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桃把自己在学院里的表现捡些重要的都说了下,重点说的是自己已经拥有了内力,让周勇称赞的摸摸她的包子头,接着,又收获了一堆的唠叨,殷桃把信交给周勇让他转交给殷奶奶,然后,她决定去神农药盟看看。
只是在殷桃没有注意的时候,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附在了殷桃的身后,随即又化作无形。
周勇站在窗前,看殷桃走后,良久才自语道,“虽然夫人说过,要让她走自己的路,可是,还是这样我比较放心。”
殷桃个子矮小,年龄不大,可是走在繁华热闹的国都大街上,并不显眼。殷桃在路旁行人的指点下,找到了位于城东门口不远处的神农药盟。
门口人来人往的,有的是药农身负重物,有的是客人手提着药包。站在门边的药童看到居然有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走了进来,虽然她两手空空,可是秉持着来者是客的原则,他还是面带微笑的说起千年不变的迎宾语来,“客人,欢迎你来到神农药盟,我们是玉石国唯一获得皇室承认的药师联盟,在四国都有我们设的分堂,请放心交易。采药、抓方的请走左边,柜台会有人接待你;看病拿药的请走右边,我们有专门的坐堂药师,大宗买卖的请走中间,过了后头这门,会有人另外接待你。”
殷桃看了看左边柜台后,是一墙壁的密密麻麻贴着药名的小柜子,空气中弥漫着药草混合后的味道,有药童已经忙碌的在为客人取药、抓单。右边,一个年纪颇大的老者坐在塌上,为上门的病人诊脉,他的头顶后上方是一个神龛,塑着的应是神农无疑,上面燃着袅袅的香火,旁边还有一副对联,殷桃一看,却是与在学院里的那副不一样,上书“一药一性,岂能指鹿为马;百病百方,焉敢以牛做羊”,横批是“药济世救人盟”。看样子,必是药盟自己的警言了。
殷桃迈步走向左边,她此来的目的是为了了解了解药材,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拓展新财路。毕竟要想提高自己的制药水平,反复的练习不可少,师父体恤她年幼家贫,院子里准备了大量供她辨识和练习的药材,不过也不可能无限量的提供,有些贵重的材料需要深入到危险的深山野地里、荒无人烟处才能采摘到,有的几乎绝迹,这些都是需要钱来买的,更甚至可以说用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像她的五师兄,也要自己动手去采摘晾晒。
符院每个月发给院士的月例是10金币,这在贵族家庭也就是一个月的零花,可是对于殷桃而言,那可是万金啊。不过,就是有了这10金,也不能支撑起练习的花销。
这真是个烧钱的职业,难怪药师如此受豪门的欢迎,许多贵族子弟都以能成为神农药师为荣,对于他们来说,这药师的身份不仅是地位的象征,也是有钱人的标志,这与在现代,有历史的古老家族子弟都是学的珠宝设计、艺术鉴赏一个意思。而穷困孩子是上不起这种贵族学校的,但是一旦学成,那么出来光靠为人制药就是财源滚滚,更别提你的地位跃升了,不过此类鱼跃龙门的人毕竟是少数。
正想询问那柜台里的药徒,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嚷嚷,一个粗大的嗓门伴随着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药盟门前停了下来,只见那大嗓门开口喊道,“都说你们神农药盟天下诸药最全,我却不信,让你们堂主出来,我倒是要跟他当面对峙下,到底这药盟是不是名副其实,还是徒负虚名。”
门口那迎客童子见了这架势,早就有眼力劲的开溜进去找主事的去了,殷桃也好奇的挤过去,她可听说神农药盟在玉石国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敢来挑衅。
当药盟主事的人物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人一见这场面,当即冷哼出声,“我倒是谁,原来是宏****局的看门狗李二啊,怎么,上次脸皮还没丢够,这次又来闹,你这泼皮,那脸皮还要不要了?你看这满大街的,还有哪个不认识你这托儿。”
那李二一听这话,当即被气得满脸通红、鼻孔冒烟,他眼珠一转却阴阳怪气的笑道,“我是不是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神农药盟是否是言过其实了呢。”
“是不是‘实’得试试才知道,说吧,这次又耍什么花样,通通放马过来。”那老者一脸傲然的说道,似乎完全不把那李二放在眼里,只是眼皮底下划过一抹慎重。
殷桃看在眼里,暗暗点头,从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这才是大家的气派和风度。
李二清了下嗓门,喊道,“我家当家的开了付药方,说如果你们药盟这次要是能把这副药抓齐,那么我们宏****局便承认你们药盟在玉石国是最好最大的,否则明年四国药王大赛的桂冠你们就得拱手出让。”
那老者厉声说道,“好不好,大不大,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百姓说了算,而且我们神农药盟是玉石国皇室承认的,何须你们多此一举,明年的药王大赛我们会公平公正的比赛,又为何要相让,我们不讲求虚名,但是却不代表我们软弱可欺,你且把药方说来。”
底下有愤怒的群众开始叫嚷起来,“对”、“没错”、“我们玉石国的药店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给我们滚回合木国去”,听声音,应是药盟的常客了,连两家的恩怨都是清清楚楚。
那李二见了老者那气势,头缩了缩,把药方递给药童,色厉内荏的说道,“你等且听仔细了,那药方便是:‘正当行运,却不行运,无能缺技,药店关门’,那就劳烦柳堂主把药抓齐吧,否则休怪我们砸了你那招牌。”
说完,李二便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他笃定那柳堂主绝对答不全,那可是集了他们药局全部的药师苦思冥想了整整一个月才想出的药方,这柳无言要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答出来,那才见鬼了。
殷桃暗暗摇头,想出此计的人当真心思恶毒,就连药方都是心怀歹意,且看看这柳堂主要如何应对。
柳无言看着手里的药方,眉心紧皱,半响,手捋着胡须,轻轻冷笑道,“好,我给你抓。”
说着,便回过身进了柜台,不一会,便抓出三味药,又转身回到里屋转了圈,拿出一个果物,周围的人一看,竟是一只红皮鲜橘子,一颗干桃僵,二两白术,三钱没药,殷桃见了,眼睛一亮,暗想,高啊,果真高。
柳无言把东西放在柜台上说:“你家当家的药我给他全抓齐了,拿回去吧。”
李二近前一看,脸色大变,冷汗都冒出来了,没想到这柳无言果真有点本事,这都难不倒他,这可如何是好,无法,李二只好硬着头皮嚷道,“谁知道你是真是假,你还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才行,要不空口白牙,我可不承认。”
殷桃见到这无赖这般行径,灵机一动,她走到柜台前,指着那四味药对李二一一解释道,“橘子虽然酸溜溜的,却正是目前果铺里卖的时俏货,这当然叫‘正当行运’;干桃僵就是隔年的桃子,经过雪冻霜打,算不得鲜果,只能入药,便为‘却不行运’;无能缺技,自是百无他术,便是‘白术’;药店关门,即是没药卖了,这叫‘没药’。你趾高气扬的来找茬,本是正当行运,送你个橘子啃啃也算是招待周到;可惜这次碰上了高手,只叹你运气不佳,送颗干桃僵也算相得益彰;白术,是为你强脾胃、助饮食,免得你回去每每思及此事食不下咽;此次你办事不力回去定要挨打,这无药活血止痛、消肿生肌,回去外敷在伤处好好养着吧,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你可要三思才后行啊,哈哈哈。”殷桃讥诮的话刚说完,周围的人群中便爆发出轰然大笑,李二一听,脸一阵红一阵白,话憋在胸口却吐不出来,恨恨的瞪了那柳堂主和多嘴的殷桃一眼,只好一把抓过四味药推扒开众人的包围,灰溜溜地跑了。
人们纷纷感叹,这神农药盟果然名不虚传。同时也对刚刚敢于仗义直言的殷桃投以赞赏的目光。
柳无言高兴的走到殷桃面前,说道,“小小姐,多谢你方才机智的解围,就是我,恐怕也想不出这样的解释,难怪我总是压制不住这泼皮,让他屡次上门捣乱。”
殷桃扑哧一笑,抬起稚脸,对着柳无言谦虚的说道,“殷桃不敢居功,柳堂主,我们该谢您才是,因为您,这玉石国的金字招牌被保住了。这宏****局好生霸道,难道药盟的高层都不理会吗?”
柳无言洒脱的甩甩手,“对于我们来说,他们不过是小丑唱戏罢了,只因,哎,不说也罢,小姐里边请,不管怎样,小姐今日帮了我药盟大忙,以后便是我药盟的贵客,进去喝杯茶也是应该的。”
殷桃假意推脱了一番,便应了下来,跟着老者向里间走去。
殷桃低下头,嘴角扬起可疑的弧度。
她可从不做无用之事,与这药盟的主事交好,对她以后大有帮助,动动嘴皮子就轻松获得了一个神农药师、药盟主事、看样子还是有着渊博知识的老者的好感,这买卖划得来。