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雨。
突然想起冰冰的异能,悬而又悬的灵异。
冰冰说过,那些东西很脏,脏到让人呕吐的地步。我却一直不了解那些东西有多脏。
我翻找过《山海经》,看过南方吸血鬼系列小说,看过恐怖片《山村老尸》,灵异片《笔仙》。却觉得它们并没有冰冰说得这么恐怖,也感觉不到让人浑身颤栗的感觉。
这是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作品。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要写一部属于冰冰和我的作品。
合上日记,看看时间,一点半了,下午上课时间到了。李冰机械的看看窗外的光线。躺倒床上,被子一卷,缩成一团,萧萧……
解剖台上,刺眼的聚光灯很白很亮,似乎所有黑暗在它的照耀下都无所遁形。凤镜抬起手腕,将因汗珠而滑落的眼镜向上抬了抬,在他的面前,是二年三班萧萧同学的尸体。
从发现萧萧的尸体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七个半小时了。萧萧圆圆的小脸依旧红润光滑,肌肤依旧如同活着一样充满了弹性。萧萧的四肢很柔软,柔软得不像是一个死去的人。若不是冰凉刺骨的肌肤,停止跳动的心脏,没有任何频率的脑波,法医系的所有教授和学生都会认为这个女孩只是睡着了。
凤镜看了眼解剖室墙壁上的屏幕,再一次检查了确定萧萧的死亡状态,一条血红色的线条仍旧呈现平直无波动。不,应该说,它本来就应该是平直无波动的。只是萧萧颠覆了常人的死亡方式,身体无僵硬组织,肌肤无尸斑痕迹。便是死去了几个小时,却仍旧如同正常人一般,毫无死亡后的特征,除了……那颗没有跳动的心脏。
教授横刀切开萧萧的腹腔,再各自从腰侧开刀,掀起腹腔皮肉组织,凤镜同在场的同学教授一样,纷纷皱起了眉头。
萧萧的器官很完整,甚至非常的健康,并没有任何的腐臭和腥味。凤镜端着托盘,看着教授将萧萧的大肠一节一节的取出,那弯弯曲曲的肠道色泽鲜艳,似乎仍旧发挥着它的功能。
这很不正常,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生命结束后,心脏停止跳动,不再向身体的细胞和组织运送氧气。通常在3~7分钟内,脑细胞首先死亡,骨骼和皮肤细胞则可继续存活几天。血液将从毛细血管流出,聚集到身体较低的部位,因此尸体有些部分很苍白,而有些地方颜色较深(尸斑)。
萧萧在死亡之后没有出现任何尸斑就已经非常奇怪了,然而萧萧的尸体完全颠覆了法医学的所有常识。
如在死后约三小时,会出现尸僵现象,即肌肉变硬。死后约十二小时,尸体会变凉。萧萧的尸体早在发现之时就已经彻骨冰凉,她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却没有一块依照常识变得僵硬,仍旧散发着淡淡的女儿馨香,弹性十足。
在二十四小时内,尸体内部的所有热量将全部丧失。这个丧失热量的过程,被称作尸冷。按照萧萧肌肤冰凉彻骨的程度,她的死亡时间最少也超过二十四个小时。然而死亡约三十六小时后,肌肉组织的硬度开始消失,身边会变得柔软。死后约七十二小时内,尸僵缓解并逐步消失。如此估计,萧萧的死亡时间则要再往前推移七十二小时。
再者,细胞死后,体内的细菌会将其分解,胰腺中的酶会自行消解该器官。尸体会很快发臭,变得十分恐怖。腐烂的组织会排出绿色物质,并且释放出甲烷、H2S等气体,尸体的肺部将通过口鼻排出液体。
萧萧的尸体不但没有任何的臭味,口鼻处也十分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液体排出。甲烷、H2S的刺激性气味不但没有,还带着一股馥郁的芬芳。
馥郁的芬芳?凤镜身子一僵,俯下身,抬起萧萧的手臂,细细的嗅着,怎么会有一股馥郁的芬芳。这不是女儿身体上的馨香,而是一种味道十分浓郁的芬芳。
“教授,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凤镜问道。左右望了望,似乎除了他,所有人都没有闻到这股奇怪的香味。
“尸体没有腐臭味,已经十分奇怪,这手术台上除了解剖的血腥味,难道还有什么味道不成?”教授刻板严肃瞪了眼凤镜。
能够参加此次解剖的学生,无疑都是法医系最顶尖的人才。凤镜问出的这句话实在很白痴,不像是一个优秀学生所应有的表现。
凤镜似乎没有听见教授的话外音,仍旧转头问道:“你们都没有闻到吗?”
没有人回答,所有都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凤镜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轻声说道:“教授,我精神状态不太好,请允许我退出此次解剖检验。”
教授低着头,拿起手术刀切开萧萧的胸腔,淡淡的“嗯”了一声,似乎不愿搭理凤镜。
凤镜再次嗅到那馥郁的香味,紧皱着眉头看了眼萧萧。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一刹那,凤镜突然间看到萧萧眼角处流下清泪,顿时心神一震,出神的看着她。
“还不走吗。”教授取出萧萧的肝脏,抬眼看见出神发愣的凤镜,皱着眉头斥责道。教授暗暗的摇了摇头,这就是这一届的尖子生?心理素质不怎么好啊。
凤镜回过神看了眼教授,再次回到萧萧的脸上之时,那一滴清泪如同昙花一现,再也找不到踪影。他抬起手腕揉揉眼睛,仔细的看着萧萧,没有任何异常。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凤镜低声自问,转身离开解剖室。
脱下手上的塑料手套和大白袍子,走进消毒室,将浑身上下都消了一遍毒。出了消毒室,直接开门进入更衣室。凤镜摘下眼镜丢到清洗台上清洗,脱下青色医用内衫长裤,打开房中的另一道门,那是连接更衣室的淋浴室。
风鸟学院解剖室使用规则,从解剖室出来的人首先要做一次全身性消毒,其次,便是将身上带入解剖室的物品放进清洗台,电动清洗,最后本人还要洗一次淋浴,将身上的污秽全部洗干净。
莲花蓬蓬头喷出哗哗的热水,凤镜撑着墙壁垂头淋着水,那眼泪真的是他看花了吗?他不这么认为。
萧萧又不是天生带有香味的香妃,怎么身上会有一股馥郁的芬芳。突然,他睁大了眼睛,不对,那芬芳在早上发现她的时候都没有,现在又怎么会有?
凤镜抬手扭动开光,将温热的水温全部调到冷水,狠狠的淋了个满头,冰凉的水让他浑身打一个激灵。
李冰?他想,他需要找她了解一些事情。
关紧水龙头,凤镜一手围上浴巾,一手拿着毛巾擦干头上湿淋淋的发丝。重新回到更衣室,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取下清洗台上的眼镜,让模糊的世界重新回到清晰。
“凤镜,你怎么提前出解剖室了。”刚一打开房门,一名穿着淑女的女子便惊讶的问道。
“欧阳晨妍,部里面的新研究课题有头绪了吗?”凤镜淡淡的扫了一眼,似乎没有想到会见到科学部的大美女,穿上拿在手上的外套。
欧阳晨妍表情一愣,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没有,你有什么想法吗?”
“欧阳,作为一名研究者,不要随便问别人的研究情况,很容易造成别人的误解。”绕开欧阳晨妍,凤镜思虑着怎样抽出时间去高中部的二年三班瞧瞧。
“你可是科学狂人凤镜啊,从来不在乎这些。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可爱的吐吐舌头,欧阳晨妍跟上凤镜的脚步。
凤镜停住脚步,正色的看着身后欧阳晨妍说道:“二年三班。欧阳,没事做的话去看看解剖室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语气中拒绝的含义让欧阳晨妍惊愕不已,原本背着的小手紧紧的握着。
凤镜淡淡的一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