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羽自报姓名,案几上那人却犹如未闻,江辰羽不敢动作,垂首静候。
屋里只有火苗劈啪作响。
等到江辰羽觉得浑身的寒意都已经驱散,身体完全暖和了起来的时候,就觉得似有一道寒气,不及多想她抬手抽出匕首一挡,同时身体在地上一个回旋,就听得当一声轻响,是金属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她不敢怠慢,迅速调整方向,而此时第二次的攻击也已经到了,她的兵器太短不占优势,不再和那长剑交锋,而是利用灵活的身形堪堪避了过去。楚寰未能得手,腿上就扫她下盘,江辰羽轻灵一跃,借力转身匕首已经挥了出去,可是被硬生生挡了回来。江辰羽见出手失败,立时柔韧的腰身一闪,躲过了楚寰上挑的长剑,楚寰挽了个剑花,一招峰回路转,剑尖又直指江辰羽。
下一刻,颈上一寒,已经被制住了要害。
楚寰收剑,江辰羽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惭愧。”
男人淡然道:“起来。”
江辰羽站起身来看向楚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翻江倒海,呼喊着一个称呼—师父。
一如既往的清俊之姿,琥珀色的深邃眼眸,不是钟离尘寰却是哪个?
可笑,云霄阁这样隐秘的组织,竟是天下第一门派轩辕门的得意弟子在管理,说出去只怕是没有人会信的,而这个人竟还是镇国将军!
师父,我们又见面了。江辰羽在心底暗暗道。
楚寰看着面前的女子,美则美矣,只是全然是后天修饰的痕迹,不过也无所谓,只要既好看又好用就行。
他坐回去,对着江辰羽道:“舞一段。”
“是”,江辰羽一边应着,一边缓缓解开披风,让它一点一点的顺着自己的身子滑下去,每一个动作,虽是再简单不过的解扣子,却叫她演绎的充满诱惑,让人恨不得立马上去扯下她的衣服,看看厚重的狐裘之下,藏着的是怎样的美景。
她内里着的是薄薄的纱衣,曼妙身姿一览无遗,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妩媚风情。素手轻抬,莲步微移,歌声缓缓而起,婉转如莺啼。她的舞姿时而灵动时而妖娆,一颦一笑都带出别样风情,叫人移不开眼去。
江辰羽看似忘情的舞蹈,却在暗暗观察楚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又要尽量不让旁人有所察觉,这是她多年练就的本领。她看着楚寰只是斜着身子闲适的倚在榻上,似是在欣赏,但脸上却不见丝毫赞赏之意,笑容淡淡意味不明。
歌歇舞罢,江辰羽站定,摆出一个媚极的笑容,眼里水波盈盈楚,屈膝对楚寰道:“属下技拙,大人见笑了。”
“起来”,楚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江辰羽的身边,挑起她的下巴,迫她目光看着自己,轻声道:“本帅未能赞赏你,你似有不悦之意。”
楚寰手上力道不清,江辰羽毫不怀疑自己的下颚上会留下她尊贵的指印。
可她脸上妖媚之态分毫未减,反而更胜之前,眉眼一挑,笑着娇声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想必天下美人大人早已阅尽,属下这般姿色舞技,只怕是不够看的。”
她明夸暗讽,楚寰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微微笑着道:“你倒是不怕死。”
江辰羽心里一凉,暗暗怪自己沉不住气,此时见到他说不清是爱是恨,竟一时失态。面上神色未变,语气婉转依然的说:“属下失言,还望大人恕罪。属下不过仗着这微薄的能力讨条生路,若是大人看的上眼,自会留着属下的命。属下自当竭力,不负大人所托。”
楚寰放开她,转身又倚回榻上,道:“好,本帅凭你这句话,留你这条命。”
“谢大人。”她说道,她总是练就了这样的本事,不管何时何地都守着妖娆之态,就算是刚才生死一线之际她说话依然蕴着风情。
当初被扔到那种地方,能活下来,她这魅惑的本事也算是不可或缺的因素。
那样地狱般的日子,不,她其实宁可下地狱去,也许那时候一刀了结了她还是比较仁慈的。
她木然惊醒,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样兀自回忆的时候了,虽然仅仅是片刻。是这帐里太温暖了,或许。
楚寰已经又回到了案几旁,似是在察看军情,完全将她当做空气一般。他既不发话,她自然也无权动作,于是站在那里做石雕状。
她连赶了三天的路,此时帐内的温度再适合美美的睡一觉不过了,可是她都不敢让自己有一丝的倦怠之感。几千个日夜,每每出神之际就意味着徘徊在鬼门关处,她已经分不清时刻保持警惕是习惯还是能力。
江辰羽估摸着过了约有两个时辰,她听见了帐外隐约有嘈杂之声,竟是女子的声音。
旋即她就释然了,也是,不来也想着不会只送自己去,浑水才好摸鱼么。可笑的是,七年后再次见他,竟又是要从他手里被送走。
楚寰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站起身来披了件,对江辰羽道:“穿好衣服,跟我来。”
江辰羽复又把自己过了个严实,跟着楚寰来到旁边不远的一个大帐里,里面站了十名姿容卓绝的少女,都衣着厚实,面罩轻纱,见楚寰进来不少都现了娇羞之态,看着楚寰衣着不同,气度不凡一齐行礼道:“奴家见过大人。”
楚寰微微点头,只在帐里寻了个角落坐下,扫了一圈之后指了指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就有士官上前将其余的都被领了出去。
然后打帐里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楚寰江辰羽和那女子在。
楚寰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之意,只见那女子忽然动作异常奔放的把身上衣服一把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