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吧！”
“司远，告诉我好不好？”
“拜托，都被我看光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如果不说，本姑娘不伺候了！”
啪，将手上的抹布扔到坐在床上人的身上，陈熙双手环胸威胁着。
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小腹会被挖块肉，有那么难吗？本来只是随意问问，谁知道她话刚出口，司远嘴里的水一点没浪费，全喷她身上了。
终于知道，那时候馒头为什么会气到把她推下马车，这感觉也太不爽了！！
好吧，第一次问被他喷了一身水，一气之下也就忘记了。
第二次她特意挑个，没吃饭也没喝水的时候问他。那家伙的脸，忽地涨成了紫茄子，直嚷着要睡觉。
好吧，是她又挑错时间，谁让现在天已经黑了。
这次，绝对绝对要问出来！
既没吃饭也没喝水，更没有天黑！
她真的真的很好奇！到底什么原因让他害羞成这样！
“额，囡囡......不说行不行？”是的，囡囡是经过她许可的。那种温柔真的让人忍不住心动了。司远给她的感觉好像前世的妈妈，虽然差的有点多。
“不行！”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司远无言的盯了她半天。
他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他们本来准备挖他下面的！
这......这如何说出口？
而且......如果这样告诉她，便会引出他不愿提起的一切......
也罢，记得他曾经答应要和她讲小时候的事。说吧，瞧不起也无所谓，只要能满足她的愿望。
“喂，不要生气嘛，真那么不想说吗？那就......那就算了。”
司远沉下来的脸色让她知道，可能这其中真的有难以启齿的事。算啦，反正好奇心而已，满不满足都无所谓。
“囡囡，你不是想知道我年少的事嘛？坐下来。”司远温柔的将站在床前，双手叉腰的少女拽坐到身边。
“哦？理亏啊！说点不相干的来弥补吗？哼！”并没有真生他的气，只是喜欢这样逗他，司远紧张的模样可爱极了。
笑着摇摇头，司远双手轻抚少女及腰的长发。“记得很小的时候，娘就喜欢摆弄我还不是很长的发丝。爹曾说过，娘做梦都想要个女儿，奈何生出来个胖小子。”说到这的时候，眼神悠远而长男人顿了顿。
“我，我很像女孩子吧？呵呵，七岁之前，我都是被娘当成女孩子养大的，邻居甚至不知道司家生的是个男娃娃。一直到爹觉得这个漂亮小娃娃该上学堂了，我便恢复了男儿的模样。”像是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司远低头微微笑着。可侧坐在他身边的陈熙，分明看到那双平静的棕色双眸里，耀眼的水晶闪闪发亮。
心都揪在一起的感觉她懂了。虽然这是不怎么光彩的回忆，可在司远的微笑里却格外的甜。有一种预感，也许......也许他接下来要说的，她可能承受不来。
“司远，咱不说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听。”捧过他白皙到透明的脸颊，陈熙尽量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
“傻瓜，知道吗？那三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直到......直到家里发生那一场变故。爹被人杀了，娘远走他方。而我......而我......”说到这里，司远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微微扬首的时候，一滴晶莹的泪花打在陈熙的手上。
“不要说了，好不好！司远，我不想听！求你了！求你了！”
“不！不！不！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娈童知道吗？最下贱的娈童知道吗？我做了娈童！娈童！！我做了娈童！！哈哈哈......名震大江南北的司远将军是个娈童！哈哈哈，哈哈哈！将军......将军......知道这将军是怎样得来的吗？我杀了他！！！我杀了他！！！一剑斩下他胯间令人作呕的东西，一刀一刀挖下他身上每一块肉......”
男人支零破碎的回忆摊在陈熙的面前。
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堵上自己的耳朵。如果可以，她希望可以遮住自己的双眼。那样就听不到他像困兽一样绝望的嘶吼，那样就看不见陷在泥潭里挣扎的他。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忽然觉得屋子里的空气，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吸进去刀刀砍在胸口窝。呼吸之间带着腥甜的味道。
她好怕！真的好怕！
怕那个杀他全家的人是落森，或者......或者抓他当娈童的是落森......
两个可能，哪一种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此刻，她很庆幸司远不知道她和落森的关系。此刻，她更庆幸自己不是落森的女儿。
“怜悯我吧？我是个任人玩弄的娈童！！！害怕我吧？我是个杀人无数的疯子！！！”看见少女微微垂下的头颅，有些清醒的司远忽然有些后悔了，他怕看见少女清澈的双眸，怕那里面带着一丝丝的同情或者闪躲。“肚子上那块肉啊......呵呵，呵呵......”
“司远......我......”
“别......别说话。离开吧，我和他们谈谈，那些人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不！司远，我不怜悯你，也不害怕你。请你别赶我走！可不可以，让我照顾你？”可不可以，让我心疼你。可不可以，让我偿还你。可不可以......
“真的？真的不害怕吗？”有些惊讶，有些不可置信。
“不怕！”少女伸出纤细的手臂，环住背对着站在她前面男人的腰。
“不......不嫌脏吗？”
“不嫌！”感受到他身躯微微震动，少女环得更紧一些。“其实，司远啊。我......我比你更脏，大将军会嫌弃吗？”
拉开身上的手臂，司远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少女，长满老茧的纤长手指，轻轻拂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囡囡一点也不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