的东西,如果他没记错,今天古重阳该进宫来谢恩的,怪不得等到现在都不来。
“就是刚才的事,古家主刚进宫就出事了,现在被抬进了太医院去了!”
皇上看向正在批阅奏折的人,她显然也被惊呆了,手里的笔掉在奏折上了还不自知,一张脸变得刹白。
“行了,别发愣了,还不快随朕过去看看!”皇上拉起她就朝太医院走去,底下脚步如飞,一点儿都不像一个六旬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