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663100000014

第14章 迷羊(2)

这时候节季已进了晚秋,那一年的A城,因为多下了几次雨,天气已变得很凉冷了。自从那一晚以后,我每天早晨起来,在茅亭的南窗外阶上躺着享太阳,一只手里拿一杯热茶,一只手里拿一张新闻,第一注意阅读的,就是广告栏里的戏目,和那些A地的地方才子(大约就是那班在戏园内拚命叫好的才子吧)所做的女伶的身世和剧评。一则因为太没有事情干,二则因为所带的几本小说书,都已看完了,所以每晚闲来无事,终于还是上戏园去听戏,并且谢月英的唱做,的确也还过得去,与其费尽了脚力,无情无绪地冒着寒风,去往小山上奔跑,倒还不如上戏园去坐坐的安闲,于是在晴明的午后,她们若唱戏,我也没有一日缺过席,这是我见了谢月英之后,新改变的生活方式。

寒风一阵阵的紧起来,四周辽阔的这公园附近的荷花树木,也都凋落了。田塍路上的野草,变成了黄色,旧日的荷花池里,除了几根零残的荷根而外,只有一处一处的潴水在那里迎送秋阳,因为天气凉冷了的缘故,这十里荷塘的公共园游地内,也很少有人来,在淡淡的夕阳影里,除了西飞的一片鸦声外,只有几个沉默的佃家,站在泥水中间挖藕的声音。我的茅亭的寓舍,到了这时候,已经变成了出世的幽栖之所,再住下去,怕有点不可能了。况且因为那戏园的关系,每天晚上,到了夜深,要守城的警察,开门放我出城,出城后,更要在孤静无人的野路上走半天冷路,实在有点不便,于是我的搬家的决心,也就一天一天的坚定起来了。

像我这样的一个独身者的搬家问题,当然是很简单,第一那位父执的公署里,就可以去住,第二若嫌公署里繁杂不过,去找一家旅馆,包一个房间,也很容易。可是我的性格,老是因循苟且,每天到晚上从黑暗里摸回家来,就决定次日一定搬家,第二天一定去找一个房间,但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享享太阳,喝喝茶,看看报,就又把这事搁起了。到了午后,就是照例的到公署去转一转,或上酒楼去吃点酒,晚上又照例的到戏园子去,像这样的生活,不知不觉,竟过了两个多星期。

正在这个犹豫的期间里,突然遇着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竟把我的移居问题解决了。

大约常到戏园去听戏的人,总有这样的经验的吧?几个天天见面的常客,在不知不觉的中间,很容易联成朋友。尤其是在戏园以外的别的地方突然遇见的时候,两人就会老朋友似的招呼起来。

有一天黑云飞满空中,北风吹得很紧的薄暮,我从剃头铺里修了面出来,在剃头铺门口,突然遇见了一位衣冠很潇洒的青年。他对我微笑着点了一点头,我也笑了一脸,回了他一个礼,等我走下台阶,立着和他并排的时候,他又笑眯眯地问我说:“今晚上仍旧去安乐园么?”到此我才想起了那个戏园,——原来这戏园的名字叫安乐园——和在戏台前常见的这一个小白脸。往东的和他走了二三十步路,同他谈了些女伶做唱的评话,我们就在三岔路口分散了。那一天晚上,在城里吃过晚饭,我本不想再去戏园,但因为出城回家,北风刮得很冷,所以路过安乐园的时候,便也不自意识地踏了进去,打算权坐一坐,等风势杀一点后再回家去。谁知一入戏园,那位白天见过的小白脸就跑过来和我说话了。他问了我的姓名职业住址后,对我就恭维起来,我听了虽则心里有点不舒服,但遇在这样悲凉的晚上,又处在这样孤冷的客中,有一个本地的青年朋友,谈谈闲话,也并不算坏,所以就也和他说了些无聊的话。等到我告诉他一个人独寓在城外的公园,晚上回去——尤其是像这样的晚上——真有些胆怯的时候,他就跳起来说:“那你为什么不搬到谢月英住的那个旅馆里去呢?那地方去公署不远,去戏园尤其近。

今晚上戏散之后,我就同你去看看,好么?顺便也可去看看月英和她的几个同伴。”

他说话的时候,很有自信,仿佛谢月英和他是很熟似的。我在前面也已经说过,对于逛胡同,访女优,一向就没有这样的经验,所以听了他的话,竟红起脸来。他就嘲笑不像嘲笑,安慰不像安慰似的说:

“你在北京住了这许多年,难道这一点经验都没有么?访问访问女戏子,算什么一回事?并不是我在这里对你外乡人吹牛皮,识时务的女优到这里的时候,对我们这一辈人,大约总不敢得罪的。

今晚上你且跟我去看看谢月英在旅馆里的样子吧!”

他说话的时候,很表现着一种得意的神情,我也不置可否,就默笑着,注意到台上的戏上去了。

在戏园子里一边和他谈话,一边想到戏散之后,究竟还是去呢不去的问题,时间却过去得很快,不知不觉的中间,七八出戏已经演完,台前的座客便嘈嘈杂杂的立起来走了。

台上的煤气灯吹熄了两张,只留着中间的一张大灯,还在照着杂役人等的扫地,叠桌椅。这时候台前的座客也走得差不多了,锣鼓声音停后的这破戏园内的空气,变得异常的静默萧条。台房里那些女孩子们嘻嘻叫唤的声气,在池子里也听得出来。

我立起身来把衣帽整了一整,犹豫未决地正想走的时候,那小白脸却拉着我的手说:

“你慢着,月英还在后台洗脸哩,我先和你上后台去瞧一瞧吧!”

说着他就拉了我爬上戏台,直走到后台房里去。台房里还留着许多扮演末一出戏的女孩们,在黄灰灰的电灯光里卸装洗手脸。

乱杂的衣箱,乱杂的盔帽,和五颜六色的刀枪器具,及花花绿绿的人头人面衣裳之类,与一种杂谈声,哄笑声紧挤在一块,使人一见便能感到一种不规则无节制的生活气氛来。我羞羞涩涩地跟了这一位小白脸,在人丛中挤过了好一段路,最后在东边屋角尽处,才看见了陈莲奎谢月英等的卸装地方。

原来今天的压台戏是《大回荆州》,所以她们三人又是在一道演唱的。谢月英把袍服脱去,只穿了一件粉红小袄,在朝着一面大镜子擦脸。她腰里紧束着一条马带,所以穿黑裤子的后部,突出得很高。在暗淡的电灯光里,我一看见了她这一种形态,心里就突突的跳起来了,又哪里经得起那小白脸的一番肉麻的介绍呢?他走近了谢月英的身后,拿了我的右手,向她的肩上一拍,装着一脸纯肉感的嬉笑对她说:

“月英!我替你介绍一位朋友。这一位王先生,是我们省长舒先生的至戚,他久慕你的盛名了,今天我特地拉他来和你见见。”

谢月英回转头来,“我的妈呀”的叫了一声,佯嗔假喜的装着惊恐的笑容,对那小白脸说:

“陈先生,你老爱那么的动手动脚,骇死我了。”

说着,她又回过眼来,对我斜视了一眼,口对着那小白脸,眼却瞟着我的说:

“我们还要你介绍么?天天在台前头见面,还怕不认得么?”我因为那所谓陈先生拿了我的手拍上她的肩去之后,一面感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电气,心里同喝醉了酒似的在起混乱,一面听了她那一句动手动脚的话,又感到了十二分的羞愧。所以她的频频送过来的眼睛,我只涨红了脸,伏倒了头,默默的在那里承受。既不敢回看她一眼,又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一边在髦儿戏房里特别闻得出来的那一种香粉香油的气味,不知从何处来的,尽是一阵阵的扑上鼻来,弄得我吐气也吐不舒服。

我正在局促难安,走又不是,留又不是的当儿,谢月英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和在她边上站着、也在卸装梳洗的李兰香咬了一句耳朵。李兰香和她都含了微笑,对我看了一眼。谢月英又朝李兰香打了一个招呼,仿佛是在促她承认似的。李兰香笑了笑,点了一点头后,谢月英就亲亲热热的对我说:

“王先生,您还记得么?我们初次在大观亭见面的那一天的事情?”

说着她又笑了起来。

我涨红的脸上又加了一阵红,也很不自然地装了脸微笑,点头对她说:

“可不是吗?那时候是你们刚到的时候吧?”

她们听了我的说话声音,三个人一齐朝了转来,对我凝视。那高大的陈莲奎,并且放了她同男人似的喉音,问我说:

“您先生也是北京吗?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

我嗫嚅地应酬了几句,实在觉得不耐烦了——因为怕羞得厉害——所以就匆匆地促那一位小白脸的陈君,一道从后门跑出到一条狭巷里来。临走的时候,陈君又回头来对谢月英说:

“月英,我们先到旅馆里去等你们,你们早点回来,这一位王先生要请你们吃点心哩!”

手里拿了一个包袱,站在月英等身旁的那个姥姥,也装着笑脸对陈君说:

“陈先生!我的白干儿,你别忘记啦!”

陈君也呵呵呵呵的笑歪了脸,斜侧着身子,和我走了出来。一出后门,天上的大风,还在呜呜的刮着,尤其是漆黑漆黑的那狭巷里的冷空气,使我打了一个冷痉。那浓艳的柔软的香温的后台的空气,到这里才发生了效力,使我生出了一种后悔的心思,悔不该那么急促地就离开了她们。

我仰起来看看天,苍紫的寒空里澄练得同冰河一样,有几点很大很大的秋星,似乎在风中摇动。近边有一只野犬,在那里迎着我们鸣叫。又乌乌的劈面来了一阵冷风,我们却摸出了那条高低不平的狭巷,走到了灯火清荧的北门大街上了。

街上的小店,都已关上了门,间着很长很远的间隔,有几盏街灯,照在清冷寂静的街上。我们踏了许多模糊的黑影,向南的走往那家旅馆里去,路上也追过了几组和我们同方向走去的行人。这几个人大约也是刚从戏园子里出来,慢慢的走着,一边他们还在评论女角的色艺,也有几个在幽幽地唱着不合腔的皮簧的。

在横街上转了弯,走到那家旅馆门口的时候,旅馆里的茶房,好像也已经被北风吹冷,躲在棉花被里了。我们在门口寒风里立着,两人都默默的不说一句话,等茶房起来开大门的时候,只看见灰尘积得很厚的一盏电灯光,照着了大新旅馆的四个大字,毫无生气,毫无热意的散射在那里。

那小白脸的陈君,好像真是常来此地访问谢月英的样子。他对了那个放我们进门之后还在擦眼睛的茶房说了几句话,那茶房就带我们上里进的一间大房里去了。这大房当然是谢月英她们的寓房,房里纵横叠着些衣箱洗面架之类,朝南的窗下有一张八仙桌摆着,东西北三面靠墙的地方,各有三张床铺铺在那里,东北角里,帐子和帐子的中间,且斜挂着一道花布的帘子。房里头收拾得干净得很,桌上的镜子粉盒香烟罐之类,也整理得清清楚楚,进了这房,谁也感得到一种闲适安乐的感觉。尤其是在这样的晚上,能使人更感到一层热意的,是桌上挂在那里的一盏五十支光的白热的电灯。

陈君坐定之后,叫茶房过来,问他有没有房间空着了。他抓抓头想了一想,说外进还有一间四十八号的大房间空着,因为房价太大,老是没人来住的。陈君很威严的吩咐他去收拾干净来,一边却回过头来对我说:

“王君!今晚上风刮得这么厉害,并且吃点点心,谈谈闲话,总要到一两点钟才能回去。夜太深了,你出城恐怕不便,还不如在四十八号住它一晚,等明天老板起来,顺便就可以和他办迁居的交涉,你说怎么样?”

我这半夜中间,被他弄得昏头昏脑,尤其是从她们的后台房里出来之后,又走到了这一间娇香温暖的寝房,正和受了狐狸精迷的病人一样,自家一点儿主张也没有了,所以只是点头默认,由他在那里摆布。

他叫我出去,跟茶房去看了一看四十八号的房间,便又命茶房去叫酒菜。我们走回到后进谢月英的房里坐定之后,他又翻来翻去翻了些谢月英的扮戏照相出来给我看。一张和李兰香照的《武家坡》,似乎是在A地照的,扮相特别的浓艳,姿势也特别的有神气。我们正在翻看照相,批评她们的唱做的时候,门外头的车声杂谈声,哄然响了一下,接着果然是那个姥姥,背着包袱,叫着跑进屋里来了。

“陈先生,你们候久了吧?那可气的皮车,叫来叫去都叫不着,我还是走了回来的呢!她们倒还是我快,你说该死不该死?”

说着,她走进了房,把包袱藏好在东北角里的布帘里面,以手往后面一指说:

“她们也走进门来了!”

她们三人一进房来之后,房内的空气就不同了。陈君的笑说,更是层出不穷,说得她们三人,个个都弯腰捧肚的笑个不了。还有许多隐语,我简直不能了解的,而在她们,却比什么都还有趣。陈君只须开口题一个字,她们的正想收敛起来的哄笑,就又会勃发起来。后来弄得送酒菜来的茶房,也站着不去,在边上凑起热闹来了。

这一晚说说笑喝喝酒,陈君一直闹到两点多种,方才别去,我就在那间四十八号的大房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和账房办了一个交涉,我总算把我的迁居问题,就这么的在无意之中解决了。

这一间房间,倒是一间南房。虽然说是大新旅馆的最大的客房,然而实际上不过是中国旧式的五开间厅屋旁边的一个侧院,大约是因为旅馆主人想省几个木匠板料的钱,所以没有把它隔断。

我租定了这间四十八号房之后,心里倒也快活得很,因为在我看来,也算是很麻烦的一件迁居的事情,就可以安全简捷地解决了。

第二天早晨十点钟前后,从夜来的乱梦里醒了过来,看看房间里从阶沿上射进来的阳光,听听房外面时断时续的旅馆里的茶房等杂谈行动的声音,心里却感着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所以一起来之后,我就和旅馆老板去办交涉,请他低减了房金,预付了他半个月的房钱,便回到城外公园的茅亭里去把衣箱书籍等件,搬移了过来。

这一天是星期六,安乐园午后本来是有日戏的,但我因为昨晚上和她们胡闹了一晚,心里实在有点害羞,怕和她们见面,终于不敢上戏园里去。所以吃完中饭以后,上公署去转了一转,就走回了旅馆,在房间里坐着呆想。

晚秋的晴日,真觉得太挑人爱,天井里窥俯下来的苍空,和街市上小孩们的欢乐的噪声,尽在诱动我的游思,使我一个人坐在房里,感到了许多压不下去的苦闷。勉强的想拿出几本爱读的书来镇压放心,可是读不了几页,我的心里,就会想到北门街上的在太阳光里来往的群众,和在那戏台前头紧挤在一块的许多轻薄少年的光景上去。

在房里和囚犯似的走来走去的走了半天,我觉得终于是熬忍不过去了,就把桌上摆着的呢帽一拿,慢慢的踱出旅馆来。出了那条旅馆的横街,在丁字路口,正在计算还是往南呢往北的中间,后面忽而来了一只手,在我肩上拍了两拍,我骇了一跳,回头来一看,原来就是昨晚的那位小白脸的陈君。

他走近了我的身边,向我说了几句恭贺乔迁的套话以后,接着就笑说:

“我刚上旅馆去问过,知道你的行李已经搬过来了,真敏捷啊!

从此你这近水楼台,怕有点危险了。”

呵呵呵呵的笑了一阵,我倒被他笑得红起脸来了,然而两只脚却不知不觉的竟跟了他走向北去。

两人谈着,沿了北门大街,在向安乐园去的方面走了一段,将到进戏园去的那条狭巷口的时候,我的意识,忽而回复了转来,一种害羞的疑念,又重新罩住了我的心意,所以就很坚决的对陈君说:

“今天我可不能上戏园去,因为还有一点书籍没有搬来,所以我想出城再上公园去走一趟。”

同类推荐
  • 花雨

    花雨

    《花雨:唱给共和国的抒情诗》,一部可以供喜爱朗诵的读者登台朗诵的金本;也是一部可以给默读低吟的读者审美咀英的佳品。这是诗人雷抒雁三十余年来,写给人民共和国的一束情诗。诗人以饱满的激情和优美典雅的诗句,抒发了对人民、对土地、对共和国的深情厚意。许多诗篇,都是常在电台、电视台及各种诗歌选本里与读者见面的。雷抒雁是我国新时期以来具有影响力的诗人,诗风刚正、亲切、大气、典雅。三十年前,一曲《小草在歌唱》成为思想解放潮流里一声振聋发聩的春雷。
  • 批评的准备

    批评的准备

    本书所收录的文章,涉及近年来颇有影响的二十余位当代中国作家及其作品,分为四辑。这批文章有一些很短,另一些稍长一点,但它们相互交叉,先后引发类似的问题,与其称之为文学批评,不如视之为一种批评的准备,一种用最笨拙的方式率先清理文学现场的尝试。
  • 从身份到契约:不完全城市化困局的理性思考

    从身份到契约:不完全城市化困局的理性思考

    本书是一部论文集,每一篇论文的作者在围绕共同主题进行理论探讨的同时,都在各自领域对主题进行了不同视角的诠释。
  • 外国文学评介丛书——法捷耶夫

    外国文学评介丛书——法捷耶夫

    这套丛书由若干分册组成,每一分册基本上介绍一位作家和他的代表作品。每一分册既是一本独立、完整的著作,又是全套丛书中的一个单元;分则为册,合则成套。这一分册介绍的是苏联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作家、文艺理论家、著名社会活动家亚历山大·亚历山大罗维奇·法捷耶夫战斗的、不平凡的一生和他的创作道路及艺术风格;比较详细地介绍了他的主要作品《毁灭》和《青年近卫军》。
  • 风里情怀

    风里情怀

    本书主要内容包括:种一粒诗的种子;我喜欢;给我一个空间;给我一把伞;新雪;雪的洗礼·雪的情怀等。
热门推荐
  • 剑临次元

    剑临次元

    “你学剑?”“你想学剑?”月光如水人依旧求剑之心不死这只是一个剑客行走在二次元的故事。目前:刀剑神域SAO→境界的彼方X来自风平浪静的明天→?
  • 无尽真魔

    无尽真魔

    无尽神地,一剑平天!意外穿越到无尽大陆,却因身体桎梏而无法修炼,苏问凭借大毅力逆天改命,修成独一无二的太极道体,五柄神剑凝成神海剑府,在魔神纵横的异界大陆一路且行且杀,闯出无敌威名。
  • 爱喝酒的猫

    爱喝酒的猫

    麒麟,鸳鸯,凤凰这些都分公母!阎王爷的生死簿自然也分两本,一本生一本死!阎王爷3000岁生日的时候喝的伶仃大醉!一觉就睡了20年!生簿被自己最小的孙子涂了个烂七八糟……幸亏判官酒醒的早及时发现制止了!但前几页还是被写上了各种乘法口诀……导致我们这个省的百岁老人多如牛毛……总之该死的都没死,不该死的,也没死。。阎王爷醒后发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乎。。把活活好好的我弄死了。。还说什么为了骗过领导让我投胎变成只猫。。去执行什么任务杀这杀那的来填补空缺替阎王瞒天过海……
  • 次元双重幻想

    次元双重幻想

    “其实我很讨厌麻烦!”夜星辰很苦恼的捂住头,发现自己的运气好的同时总会出现很多麻烦,明明刚刚从仇恨中解脱,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弄成了双重人格,而且从小到大的姐姐也发生意外。于是在各种不情愿当中,夜星辰开始了穿梭二次元的旅程。群号:473937619
  • 我的安夫人

    我的安夫人

    被劈腿的女主,跨市遇到霸道总裁,黑骑士阔少默默守护女主,霸道总裁发起强势猛追,无意女主怀孕滑胎,再遇绿茶陷害,女主强势回归,霸气夺回自己的幸福。
  • 隔壁大佬又帅又苏

    隔壁大佬又帅又苏

    苏简意外掌握了商界大佬季时州的黑历史,大佬要封口?吓得她转身就跑,意外重生。大佬这时候竟然还是个垃圾堆里喊着救命的小屁孩?怎么办?吓得苏简立刻丢了俩馒头过去:大佬,你先啃个馒头,我压压惊。套路王苏简上线,供吃、供穿、给零花钱,咱先在大佬心中占个坑。大佬登上神坛,人人怕他,他却对她说动听的情话:“简简,什么时候结婚?”苏简淡定:“近日水逆,不宜嫁娶。”大佬脸色微变,苏简:“宜嫁娶!”偏执型人格障碍季时州爱一个人,隐忍,偏执,不顾一切。她只是破了皮,他的眸光血红:“简简单纯,我不能让她知道我手染鲜血。”被苏简捣了老窝的大佬们冷笑:呵!你家两口子真有意思!
  • 我真的不是挂王

    我真的不是挂王

    翌日醒来景色随之则变!在这个令人神往的游戏世界里,本以为起初装备是个平凡无用的萝卜,然而却是一根逆天神物!我首先要面对的竟是一只桀骜不驯,贪财狂傲的大黑狗。因为,这狗把我的逆天神物给啃了!黑宝:“人类颤抖吧,都匍匐在我的狗蹄之下吧,哈哈!”张豪天:“此刻,我有一种的草泥马的冲动,如果硬要在这上面加个数字的话,那便是一万个奔腾的草泥马。”道友们:“这仙池的水怎么一股子狗肉味?”(粉丝催更群:144569478)
  • 我们要的幸福:婚房2

    我们要的幸福:婚房2

    林小洛也曾因此抱怨过、彷徨过,可是,却从未丢失过追求幸福的勇气。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林小洛渐渐明白:幸福不是你拥有得越多就越幸福,而是要懂得知足常乐,因为幸福没有一劳永逸,幸福永远在路上。
  • 琑愿

    琑愿

    肖煜:娱乐圈男神顾雪:十八线小演员一个追星女孩成功追星的故事哦,我自己追星不成功,我就写一本吧!我也是第一次写,这个简介我是真不会写啊。我暂时不写了,各位朋友自己看一下吧,我写小说也是业余爱好,不满意的可以说,谢谢。
  • 传媒巨舰

    传媒巨舰

    这一世,华特迪士尼为核心的传媒巨舰将由我来掌控——保罗·迪士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