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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粽子 (下)

待李德佑他们走了后,肖丽也领着丫环们离开了,肖瑾却走到肖田氏身边,央着要在她这蹭饭。肖田氏笑着打趣了她几句,才吩咐摆饭,又让小丫环去厨房告诉一声。

不一会,早饭就摆在了桦木雕花炕几上,肖瑾服侍着肖田氏净了手,扶着她坐上罗汉床,才在鸣琴的帮助下洗了手,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

看着肖田氏抬筷夹了一口香椿芽拌小鱼干吃,肖瑾才拿起筷子,捡了离得最近的百合芹菜吃,咀嚼了两下勉强咽下,又去夹麻油莴笋丝,同样是快速的咽下,接着五彩鸡丝,凉拌小黄瓜,翡翠肉皮冻都没能让她吃第二口。

肖田氏看着她这样子,把自己面前的小鱼干推到肖瑾跟前,示意她尝尝,肖瑾尝了一口,快要皱起的眉头舒缓开来,讨好地冲着肖田氏笑了笑,拿起一旁的白瓷碗,喝了一大口黑豆浆,这才一口小鱼干,一口杂粮小窝头,一口黑豆浆的慢慢地吃起来。

肖田氏看她吃的香甜,就放下心来,也捡了小窝头,就着小菜吃起来,只不去动那碟小鱼干。

一刻钟后,肖瑾扶着肖田氏去看肖玥,看着小小软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依依呀呀乱叫的肖玥,肖瑾心里暖暖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化了,又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发芽。她站在门边,看着肖田氏走上前去,抱起摇车里的肖玥,轻轻在她脸上亲着。

苍老﹑稚嫩脸庞紧挨着,这画面看起来温馨极了。肖瑾看着,眼里忍不住要流出泪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眼里的泪水逼回去,唇边绽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明亮绚烂,好像樱花绽放,又好像旭日东升。

薛梅娘看着这个笑,仿佛看到了周若兰被弃如敝履的样子,总是恬静的脸上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却也转瞬即逝,没有人发现。

肖瑾看肖田氏抱着肖玥不放手,又想起自己屋子里的一大堆行李还没收拾,在京城置办产业的事又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于是说:“奶奶,您陪玥姐儿玩吧,我回去收拾屋子去。”

肖田氏拿出肖玥塞进嘴里的小手,回头看着肖瑾站在门边没过来,知道她怕过了病气给肖玥,于是点了点头,说:“你去忙吧,别累着了。”

肖瑾应了一声带着鸣琴往后走去,进屋之前,她打发小丫环去喊两个力气大的婆子过来。进了屋子,先往东侧间去,在鸣琴的服侍下换了家常衣服,又拆了头上的发髻,重编了两条辫子垂在胸前。等忙完了这些,外面丫环也把人喊来了。

于是肖瑾起身,带着鸣琴跟两个婆子往西侧间去,一顿饭的功夫,原本散乱的箱子在肖瑾的指挥下放得整整齐齐。肖瑾打开最上面的箱子,指出几件素淡摆件给鸣琴,让她摆到中屋的多宝格上,又打开放着布料的箱子,挑了两件出来,这才带着两个婆子离了西侧间。

鸣琴早就把东西摆好在中屋侯着了,肖瑾对她使了个眼色,鸣琴意会,走过来,递给两个婆子每人二十个打钱,又把她们送出了门外。等她回来的时候,肖瑾已经带着两个小丫环把一件蟹壳青上绣蔚蓝云纹的缎子铺在了罗汉床上。

接着,肖瑾看了看鸣琴整理的多宝格,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走进东侧间,把手里的布料递给鸣琴,让她把窗纱换下来。

鸣琴看着手里的布料,这是一小块花罗,大小正好能做窗纱。这块花罗只两个颜色,鸭卵青作底,左边一丛竹子,右边一首小诗,竹子却不是绿色的,而是牙色的,称着鸭卵青的底子,倒也干净清爽。

鸣琴心中暗叹,竹子倒也罢了,只几个线条,倒也好织。只这指甲盖大小的字也忒费功夫,这得多巧的手才能织出来啊!她拿近细看,只见上面写着:雁齿小红桥,垂檐低白屋……字字放纵飘逸,透露着字的主人是何等洒脱不羁的一个人。

鸣琴在那惊叹,肖瑾却在床边抿嘴笑了,她知道鸣琴一定以为这字是织出来的,岂不知……

———————我是小粽子终于要出现的分割线———————

午睡起来,肖瑾用布巾擦了擦汗湿的脸,拿起枕边的书看了起来,片刻后,她放下书,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拿出绣了一半的荷包,绣了几针,又放下重收回柜子里。

旁边鸣琴看她这个样子,出主意道:“表小姐要不要去花园走走,这会儿池子里的荷花已经开了一些呢,可漂亮了。”

肖瑾听后有些意动,但看了外面火辣辣的太阳,她就垂下头来,“|算了,不去了,天气太热了。”接着,她眼睛一亮,“厨房今晚要做八宝饭吧?”看着鸣琴点头,她接着说:“你去厨房看看,泡好的糯米有没有富裕,有的话就拿些过来,再弄点荷叶跟竹叶回来,咱们包小粽子玩。”

“这可好了,今年端午是在船上过的,还没正经吃过粽子呢,这回奴婢可得好好补回来。”听了肖瑾要包粽子,鸣琴很高兴地说。

“快去吧,少不了你的,对了,还要拿些糖莲子和蜜红豆回来。”

等鸣琴把东西拿回来,肖瑾指挥小丫环把大张的荷叶剪成一小条一小条的,然后示范了一下怎么包,就不再动手了,只时不时地指点一下。

人一多,干活就快,半个时辰后,两大盆粽子就包好了。包好的粽子也就拇指大小,竹叶粽子里面包的是蜜红豆,荷叶里面包的是糖莲子。

肖瑾遣人搭着两个盆送到厨房,让给煮上。这会儿,经过一番折腾后,她的心也静了下来,在床上靠着引枕看起书来。

时间慢慢流逝,鸣琴看肖瑾看书的神态,知道她一时半会也没什么事要吩咐了,于是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绣起荷包来,一个半时辰后,有小丫环进来在鸣琴耳边说了几句,于是鸣琴站起身,轻声对肖瑾说:“表小姐,厨房的来人说粽子熟了,您这会儿吃吗?”

肖瑾抬起头来,鸣琴又问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你差人去厨房说一声,让他们一样各捡十个出来,竹叶的做拔丝粽子,荷叶的在稀一点的糖浆里滚上一个,再沾上花生碎。做好了让厨房的人尝尝,好吃的话就晚饭的时候照这个法子做上一些,给奶奶,姑姑都送上一点。”说完她顿了顿,“你去问问几个小丫头,想吃哪样的让厨房给做了。再拿二百个钱给厨房,说是我请他们喝茶水。”

“奴婢谢表小姐。”

“没什么的,你们也辛苦半天了。”说着,又低下头去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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