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术是徒手搏击技法的统称。我国的拳术是在中华传统精神文化的长期熏陶影响下成长、壮大并逐步完善起来的,因此具有浓厚的本民族色彩和特质,其基本特点可以概括为“四个讲究”:
一是讲究扎实的基本功。常言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要想学有所成,不能光习套路,先要夯实基本功,即做好力量、速度、柔韧等方面的练习,所以我们大量拳术都强调马步、走桩、压筋、跑跳、拳速及腰腿臂部的力量训练。
二是讲究内外兼修。所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内功和外功都被各派拳术视为最重要的内容,且尤重内在修为。内功多指用呼吸、吐纳、运气等方法,配合身体动作,以加强攻防的效果;而外功主要是增强身体的筋、骨、肌肉的强度,以加大攻防的威力。
三是讲究拳法的套路性。各派拳谱对一招一式的先后次序都有非常清晰的表述,这样极便于学习、演练和传播。但我们的拳术又都反对死板僵化,强调对套路的灵活运用,在实战中要化有招为无招,随机应变,克敌制胜。
四是讲究实用性与观赏性相结合。在达到有效攻防的同时,还要注重动作姿态的美感,这在世界拳术中应该说是独一无二的。有人因此认为,中国的拳术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这绝对是一种误解。大多数中国拳都是极具攻击性的,比如形意拳就长于实战,出手既快又猛,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战斗。据载,清末时李洛能、郭云深等形意拳大师常常是仅用致命一拳便可击倒强敌。但中国人的拳术境界已超出了追求胜负的简单打斗,将拳术既看作是一种技术,也看作是一门艺术。这就像我们的烹饪,不光是为了解饱,还要讲究色香味。
以上只是粗略谈了些共性问题,而历史悠久的中国拳术在漫长发展演进的过程中,由于受地理、气候、文化及习练者的身体条件等不同因素的影响,形成的拳种流派是成百上千,这林林总总的不同拳术又是个性鲜明、风格迥异的,如舒展快捷的长拳、轻灵圆活的太极拳、简练有力的金刚拳、放长击远的通背拳、刚猛霸气的螳螂拳等。
那如何给状况如此纷繁的中国拳术归类呢?说到这个问题,人们通常会想起一句著名的民谚——“南拳北腿”,它是以长江为界,按照地域将中国拳术大致划分为南北两个系统,这一说法未免有些简单化,但并非毫无道理。
一般来讲,北方人身高腿长,体格健硕,在力量上有突出的优势,故北派拳术便多有气势雄劲、大开大合、蹿纵跳跃、节奏明快、舒展大方等特点,尤其腿法的运用及技巧上,南派更是远远不及的。北腿中最具代表性的功夫有少林谭腿、教门弹腿、十路弹腿等。拳赞上就有“手似两扇门,全凭腿打人,弹腿四只手,神鬼都发愁”之说。
南方人的身材相对矮小,拳脚的活动范围不大,但身法灵敏,动作急促,爆发力好,基于此南派拳术呈现出腿步扎实、短桥寸劲、阔幅沉马、迅疾紧凑、手法绵密、拳势猛烈、贴身短打等特点。南拳都较少使用腿法,在实战时多以腰为发力的中心,把全身的劲力由腿至腰、腰至手运用出来,主要依靠拳、掌、指、爪等手法攻击。南拳的代表功夫有洪拳、铁线拳、蔡李佛拳等。
当然,“南拳北腿说”毕竟不够严密。像起源自北方的八卦掌就基本不用腿来攻击,而咏春拳是典型的南方拳,却有不少腿击技巧。再如八极拳,掌法上极重劈挂,理应属北派功夫,但又讲究贴身近战,在腰马步伐上也和南拳很类似,因而就不易界定其派别。
除“南北说”外,另有一种流传较为广泛的“内外说”,即将中国拳术分为“内家拳”和“外家拳”,提出这一观点的是明末清初的大学者黄宗羲。所谓外家拳,是指侧重搏人(即攻击)的拳种,讲究先下手为强、主动进攻、抢占先机,拳路直来直往、勇猛刚健、内外合一,以少林拳法为代表,较著名的有少林长拳、查拳、华拳、拦手拳、六合拳等;而内家拳,是指偏重御敌(即防守)的拳种,讲究后发制人、守柔处雌、以静对动、以柔克刚、贵化不贵抗,以武当拳法为代表,较著名的有武当内家拳、太极拳、八卦掌、无极拳、太乙五行拳等。“内外说”也被称为“少林武当说”。但这种说法也太过笼统,而且我国有许多拳法是亦刚亦柔、攻守兼备的,照此分法便难于归类。
当今较为通行的分类方法是把拳术分为短打、长拳、内家拳、南拳、象形拳共五大拳系。其中的短打又称短拳系,是一类较为古老的拳种,影响甚微,而长拳系基本就是前面所讲的少林一脉的外家拳法,至于内家拳系与南拳系也和上文提到的相关概念在内涵上大体相同,只是范围略有些变化而已,故都不再多谈了。这里稍微讲两句象形拳系。
象形拳多是由模仿动物的神形以及表现古代某些特定人物形象的动作编创而成,分象形和取意两种。前者以模仿动物和人物的形态动作为主,追求形象,技击性较差;后者取意动物的搏击特长来充实动作,技击性较强。主要拳种有猴拳、鹰拳、蛇拳、螳螂拳、鸭形拳、醉拳等。大多数象形拳拳风雄浑质朴,动作简练实用,招式整齐划一,交手时多短打近用、快攻直取,注重速度和力量,真是“起如风,落如箭”,“遇敌犹如火烧身,硬打硬进无遮拦”。
这个“五类说”虽然得到了许多武林人士的认可,但也不能讲就是十分科学的。其实,我国的拳术已绵延了数千年,内容之丰富、种类之繁多皆盖世无双,用任何一种方法来分类归纳都很难做到准确而全面。况且在现有武学资料所收录的数百种拳法之外,还有大量的精妙拳术散落在民间,有待我们去挖掘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