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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二次公民战争

前三头同盟在磕磕碰碰中维系了十年,终于走到了寿终正寝的一天。恺撒重演了苏拉所开的先例,率领军队进攻自己的祖国,从而为罗马人的第二次大内战拉开了序幕。

三头同盟的结束

路卡会议之后,庞培和克拉苏在恺撒及其党人的支持下,双双当选为执政官。任职期间,他们批准了恺撒续任高卢总督五年的方案,并用抽签的方法对行省进行分配,克拉苏分到了叙利亚及其邻近地区,而庞培则获得了西班牙和阿非利加。经过路卡会议,三头重新平衡了各自的利益,但是这种平衡很快由于两个人的突然死亡被打破了。

谋求战功心切的克拉苏在抽签获得了东方行省之后,立刻匆匆离开罗马,掀起对帕提亚的战争。公元前54年,克拉苏率军渡过幼发拉底河,攻占了美索不达米亚的一些要塞。之后,心高气傲的克拉苏轻信了向导的一面之词,带领大军进入美索不达米亚的西部沙漠地带。双方在卡雷城附近进行决战,罗马军队不惯作战环境,被敌军的优势骑兵围追猛打,遭遇惨败。克拉苏的主力被压挤于一条狭窄地带,进退不能,因此他命其子小克拉苏掩护主力转移,而小克拉苏却中了埋伏全军覆没。克拉苏在遗弃了4 000余伤员之后连夜逃至卡雷城,此后弃城出走,且战且走,在一座山岗驻扎固守。帕提亚大军尾随而至,其英明统帅苏雷那佯邀克拉苏和谈,在毫无斗志惊慌失措的罗马士兵威逼之下,他无奈下山会见苏雷那。双方刚一见面,帕提亚人一拥而上,克拉苏当场被杀。在这场帕提亚战争中,大约有两万罗马人被杀,一万被俘,只有财务官喀西约统帅下的一个骑兵队得幸退回了叙利亚。

大约就在此时,恺撒嫁给庞培的女儿因为难产而死。人人都在担心,三头失去一头已不平衡之后,加上另二头姻亲关系的结束,庞培和恺撒带着各自的大军发生冲突。而此时的罗马政局一片混乱,由于三头同盟的限制,才能之士不愿意竞选无权的执政官,共和国没有执政官达八月之久,庞培利用这一情势暗暗积极造势想成为独裁官。这时曾经帮助庞培反对克劳狄乌斯并召回西塞罗的米罗,想趁机选任执政官,而庞培总是拖延人民会议(特里布斯大会和森都里亚大会都可以称人民会议,此处指森都里亚大会)的召开,直到他厌恶庞培,离开了罗马返回故乡。

一个偶然的机会,克劳狄乌斯与米罗相遇,米罗的仆从杀死了克劳狄乌斯(米罗声称没有预谋)。克劳狄乌斯的拥护者抬着尸体进入元老院,出于对元老们冷漠态度的愤慨,他们把元老的座椅聚集起来替克劳狄乌斯做了一个火葬,结果元老院议事厅和邻近的房子都着了火。米罗集合了一些奴隶和乡民,收买了一个保民官西利阿斯,还把一些钱分送罗马市民,此后他大胆地跑回罗马。西利阿斯假装把他拖到广场,并召集那些已被贿买的市民,举行“人民会议”审判。这时,其他一些保民官领着没有受贿的那部分人民,武装冲入广场,西利阿斯和米罗化妆成奴隶逃跑了,其余人则遭到了屠杀。因为当时政府已毫无秩序,这些武装了的人开始肆意猖獗,以发生骚动搜掠米罗党人为由,在全城进行劫掠。

恺撒征服高卢

路卡会议之后,恺撒继续在高卢作战。在国家拨给他的军团之外,他还自费组建了几个军团。其中还有一个由山外高卢人组成的“阿络黛”军团,他用罗马的训练方法和生活方式训练他们,用罗马的武器装备他们,后来他还授予每个战士以罗马公民权。公元前55年,他渡过莱茵河,一度侵入日尔曼地区。同年,他还渡海侵入不列颠,遭到当地土著顽强抵抗后被迫撤回。次年春,恺撒在做好充足准备之后,再度入侵不列颠,征服了不列颠人,迫使他们交出人质,称臣纳贡。据普鲁塔克记载,恺撒在高卢曾攻占了800多个城市,征服了300多个部族。在大大拓展了罗马疆域的同时,恺撒和他的将士都发了大财。恺撒在高卢的不断胜利使他许多过去的敌人都变成了他的朋友(包括西塞罗)。

小资料·古罗马

庞培

庞培(前106~前48),古罗马统帅,政治家。贵族出身。17岁随父参加同盟者战争。公元前83年投靠贵族派首领苏拉,先后在西西里、北非作战,征讨马略余部。公元前71年参与镇压马略部将领导的塞多留起义,并协助克拉苏镇压斯巴达克起义。公元前70年当选执政官。公元前67年受命清剿地中海海盗,采取分区进剿、剿抚并重方针,速见成效。公元前66~公元前65年征服本都,结束密特里达提战争,继而吞并叙利亚和巴勒斯坦,于公元前61年凯旋罗马。公元前60年与克拉苏和恺撒结为“前三头同盟”,左右罗马政局。公元前53年克拉苏死,同盟趋于解体。公元前50年与元老院联合反对恺撒。公元前49年1月恺撒进军罗马,他率军退守希腊。公元前48年在法萨卢斯之战中被恺撒击败后逃到埃及,被埃及国王托勒密十三世近臣诱杀。

在战争艺术方面,恺撒可以与最杰出的人物相媲美。他精通武器和骑术,具有难以置信的耐力,行军途中他总是走在最前面,时而骑马,更多的是步行。在没有察明地形的情况下,他从不率领军队走易设埋伏的道路。在战场胜负难分之际,他总是派出骑兵,自己一马当先,以此提高步兵坚守阵地的决心。他对士兵赏罚分明,一视同仁地严格与和蔼。士兵的小过失他从不追究,但对于开小差或者哗变者异常残酷。在高卢战争十年中,恺撒训练出了一支对自己十分忠诚的军队,在高卢他的士兵从未哗变一次,内战期间有过几次但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通过十年高卢战争(前58~前49),除了同盟者和曾经对罗马有很大帮助的城市外,恺撒把以比利牛斯山、阿尔卑斯山、塞文山和莱茵河、罗纳河为界周围约3 200罗马里范围内的高卢并成一个行省,并规定每年向他上交税金400万塞斯特尔提乌斯。

一山不容二虎

恺撒在高卢的功绩盖过了庞培过去的辉煌,他为了与恺撒抗衡,自己坐镇罗马渐与元老院靠拢,而将自己的军队和西班牙行省的治理权交给他的三位副将。在克劳狄乌斯被杀引起的骚动中,元老院恐慌地举行会议,他们希望庞培出任独裁官,后来由于加图的建议,决定任命庞培为独一执政官。公元前52年,庞培欣然接受任命这个同独裁官权力基本相同的独一执政官(任期两个月),这一行为明显导致了他与恺撒的关系再次恶化。

庞培上任之后,迅速从意大利各地调集军队,镇压了克劳狄乌斯党人骚动。此后,庞培分别让公民大会通过了两项法案:其一是此后执政官或行政长官任期届满后,须经五年方可任命担任行省总督;其二是若本人不在罗马,便不能参选执政官。这两个法案显然是针对恺撒的,但此时恺撒正忙于镇压高卢起义,无暇顾及反抗。公元前51年,恺撒在高卢战争基本结束时,给元老院写了一封信,要求任命他为公元前48年的执政官兼高卢总督。元老院在经过激烈争论之后,不但拒绝了恺撒的请求,还取缔了他授予波河流域上层“罗马公民权”的法令。公元前50年,元老院以抵御帕提亚人入侵叙利亚为名,下令从恺撒和庞培军中各抽调一个军团支援,因早先庞培有一个军团拨给恺撒,这样便是从恺撒方面抽出了两个军团。恺撒履行了这一调令,这两个军团并未派往东方,而是被元老院留在意大利,显然是为了增加力量防范恺撒。

在元老院,执政官马塞卢斯散布恺撒正向罗马进军的谣言,提议宣布恺撒为公敌。当恺撒的亲信库里奥驳斥这一谣言时,马塞卢斯大声呼喊:“既然元老院的表决阻止了我采取步骤来保卫公共安全的话,我决定以执政官的资格来采取这些步骤。”说完此话,他便冲出元老院,和他的同僚直奔郊外谒见庞培,向庞培授剑:“我和我的同僚命令你代表你的国家进军去抵抗恺撒。”庞培装作公平的样子,答允服从命令,但补充说:“如果我们没有别的更好办法的话。”保民官库里奥在罗马城外没有权力(保民官不许离城),但他对此事公开表示遗憾,要求执政官发表公告——任何人可以不服从庞培的征召,但是他的保民官任期将满,已经做不出什么事情来了。因此,库里奥匆忙地离开罗马,跑到恺撒那里去了。

恺撒这时已经带着5 000步兵和300骑兵越过阿尔卑斯山,到了拉文那(位于当时意大利的边界,是他统辖行省离意大利最近的一个城市)。他欢迎库里奥,库里奥劝他把全部军队召集起来进军罗马,恺撒仔细研究了局势认为最好还是议和,于是派人去罗马提出他的条件:他将放弃山北高卢和8个军团,只保留两个军团和伊利里亚以及山南高卢,直至他当选为执政官。庞培对这个条件认为满意,但被执政官们拒绝了。恺撒又写了一封信给元老院,让库里奥带着赶回罗马。在两个新选出的执政官于元月1日进入元老院议事厅时递给他们,信中叙述了恺撒为国所立功勋,建议愿和庞培同时放弃兵权。但如果庞培保留兵权的话,他也决不放弃他自己的兵权,而且会很快到来,替他的国家和他自己所受的伤害复仇。

元老们认为这是恺撒的一封挑战书,保民官安敦尼和喀西约赞成恺撒的建议,元老院因此更加痛恨,宣布庞培的军队为罗马的保卫者,恺撒的军队为公敌。执政官命令安敦尼和他的朋友们离开元老院(否则虽然他们是保民官也将被伤害),安敦尼等愤而离去,化装为奴隶逃到恺撒那里。恺撒把他们的景况给他的军队看,士兵因身有功绩又被加上公敌恶名,都忠诚地拥戴恺撒进军罗马。

第二次内战

公元前49年1月8日和9日,元老院正式宣布恺撒为公敌,剥夺其对行省的统治权,同时授权庞培在意大利召集军队。此时,正在山南高卢的恺撒采取他惯用的闪电战,并未等待远在山北高卢的大军,带着五千人迅速先发制人。

恺撒率军渡过卢比孔河(罗马法律规定,任何指挥官皆不可带着军队渡过卢比孔河,否则就是背叛罗马),据说恺撒曾思索良久,最后说到:“朋友们,如果不渡河的话,我会遭遇多种灾难;如果渡河的话,所有人都会遭遇多种灾难。”最后,他像着了魔一样,一冲就渡过了河,口中说出一句俗语:“骰子已经掷了,就这样吧!”

恺撒很快占领了意大利北部的许多城市,在恺撒快攻下,还未做好准备的元老院和庞培一筹莫展,人们都大大后悔当初没能同意恺撒的建议。大部分元老和庞培匆匆撤离罗马,在恺撒大军的追击下逃至布隆图辛港,带着他的军队渡海到达巴尔干。这样,内战爆发后两个月,恺撒未费一兵一卒,便占据了整个意大利。

虽然成了意大利的主人,但是庞培的有生力量还在,他在西班牙还拥有7个军团,此外他还掌握着东方行省以及共和国的所有海军。恺撒来到罗马,并没有进行屠杀,对政敌也没有实行“公敌宣告”,使用了他一贯的“仁慈政策”,同时他还对平民进行赈济。这样,一部分元老和骑士转为支持恺撒,广大平民也不再提心吊胆。之后,恺撒派部将掌控了西西里和撒丁行省,不久又将意大利和罗马交给自己的亲信安敦尼和雷必达,自己则带兵前往西班牙同庞培的部将交战。

恺撒在西班牙的战事起初并不顺利,甚至曾因河水暴涨被敌军围困。据说,当敌军偷袭而被俘虏之后,恺撒用他惯常用以取得敌人好感的办法,放降卒回归自己的军队。这些降卒回到大营后,将恺撒的“仁慈”广泛传论,以致一些军官认为最好把西班牙让给恺撒,只要恺撒同意让他们安全离开到庞培那里。佩特列乌斯(西班牙有庞培的三个副将——阿弗拉尼乌斯、佩特列乌斯和瓦罗)反对这个意见,到处搜杀谈论恺撒的士兵,他的暴行使士兵们更加倾向于恺撒的仁慈。最后三副将还是不得不与恺撒和谈,他们将西班牙交给恺撒,恺撒对他们及其将士未加伤害遣散,之后任命喀西约为西班牙总督。

公元前49年,征服了西班牙的恺撒回到罗马,就任独裁官(他在途中时已被雷必达宣布为独裁官)。在此期间,他制定了一系列法律:他倡议公民大会通过了把公民权给予波河以北的居民(这是首次把罗马公民权赐给整个行省),加地斯还获得了自治市的权利(这是罗马首次把自治市权赐给行省城市);为调整因战争而受到破坏的债务关系,恺撒决定任命一些仲裁法官,由他们根据战前价格标准对地产和动产进行估量,以满足债权人的要求。此后,恺撒辞去独裁官,率军前往巴尔干与庞培一决雌雄。

此时在巴尔干的庞培仍然拥有罗马的精锐9个军团和7 000骑兵,他还有一支庞大的舰队,而恺撒的军队却因长年作战而疲惫不堪,他的最大不利就是缺少一支强大的海军。起初,在提拉契乌姆城附近,庞培两次大败恺撒,但他却没有抓住机会消灭恺撒,相反改用拖延战术,这给了恺撒喘息之机。

恺撒的援军在安敦尼带领下与恺撒会合,而此时骄傲自大的庞培正在写信给所有的国王和城市,夸大他的胜利,他料想恺撒的军队马上会投降。庞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当时恺撒军的海上运输供给线被截,士兵也因连败士气消沉。这时,恺撒依然仁慈地对待那些在战场胡乱逃窜的士兵,他们由于愤恨自己,要求恺撒以十人抽一律处罚他们。恺撒不同意这个办法,士兵们更加感到羞耻,他们大呼至少应当把旗手们处死。恺撒勉强处死了一些率先逃窜的旗手,他的宽大深深鼓励了士兵,他们宣誓除非胜利否则决不离开战场。此时,恺撒下令向帖撒利亚转移,以诱使庞培远离军需重地,己方也可得到一部分援军和军需粮草。已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庞培及其部下以为恺撒是在败退,率军紧追不舍,双方在南帖撒利亚的法萨卢斯展开激战,恺撒军由于英勇无比,出乎意料地击溃了比己方多4万余人的庞培军。

在公元前48年6月的法萨卢斯会战中被彻底击败的庞培,带领少数侍从逃到埃及。当时的埃及国王托勒密十三世尚且年幼,由王廷重臣监国,国王的教师提出杀死庞培讨好恺撒的建议,他的意见最后被采纳了。恺撒抵达亚历山大里亚(埃及首都),惩罚了杀害庞培的主谋,因此亚历山大里亚人进行暴动。恺撒花了9个月的时间才取得了胜利,最后他立托勒密十三世的异母姊克里奥帕特拉七世成为埃及的实际统治者。据说,之前她曾因为派系斗争被逐出亚历山大里亚,恺撒到来后她很快依恃美貌成了恺撒的情妇,托勒密十三世在与恺撒的战争中溺死于尼罗河。名义上按照埃及的传统,她与另一异母弟(托勒密十四世)成婚共同统治埃及。或说,克里奥帕特拉还为恺撒生有一子,取名托勒密·恺撒。

公元前47年,本都国王法马西斯(密特里达提六世之子,由于他策动兵变,密特里达提六世自杀身亡)带兵入侵罗马的东方行省,恺撒由埃及立即率军前往叙利亚和小亚,于塞拉附近击溃了法马西斯。据说胜利之后,他写给罗马的捷报只有三个字:“Veni,Vidi,Vici”(我至、我见、我胜)。大败之后,法马西斯在逃往潘提卡佩时被本地臣民杀死。

公元前46年,恺撒挥师阿非利加,很快平定了这里的庞培派势力和他们的努米底亚盟军。公元前45年,他又平剿了庞培的两个儿子在西班牙的抵抗力量。至此,历时五年之久的第二次公民战争以恺撒的彻底胜利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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