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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情定三生

张德孝见他精神头很好,也吃了一惊,给他重新把了一回脉,只觉脉息已经趋于平稳,只是体征尚弱,还不宜上战场,因此力劝着他再将养几日,杨言心里一直惦记着公主,自然百般不愿意。二人正争执间,忽然外头有人匆忙跑进来道:“荟柠公主驾到。”

杨言一听既惊且喜,连忙对张德孝道:“你快去出去迎接,我这里等等就来。”

说着就要走,张德孝不解道:“你几时怕起她来了?一会她要过来见你,找不到人我可怎么交代?”

杨言笑道:“倒不是怕她,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去见人?快告诉我的衣服在哪里,我换身衣裳就来。”张德孝给他说了,他便匆忙走入偏间翻箱倒柜找起衣裳来。

这边杨言前脚刚走,荟柠已经进了房间,张德孝连忙行礼,被她一把拦住道:“免礼,这些日子他可好?我临走过来瞧瞧,马上就要走,你快带我见他。”

张德孝笑道:“杨公子已经大好,见公主来了,说要换身衣服见人呢。”

荟柠闻言大喜:“什么?他醒来了?是几时醒来的?你怎么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他身上还疼不疼,都吃些什么药?晚上睡觉睡的可香?食欲如何?你过来快细细地告诉我。”

张德孝笑道:“是我老糊涂了,只想着研究如何治病,就忘了这茬了。”于是把杨言最近的情况都一一告诉了公主。

荟柠一边听一边点头道:“张大夫果然医术高明,让你呆在军中怕是委屈了你,不如改日向太医院举荐,不知张大夫意向如何?”

正说着,门外有个穿军服的人进来道:“殿下时辰已到,该上车了。”荟柠一听,就着急起来,拉着张德孝要去找杨言。

那穿军服的人却不理会,接连催促道:“请公主立刻上车。”

荟柠被催的不耐烦,正要发火,忽然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熟悉,于是抬头看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杨言,只见他已经换上一身帝国军服,上衣是大排扣子的黑色夏服,领口有闪闪放光的紫金草标记,头上戴着高顶黑檐帽,显得英气勃发,那里有伤病的样子,看见公主注意到了他,他挺胸行了个军礼道:“军士长杨言报道!请公主殿下允许我归队。”

荟柠又惊又喜,满腔话儿竟无处可说,看见张德孝在旁边,只得含笑道:“看样子你伤已经好了,很好,今天本公主正好有事,你跟我来吧。”说完就匆匆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道:“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符茵现在情况怎么样?别让她给跑了。”

张德孝微笑道:“请公主放心,我给她喂了软骨散,吃饭睡觉都必须有人服侍,所以肯定跑不了。”

杨言听了心想原来如此,难怪昨天晚上符茵被他非礼却毫无反抗的动作。一时联想到她滑腻的肌肤和令人心神荡漾的触感,不由得愣了神。

“还不快跟上来,干什么发愣?”公主的娇嗔打断了他的幻想。他暗骂一声该死,赶紧跟了上去,只见荟柠一袭金丝长裙裹身,头上戴着绚丽夺目的钻石王冠,显得十分隆重,更有一种不敢令人轻易靠近亵渎的高贵气质。

当两个人并排出现在大家面前,一个雄姿英发,一个高贵典雅,那些侍女和卫兵们都不由得暗暗赞叹好一对璧人。

公主仍旧上了一架厢车,杨言骑马跟随在车旁。彼时怀燕、怀瑾、未未、帘珠和茹萌几个侍女也跟了过来,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杨言觉得二人之间的关系反不如在逃难之时潇洒自在,当着许多人反有了许多隔阂,因此在车窗旁和公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我竟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魔教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杨言感叹道。

“今天本公主就是要去准备和他们和谈,只是以后你能不能别那么莽撞,上次真的好险。”荟柠想起上次的遇险,不由得心有余悸。

“就算公主是平常女子,我也会竭尽全力护的你周全,这点小伤算什么?”杨言笑嘻嘻地对她道。

公主听他这么一说,不知为何转喜为忧道:“你是处处相当大英雄,可是武艺又差劲,人品也差劲,上次是你侥幸过关,难道你见到每个姑娘都这么拼命?我看你有几条命能活?”

杨言不满道:“瞧你说的,我又不是活菩萨,也不想当什么大英雄。凭什么人人都要我去救?”

公主道:“那好啊,以后我就算遇到危险,你也别来救我,权当我已经死了。”说完眼圈已经红了起来。

杨言一听此话甚是无理,也不知她是何意,尤其听到“权当我已经死了”这句,十分刺心,因此赌气道:“你死了我也去死,大家都死了也就干净了。”

“我只说我要去死,与你何干?你死了关我什么事,我死了又管你什么事?”荟柠一边擦泪一边道。杨言竟一时答不出话,满腔无名火乱烧。

二人争执起来,一个在车内哭,一个在马上叹息。众人越劝越闹得厉害了。

“我知道你是公主,咱平民百姓一个,你厌烦我在你身边,所以故意说起这些话来气我是不是?”杨言铁青着脸道。“从今以后我躲你远远的可好?”

荟柠一听此话,气的干噎道:“我什么时候说这话!我要有这心的话,你让雷公老爷劈了我罢,分明是你觉得我闹情绪,故意拿话堵我。”

正说着,杨言突然挥鞭纵马疾跑到公主车驾前面,然后横马拦在路中央,他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急的车夫拼着全力才勒停正在奔跑中的骏马。

车厢中众人也跟着吓了一跳,杨言不理会众人的抱怨,大声道:“你们都滚开,我有话跟公主说。”

众人都骂他道:“你疯了吧,敢对公主如此无礼!”

荟柠拦着众人道:“你们走开,我倒要看看他敢对本公主怎么样?!”

众人争执了几回,见公主执意如此,也知杨言和她关系非同一般,只得一个个摇头吐舌地离开。

杨言见众人走远了,这才下马走到车前将车门打开。

“你给我下车来。”杨言沉声道。

符茵自小被万人捧着,自然骄傲万般,闻言不由得赌气道:“好大胆,你敢对当朝公主这样说话!”

“这就算大胆了?比这更大胆的你还没见识过呢!”杨言铁青着脸道。说完突然一双手伸出,将荟柠一扯,立刻将她扯出车厢外,然后拦腰横抱在怀里。

公主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抱了个满怀,吃惊中又是蹬腿又是乱抓。

“你要干什么,狗奴才放开我!”符茵刚说出这话自己就先吃了一惊,她自小受极好的教育,往往盛怒之时也不会口吐脏话,谁知遇到杨言以后自己就像变了个人。

“敢叫我狗奴才!?”杨言原本只想和她说说话,听到她这样一说,心头登时怒火冲天,伸手朝她屁股上重重打了几下。“贱人!以为你是公主就了不起?今天落我手里让你有好果子吃!”

说着撕开一块布塞入荟柠口中,然后将她横放在马上,一拍马飞奔入林中。

杨言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打她屁股,“还敢不敢叫狗奴才?”

荟柠万料不到他如此无法无天,只觉臀部剧痛,屈辱、委屈和一种别样情愫一起涌上心头,又说不出话来,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杨言见她呜呜哭个不停,于是将她嘴里布条扯掉,谁知刚一扯掉,荟柠回头就是一口,正好咬在他手上,疼的杨言直骂:“你是狗吗?亏你还是公主!”

荟柠松口哽咽道:“你才是狗,当初你咬我的脚,我这是算报仇。”

他这么一说,倒让杨言想起第一次与她见面的场景,当日就在她手里吃了不少亏,心中却莫名甜蜜起来,少不得忍住笑强撑着怒容道:“贱人还有理了,让我替皇帝好好教训你!”说完就是一巴掌打在公主臀部,打的公主一阵娇吟,谁知她仍是睁着大大的泪眼,盯着杨言咬牙道:“狗奴才!”

“贱人!”

啪!啪!啪!

“狗奴才!”

啪!啪!啪!如此对骂了数次,公主也挨了许多巴掌,杨言喝住骏马,停在小溪边,将公主抱下马,谁知她趁他不备,将他腰间一把剑拔出,抵着他胸口道:“你敢侮辱本公主,就算你有天大功劳,杀了你也根本没人敢多说句话。”

杨言微微一惊,继而不怒反笑道:“杀就杀吧,我杨言纵然怕死,但是如果是你来动手,我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荟柠原本怒气填胸,此时却下不了手,握剑的手不由得软了一软,继而突然大声嚎哭起来:“你就会欺负我,我也不想活了,杀了你咱们同归于尽。”

杨言见她粉面含嗔,泪光点点,青丝蓬乱如晨起未醒,比平常更加惹人怜爱,伸手拨开剑,将她一把抱住,荟柠挣扎了一会,却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得任由他抱着,哭声也渐渐止住了。

杨言将她脸搬过来直视着,一张俏脸此时却变成红苹果,带泪眼睛更如一汪春水,羞的不敢与他对视。

“打呀,你倒是打我啊,打死我好了!”荟柠扭过头不看他。

杨言忍不住再次搬过她的小脸,闭着眼就凑上去吻她的红唇。两个人登时如遭电击,整个世界彷佛都在唇舌相接那一刹那消失掉,所有委屈、猜疑、痛苦、杂念和愤慨都统统消失,鼻子里只有对方的气息,脑海里只有对方容颜,柔情化作绵绵蜜意温暖灌溉全身每一个毛孔,既觉得如堕万里云层,又似误入窒息的深海,让人欲罢不能。

一番刻骨缠绵之后,两人才分开来,各自起伏着胸脯,深情对望着。

杨言温柔地在她耳边道:“我有太多话要说,现在已经全告诉你了,你可明白?”

荟柠点了点头,依偎在他怀里柔声道:“你可知今天为何我跟你发脾气?”

杨言正为此郁闷,见她说起连忙作洗耳恭听状,只见她皱眉又道:“父皇来信说北方战事损失惨重,议会正商量议和。”

杨言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就为这个生气?”

荟柠挣开他的怀抱,背对着他道:“可是议和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我嫁给纳息联邦的辛也王太子,我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不知有多难过,你当时又躺在床上没法陪我说话,你叫我如何不着急,如何不生气?”

杨言闻言又怒又喜,怒的是公主被当作国家的牺牲品,喜的是公主对他的心意已经十分清楚。

他咬牙道:“什么狗屁王太子?!什么狗屁国家?!战场上打不过人家,就把女人送出去挡着,那么要男人来干什么,要军队来干什么?要满朝文武大臣来干什么?!!干脆不要这朝廷,不要军队算了!反正敌人一来就送女人过去!丢不丢人,要不要脸!美名曰:‘联姻和亲’,怎么不见纳息公主嫁到帝国来,真是窝囊啊窝囊!!”

越想越闷气,拿起地上的剑在林中乱砍起来。

荟柠见他骂的既有理又痛快,越发觉得委屈起来,抽泣道:“我不是来听你耍性子发脾气的,咱们得想个办法来如何过了这一关。”

“还能怎么样?找个借口不去不就行了,别人爱谁谁去,总之你不能去。”杨言说着向前一把紧紧地抱住她:“就是天下人都死绝了,你也不能去。”

荟柠经他这么一安慰,心中安定下来,回头拥入他怀中道:“反正我不管,你去想办法对付,本公主的男人如果连这个也做不到,就不配做我男人。不过我提醒你,就算我不嫁给纳息人,父皇也会让我在高等贵族中挑选丈夫,你可有把握能当得上高等贵族?要知道帝国一年才封十个男爵,这还是最低等的爵位,像伯爵、公爵这样的高等贵族十几年都难得封赏给一人。”

杨言闻言呵呵大笑道:“放心,你难道不了解我?为了你,别说去当贵族,就是要我去称王称帝,我也照样有把握做到,我杨言这几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今天终于有了奋斗目标,应该可喜可贺啊。”说着搂着公主又要索吻,四周却远远传来男男女女的呼唤声:“公主、杨公子你们在那里?”

原来公主的禁卫军和侍女发现两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吓的丢了魂魄,于是顺着杨言的马蹄印一路寻了过来。

杨言抱怨了几句,将公主抱上马。公主在马背上却禁不住“哎呀”了一声。

“你怎么了?”杨言道。

“还不是你害的!你还有脸说?!”公主红着脸道。

杨言登时慌了神,连忙道:“快脱下裤子给我瞧瞧,都怪我下手太重。”

“你……流氓……”公主脸更红了。“等会儿见了他们,你得给我老实点,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你叫我以后怎么当这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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