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燕听到廖天的问题,一声叹息:“我们进入香江后,要防备所有人,不仅仅是毒品调查科,还有香江本地大大小小的势力,我们带着的东西就是块肥肉,那里的恶狗都想上来咬一口。”然后喝了口茶落寞地道:“不瞒您说,我们就因为没有一个暗劲武者,每次去香江都是提心吊胆,人少实力差,碰到小一点的社团都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父亲决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去香江交易,从今以后都交易地点都放在公海上,再加上出了货被劫的事情,所以就请您再帮我们一把。”
廖天面不改色地道:“我的武器也要带进去。”
龚燕笑着摇头:“廖公子,我们在香江早就存放了各类武器,除了武装直升机和坦克,其他都有,包括反器材狙击枪,重机枪和单兵火箭筒。所以热兵器是不用带的,去了香江以后,您自己去选,至于狙击枪的话,只能您自己调试了。”
廖天点点头:“那我就带把剑过去,等结束了我怎么回来?”
“我已经叫人帮您办护照了,至于这把剑,等会我拍张照片,叫人去找个专家,让他开张鉴定证书,就说这是文物。”
廖天听得不住地点头:“龚小姐考虑事情还真是周到,那就麻烦龚小姐了。”说着把剑递给了龚燕。
待龚燕拿着剑出去后,廖天看天空已经出现一缕曙光,走到门外,心情不知不觉开朗了许多,每天在痛苦中活着,如果一天到晚想着煞气、想着武道、想着绝脉,那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自己应该跳出武学的圈子,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每个人最终的归宿都是那个盒子,只是早晚而已,如果自己在人世走一遭,却一直在为老天强加给自己的东西而奔波忙碌,那还不如现在就抹脖子,趁早解脱的好。人生的美景很多,自己却一直将它们抛诸脑后,固步自封,每天陪伴自己的是武学和杀戮,作为普通人的龚燕和老王害怕自己那是肯定的。回头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有一股挥散不去的杀气了,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这不值得骄傲,而是一种悲哀。廖天没有发现,在这一刻,他总算有了自己的思想,而不是被绝脉和廖氏牵着鼻子走,这比他成为化劲宗师更为重要。一个没有思想的化劲宗师最多只能算是一台杀戮机器,更不可能战胜九阴绝脉。武道,武是形容词,道才是名词。
就在廖天有所感悟的时候,龚燕等人也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龚燕看了下时间,来到外面叫醒了廖天:“廖公子,咱们出发吧。”廖天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跟着龚燕上路了。一辆悍马和一辆货车,就是他们的全部交通工具了。龚燕和廖天坐在悍马车的后座,龚燕对廖天道:“我们先到桂省的钦洲,再坐船去香江。”
廖天好奇地问:“上下船不是会有检查吗?这怎么避过去?”
龚燕神秘地说道:“上船不会有检查的,领海里面如果碰上巡查,我们有办法,至于香江那边的水警,得看运气了,查不到最好,被查出来就动手。”
廖天不再说话,一时间车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突然龚燕转过头盯着廖天:“廖公子,等会我们要换上渔民的衣服,得委屈您一下了。”
廖天回道:“龚小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哪里像大家族的公子哥了?”
龚燕捂嘴轻笑:“那就好,等去了香江,我帮您买几身范思哲作为赔偿好了。”
廖天道:“那些东西另说,只要后面那辆车上的货顺利出手就行。”
龚燕也停止了嬉笑:“放心吧,这条路我们一直在走,危险的地方只有香江的水警部门。”
廖天摸了摸身边的短剑,“暴露了的话,我会出手的。”
龚燕开心地点点头,“廖公子,不要愁眉苦脸的,实在不行杀过去就行了,反正做完这次,以后这条路就不走了。”
廖天提醒道:“你这种话最好别再说了,因为我发现电视里谁说这种话,一般都会出事。”
龚燕面色严肃道:“有道理,我会注意的。”说着就沉默了,廖天也不管她,自顾自的运转煞气练功。
下午,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钦洲的港口,廖天坐在车里就看到外面人来人往,数不清的集装箱堆积着,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等廖天下了车,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者带着两个中年大汉快步赶来,看到龚燕后满脸堆笑地喊了声“大小姐”。
龚燕朝他点点头:“高老,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高老摇手道。
龚燕指了指廖天:“这位就是廖公子,这次去香江,我们还要仰仗他。”
高老一听,以一种近乎谄媚的笑容对着廖天道:“小老儿已经听首领和大小姐多次提起廖公子了,果然是人中龙凤,闻名不如见面啊。”
廖天左手拿着装剑的布囊,面带微笑道:“高老实在是太客气了,小子愧不敢当。”
这时龚燕跳了出来,“行了,快点上船吧,有话等会再说。”
在场的众人都没意见,一行十人拿着货赶到渔船上,廖天看了看这条渔船,是一艘钢质的中大型渔船,桅杆上还挂着国旗。龚燕喊了廖天一声,同时递给他一身破旧的衣服,“这是我们专门准备的演戏道具。”
廖天轻笑一声,去船舱换好了衣服,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龚燕已经换好衣服站立在甲板上了,一身粗布衣服掩饰不住她的俏丽,反而给人一种自然纯朴的美。廖天来到龚燕身边,对她说道:“我劝你去化化妆,你自己照照镜子,有你这样的渔娘吗?”
龚燕不解地拿出镜子看了看,随即恍然大悟:“嗯,多亏你提醒。”说着转身下了甲板。
这时船已经开动了,呜呜的汽笛声响彻这片天空,旗杆上的国旗迎风飘扬。生长在内陆的廖天第一次坐船出海,颇感新鲜的他趴在船舷上,看着渔船行进时劈波斩浪,白色的浪花在船边翻涌,远处的海鸥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嘴里叼起一条海鱼后冲上天空,廖天看着这幅美景不由得有些痴了。
龚燕化好妆回到甲板上,就看见廖天趴在船边,走上前去问道:“在看什么呢?”廖天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龚燕已经改变了模样,刚才那种掩饰不住的天生丽质已经尽数不见了,出现在廖天面前的是一个皮肤黄中带黑,双手粗糙,头上包着一块头巾的中年妇女形象,只有那双眼睛是亮点,其余无不透着平凡。
廖天问道:“怎么做到的?”
“姜汁加淤泥。说实话,这气味真不怎么样。”
廖天不理会她的诉苦,“要多久能到那边?”
“一切顺利的话,十五个小时就到了。”
廖天听后点点头,不再说话。龚燕下到船舱中,看到手下正在把货放进密封箱中,提醒道:“弄好后把船上的武器都藏好点,省得到时候货没被发现,武器倒是暴露了。”说完就回房里休息了。
日月轮转,时间飞快地流逝,日落月升。廖天还像根木头一样呆在甲板上,这时高老走了过来,对廖天道:“廖公子,下去吃点东西吧。”廖天摇头道:“不用了,上岸了再说吧,你去忙你的事吧,我这里不劳你们费心。”高老点头称是,“那您自便,我那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高老走后,廖天正准备打坐练功,突然一道灯光射来,廖天顺着灯光来的方向看去,只能隐约看到一艘船,廖天心中一凛,心道不好,立刻冲到船舱门口,朝下面大喊一声“有情况”,听到声音的高老和那群保镖急忙冲上甲板,过了一会儿,梅姨和龚燕也来到甲板上,所有人都是满脸凝重。廖天目光扫到自己的剑囊就在甲板上,赶紧过去拿过来,把剑竖立着放在旗杆下,并对龚燕说道:“你们把枪都藏好,情况不对的话,我会动手的。”龚燕点头,对着自己的手下说道:“听廖公子的,等会他们来了,别露出马脚。”众人想到这里还有个实力高强的武者,都是心中稍定。
这时对面的船也靠近了,船上传来喊声:“我们是香江水警部门113号巡逻船,请你们停船接受检查。”龚燕这时说道:“记住,你们现在是渔民,都给我收起那副凶相。”并对高老说道:“高老,轮到你出马了。”高老点点头。
在水警上船后,廖天看到一共五个人,都是身穿警服,腰间配枪,廖天不认识香江的肩章,就看到一个年长一点的男人越众而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高老一脸笑容地回道:“sir,我们是陆佳嘴的渔民,今天出海打渔,走的远了点,现在才回来。”其余众人也是故作一脸憨厚样,满脸堆笑。
那位sir在甲板上走了一圈,朝手下打了个手势,对高老说道:“现在的时节是旺季吧?”
高老听到这句话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回道:“yes,sir。”
那位阿sir听到高老的回答,脚步一顿,突然面色一沉,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们的船上为什么一条鱼都没有?”龚燕一行人暗道不好,忽略了这个问题,出海的渔船上没有鱼很正常,但返程的渔船上连鱼都没有,是人都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