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女侠,你一开始说想让太子做你夫君,现在又躲在张亮兄的厢房里和这书生厮混,太花心了一点吧。”
“你竟然没被我娘缠住!”红梅有些震惊,老娘不会因为年老色衰…不是,年老体弱,输给这个小子了吧。
“实不相瞒。”沈桐飞停顿了一阵,他本不想往下说,但还是没有压住想要哭诉的欲望,“那大妈太快了,根本就追不上!”
红梅真想大笑三声。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么快的身法,必定不是红梅本人,所以就立刻折了回来。”沈桐飞废话不多说,直接抽出了流星剑,要与红梅一决胜负。
“沈桐飞把高公子叫作这书生,看来是没有认出他。”红梅心想事情还未算败露,而沈桐飞急于出战,想必是和娘纠缠已经耗了不少内力,想以快打慢,速战速决。
红梅也迅猛掏剑,顺势一挡,便把沈桐飞弹开。流星剑的特点就是攻击既快又准,而沈桐飞刚刚那剑动作显然偏慢,位置也少有差池,红梅自然能轻而易举的挡开。
“看来娘虽然没能缠住沈桐飞太久,但还是让他消耗了大部分功力。不行,我要在他呼叫援军之前把他制住。”红梅暗想,于是一转身射出了三支梅花镖,沈桐飞左拨右挡,将两支击落在地,却被第三支刺中拿剑的右肩。
红梅立刻飞身上去,用自己的短剑挑开了他的流星剑,然后只指沈桐飞的喉尖。
“杀了我吧。”沈桐飞见已经无力反抗,只得闭上眼睛受死。
“少庄主也算得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年轻英雄,红梅岂会滥杀无辜。”红梅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只想着要把沈桐飞控制住,“公子,快找绳子拴住他。”
“阁下是高宁高公子吧。”沈桐飞被那神秘人纠缠,本想回到行馆先去看张亮伤势,研究一下对方究竟什么来路,没想正好撞上了红梅,所以也没多细想,这才联想到会藏在这里的,想必是那日魏明祖要捉拿的高宁。
“正是在下。”高宁正拿了绳子,要把沈桐飞绑起来,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他,仿佛自己不是全天下都在捉拿的要犯似的。
这时,太子与蒋初也正好到了厢房,听到声响立即走了进来,只见到沈桐飞被正被高宁五花大绑,李昭延立刻命蒋初再将他绑紧一点。
“这么说,太子和蒋初兄对这一切都是知情的了?”沈桐飞望着眼前四人,知道自己今日必然难逃一死。
“孤王不是知情,而是整件事的主谋。”太子斩钉截铁地回答,一点要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桐飞贤弟,此事自然你已经知道,不如就弃暗投明,站在太子一边吧。”蒋初和沈桐飞同为江湖四大雅的传人,自幼便有些交情,现在更是识英雄重英雄,便苦苦相劝他投诚太子。
“恕沈某做不到。”沈桐飞摇了摇头,梧桐山庄素重信义,家命难违。
“这沈桐飞怕是与魏明祖一样有不臣之心,先行关押,不容有失!”李昭延见沈桐飞不肯投诚,又已经知悉自己暗住暗藏高宁之事,只得先下命蒋初将他以魏明祖同党的罪名拿下。
“殿下,恕卑职直言,天下恐怕还没有能将沈少庄主关押住的人。”蒋初说到。
此言不虚,梧桐山庄少主轻功天下第一,就连红梅都望尘莫及,且身怀异术,要逃脱监管往京城报信是易如反掌。言下之意,就是非要杀沈桐飞不可了。
“滥杀无辜,我与父皇何异!”李昭延却不愿下这个杀手,和张亮一心出卖自己换取荣华富贵不同,沈桐飞一直忠心耿耿保护自己,向陛下通报逆贼也是尽臣下的责任而已。
“这……沈兄,太子如此仁厚,难道不足以让你弃暗投明,效命太子吗?怎么非要……非要……忠于那昏君呢!”蒋初见事情已经揭开,便不再对崇元客气,尽诉了心中所想。
沈桐飞依旧摇头,闭上了眼睛,一副受死的样子。侠客有时候就是这样,我成全你的天下大义,你也要成全我的江湖小义。你做那为大局弑杀忠臣的圣贤,我做那为誓言身亡的愚臣。
“依我看,让沈大侠上京报信也好。”高宁此时却说了一句让众人震惊的话,随后高宁将聂大娘的想法告知了太子,觉得她所言甚是。
“六哥真要把我们的身家性命赌在一个江湖妇人身上么?”李昭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有些许愤恨,口气中略带嫌弃,让高宁和红梅有些不知所措。
“沈桐飞,孤王问你最后一次,若饶你一命,你能否不向陛下上报今日之事?”众人都已察觉太子的声调已变,看来,有些牺牲是不能不做了。
“沈公子,你为何这么顽固,效命那昏君也不是什么江湖正道该做的事啊!”红梅感觉沈桐飞此人性格飘逸,应该不是默守陈规的古板之人,为什么就不会转弯,非要给那昏君效命呢。
“沈某岂非不知道当今天子无道,太子仁德。但梧桐山庄上下曾立誓效命袁七公子,万不能有差池!”
“原来如此。”红梅这时才想起听说过的一段江湖故事,“我听说,当日梧桐山庄上下为两位少侠所救,老庄主曾经立誓:‘犬马之命,袁七公子;衔环以报,叶钊女侠。’莫非是那个袁公子和叶女侠叫你给李崇元当狗腿子的?”
红梅话音一落,只见高宁、蒋初和沈桐飞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不敢再言语。这让红梅相当莫名,这讲了一段江湖旧时,怎么感觉比骂李崇元狗皇帝还要严重。
只见李昭延神色遽变,闭目沉吟,但很快恢复镇定,“那今日叶女侠的后人要你梧桐山庄报恩,不去洛阳通告高宁之事,如何抉择?!”
在场的人无不惊异太子的这番话语,红梅却摸不着头脑,江湖传闻这叶钊女侠二十几岁便成江湖第一,后来便销声匿迹,哪里跑出一个她的后人来?
“那……沈某也不得不报!”趁红梅和蒋初发呆的间隙,沈桐飞忽然挣脱,双掌运气,却往自己腿上一击,随后应声倒地。
“沈某一定要到洛阳将此事告知陛下……只是现在沈某双腿已残,到洛阳恐怕两三个月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